顾泛看着眼前清秀文静的女生，露出了堪称痴迷的表情。
眼见着这位小姐姐带着友善的微笑看着她，顾泛提起了勇气，扬起一个传销式的笑脸，问：“这位小姐姐，你听说过安利……啊不，你听说过‘远航杯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吗？”
那位小姐姐被顾泛逗笑了，轻笑一声：“我叫郑茜子。”
“哇，小姐姐人美声音甜，名字也好听。”顾泛不要命地夸郑茜子。
郑茜子笑道：“你果然很逗贫。”
顾泛脸上一阵疑惑：“果然？你认识我吗？”
郑茜子眨眨眼，掩盖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带着友好的微笑对顾泛说道：“我听说过你，我是法学院的大四学生，虽然是法学院，但是我在信息学院辩论队里。”
“……”不知道从何吐槽起，顾泛闭上了嘴。她大一也在辩论队里，那时候没有郑茜子，但是依照她在辩论队里的伟大事迹，这位学姐没准还真的听说过她。
“我叫顾泛，管理学院的工商管理系大三，学渣。没有任何社团活动。”顾泛随口自我介绍。
郑茜子点点头。
顾泛拉着她到图书馆里面的小咖啡厅，热情地要请郑茜子喝奶茶，想以奶茶贿赂学姐入伙，顺便把对陈柚吹嘘过一遍的他们项目的优势又对郑茜子吹嘘了，天花乱坠得顾泛自己都快吐了。
郑茜子却一直带着了然淡定地微笑，一边听一边关爱地看着顾泛，间或点点头，看似很感兴趣，但是顾泛却越来越心虚。
末了，顾泛抹了把额头，猛喝了口奶茶，问：“学姐，我是不是吹牛太过了。”
“我加入。”郑茜子丝毫没犹豫地突然说道。
“我知道我这个项目听起来不是很靠谱……啥？”顾泛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她，“啥？”
郑茜子笑道：“我说，我入伙。”
顾泛手足无措，慌乱地解释：“学姐你考虑清楚了吗？学姐你大四了吧，要司考吗？还要找工作吧，我们这个，不会耽误你吧？”
眼见着顾泛秒怂，郑茜子倒是很淡定：“没事，我已经确定能保研了，司考也很简单，不碍事。”
“……简单……”顾泛抿着唇，不敢接话。学霸的思维真可怕。
顾泛又说：“学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虽然我知道自己性格很随和，但是学姐你要是不喜欢我们队里的任何人，一定要及时跟我说，我把他踢走，包括我自己。”
顾泛听到郑茜子是保研的就知道，自己捡到宝了。这是一位大学霸，拿到学霸的支持加入，简直事半功倍，倒不是说学霸一定比她这种吊儿郎当的学渣能力强，而是学霸跟老师关系好，而且，郑茜子一看就很有责任心，性格还很好。顾泛决定，如果郑茜子讨厌杨克俭的话，她二话不说就舍弃带资入组的后门党。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并且将她拉入群，做了简单介绍之后，顾泛又很诚实地推翻之前吹得胡天胡的项目优势，把自己啥也没有，还没立项，还得看秦某人脸色的窘境告知了郑茜子。
郑茜子又是一阵大笑，安慰顾泛：“放心，一定没问题的。”
顾泛可愁了，她一点都不觉得没问题。秦繁彦跟她很熟不假，可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要给她开后门的样子啊。而且她要人才没人才（现在有了），要技术没技术的，真的心虚。
郑茜子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顾泛又心虚又内疚，心有戚戚地去了跟郑拾柒约好的面馆。
郑拾柒一来就问关于学姐的事情，顾泛描述一遍，郑拾柒一脸狐疑地看她：“你哪来的狗屎运？哪有学姐这么好主动来帮你的？”
顾泛皱着眉也很疑惑：“不知道呢，大概看我可爱？”
郑拾柒上下打量一遍她：“我觉得看我可爱的可能性比较大。”
顾泛双手托腮靠在桌子上，肩膀塌下来：“不管啦，反正都入伙了。我不管，我要考虑别的技术人员了。”
郑拾柒瑟瑟发抖：“泛泛，跟你一起做项目我真的好怕哦。”
“别怕，泛姐带你飞。”
什么东西看起来都是随便来的，郑拾柒真的考虑要不要退出了。可是顾泛就是有一种谜之自信和狗屎运。明明什么东西都看起来随随便便，模棱两可，最后居然都做出来了，成果还差强人意，让人觉得特别不敢相信。
大二的时候顾泛赶鸭子上架被大家选去当文艺委员，结果学院十佳歌手没人参加，顾泛当时又是学生会干部，又是赶鸭子上架去参加了。莫名其妙地拿了第一名。
后来好了，每次有活动，有演出，全都喊顾泛去。顾泛看着大大咧咧，其实耳根子很软，嘴上说不要，最后都去参加了，唱得很不错，居然还有安可场。全场为她打call的那种，顾泛谜之自信也因此而起。
郑拾柒看顾泛那种一脸坂田银时的无赖样，难以想象这家伙居然是管理学院女歌神。
顾泛在自己的微信好友圈不停刷着，郑拾柒问她要吃什么面她都随口答应。
最后等面上来了，顾泛突然拍案而起，吼道：“我知道要找谁来代替秦繁彦了！”
如果说编程，能让秦繁彦帮忙当然最好，但是毕竟秦繁彦贵为辅导老师，顾泛嘴上说着要他帮忙，实际上也没那么厚脸皮。总得找专业人士来编程。
