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多事之秋
小梳2018-02-12 01:133,361

  静姝不再理会她,转身要去找管家和王爷。

  怎料立刻就被孔钰珂拦住了:“这么着急做什么,你连晚膳都没准备妥当就不辞而别,险些将我害惨,我哪能这么轻易让你去见王爷?”

  万一静姝将事情说破,把她的功劳全抢了,叫她如何是好?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静姝无比恼火。

  老爷还在床上病着呢,身为老爷的至亲骨肉,孔钰珂竟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滚回家去,王爷那边,由我去说。”孔钰珂道。

  说着,抬脚就去了书房。

  住进七王府之后,她才知锦衣玉食这四个字究竟是何含义。

  如今,她再也无需穿那些粗布衣裳、戴那些便宜珠钗,更无需过那等寒酸日子,随随便便一件衣裳,就能抵上爹辛苦大半年所得的酬劳,要她离开这里,回私塾住,她当然不情愿。

  眼前分明有一条平平坦坦的大道可以走,何必非要委屈自己,走从前那弯弯曲曲的小道?

  今后谁敢拦她的路,她就叫谁好看!

  来到书房,轻轻叩了叩门,里头传来陆泓琛的声音:“何人?”

  “王爷,是我。”孔钰珂答。

  陆泓琛执笔的手一顿,却并未抬起视线:“进来。”

  “是……”孔钰珂应声而入,行了个礼,一脸焦灼地说道,“家父突然病重,请王爷快派大夫过去诊治,小女子只有这么一位亲人,若王爷能救回家父性命,小女子愿以身相许,报答王爷大恩大德!”

  这话简直不要太直白。

  可愿不愿是她的事,答不答应,却是陆泓琛的事……

  话音落下,良久未得回应。

  孔钰珂忍不住悄悄抬起头,瞥了一眼陆泓琛。

  王爷的神色为何总是这般冷然,仿佛一块怎也融不化的冰山?

  还没来得及将这问题思忖个明白,陆泓琛已面无表情地吩咐起了一旁的下人去叫大夫。

  大夫很快就去了孔家私塾,那孔秀才果然病得不轻。

  他本就身虚体弱,经孔钰珂这么一气,已是活活去了半条命,躺在床上嘴歪眼斜,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爹,你这是怎么了爹……”孔钰珂当然要亲自去探望,去时哭得那叫一个惨,又是亲自煎药,又是亲手喂药。

  不知内情者,不免感叹其孝心可嘉。

  在私塾住了一日,孔钰珂就回了七王府。

  陆泓琛将那孔秀才接到府里,安排在了偏院,每日派丫鬟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这下,连喻世墨这个管家都忙不迭拍起了孔钰珂的马屁:“孔小姐,实不相瞒,我还从未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一往情深,你这一出门,王爷他整颗心都要跟着飞走了……”

  若非不愿让孔钰珂来回奔波,王爷怎会派人将那孔秀才接到府里?

  由此可见,这女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想当初,还是喻管家将小女子带进府中的,喻管家的恩情,小女子真是无以为报。”孔钰珂笑道。

  “哪里哪里……”喻世墨连忙摇起了头。

  殊不知二人的一举一动,皆被暗卫看在了眼里。

  书房中,听着暗卫的禀告,陆泓琛剑眉紧锁。

  一开始,他以为这孔钰珂来者不善,定是有所图谋,怎料查来查去,她竟身家清白,与皇帝、陆长鸣皆扯不上任何关系。

  正犹豫该如何处置此女,暗卫接而又送来消息——此女为了当上他的王妃,竟狠心将生父气得半死不活……

  这一点,陆泓琛的确始料未及。

  他深感那孔秀才无辜,所以才将其接来,叫人好生伺候。

  若雨缨还在就好了,或许能扎针治好孔秀才的瘫病,可惜……

  陆泓琛眸光沉沉,眼中似骤然涌过一场大雾,雾气浓郁,挥之不去。

  若非母后派来的锦衣卫中,有一人恰是他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他恐怕直到今日仍不会知道,雨缨已经下落不明。

  辽城?

  药引?

  可笑,那么简单的一个谎,居然彻底将他蒙骗了过去。

  不是因为他心思不够谨慎,不是因为他太易轻信于人,而是因为……那撒谎之人是他的生母,是他这二十年来一向敬重的人……

  陆泓琛从未有过这等愤怒,怒意燃得他双拳捏紧,两眼通红……闭上眼,似乎又看到雨缨重重落在