刚才翻好友圈，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而UI设计，顾泛也想到人选了——她可亲可爱的远房小堂妹，顾岸。
压着死线将计划书和成员名单交给秦繁彦的时候，秦繁彦皱紧了眉头，看看名单，又看看顾泛，再看看名单，最后问：“你认真的？”
顾泛点头：“百分之一万认真。”
“不需要一万，你有个百分之八十认真我就很感动了。”秦繁彦怼她。
顾泛：“秦老师教训的是。”
她溜须拍马地叫秦繁彦“老师”，秦繁彦自己反倒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繁彦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缓慢而有节奏，力道适中，没有突兀感却让顾泛很有压力。
沉思片刻，他顿下手指，低声问：“历阳……和侯仔……是你大一的同学吧。”
顾泛亮着双眼点头：“对对对，劳烦秦老师还记得他们俩。就是当时计算机系2班的俩男生。我跟历阳很熟，勾肩搭背好兄弟的那种，猴子是他室友，跟我关系也不错，程序就交给他们了。”
秦繁彦明显有些不太满意，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赞同，听到“勾肩搭背”一词，抬眼看顾泛，待顾泛说完，他才缓缓问：“你跟历阳怎么就关系好了？”
顾泛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我也忘记怎么就好上了，反正历史悠久。”
被顾泛的用词噎到，秦繁彦黑了脸，就听顾泛继续絮叨：“貌似是全班第一次聚会吧？我们十几个人拉帮结派去江边压马路，结果我跟历阳都摔进江里了，算是一摔之情。”
秦繁彦：“怎么没把你摔残呢？”
顾泛不赞同：“秦老师，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秦繁彦黑着脸看她。
顾泛没皮没脸地嘻嘻笑。
秦繁彦又指着名单上的名字问：“这个顾岸，是我知道的那个顾岸吗？”
要说B大的风云人物，那是数不胜数，顾岸绝对是其中的一朵艳丽奇葩——褒义的那种意思。
顾岸的姑父是著名设计师温儒生，也是温儒生最小的关门弟子，才华出众。顾岸还有四位在各自领域做到极致的师兄姐。一个个不是服装公司创始人就是知名品牌设计师，还有享誉国际的画家。而顾岸的主攻方向跟他们都不一样，她读的是工业设计，励志做一名UI设计师。
要不是因为顾岸的关系，顾泛也没那么大胆量敢想着做APP。虽然她一开始并没有把握能请得动顾岸。
“你跟顾岸……还是亲戚？我怎么不知道？”秦繁彦迟疑地问。
顾泛羞涩一笑：“秦老师，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顾岸跟顾泛也只不过是一个院子长大的交情，她们俩的父亲是一个家族出来的，表亲的表亲，关系远的不能再远。但是顾岸还是得叫她一声“堂姐”。
顾泛很不要脸地说：“顾岸是我的小堂妹，我们关系可铁了。”
虽然这层关系加上答应补习高数才让顾岸松口答应帮她，但是好歹叫一声姐了，顾泛直接就认定两人是亲姐妹了。
秦繁彦：“……她才大一，你确定可以做的了UI？”
“顾岸很聪明的，难不倒她。”
秦繁彦点点头。倒不是他相信顾泛，而是他相信顾岸，就算顾岸不行，她还有那深厚的背景，随便拉一个师兄师姐出来，都足够噱头做好这个APP的界面设计了。
顾泛见他还在沉思自己的计划和名单，着急忙慌就问：“哎呀，学长你咋不问问那位，那位。”
秦繁彦抬眼看她，眼里似笑非笑：“哪位？”名单上就只有一个人没被CUE到，郑拾柒他本身就认识了，不需要再问，但是他就是想逗逗顾泛。
果然，顾泛就着急得脸都红了，抓耳挠腮地虚空一指：“就那个，那个跟郑拾柒本家的那位。”
秦繁彦看她眼里满满都是“快问我，有猛料。”
他偏不问，转移了话题：“我们有两个月时间做前期准备，你要市场调查和程序设计一起才赶得及……”
说着，眼里带笑地看向顾泛，果然见她沮丧又着急地瘪了嘴，圆圆的大眼睛眼眶都红了，秦繁彦仿佛能看见她耷拉下来的小狗耳朵，于是忍不住笑道：“好吧，郑茜子是谁？”
顾泛正激动地要介绍他们组的镇宅之宝，就听秦繁彦接着说道：“我知道她，法学院法律系的大四第一名，不出意外要保研本校，在计算机系辩论队当四辩，参加过全国辩论比赛。模拟司全校第一。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顾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她戴眼镜。”
“……”
顾岸背景最深厚，但是耐不住还是大一，学业比较重，顾泛跟她太熟反倒不觉得惊喜。这位郑茜子是顾泛最惊喜的成员，还是主动上门的，跟天降馅饼一样，因此顾泛特别想献宝给秦繁彦看。
也是，这样一位大学霸，还是辩论队的，秦繁彦怎么可能不认识，秦繁彦可是辩论队队长，曾经的MVP。
搞不好两人还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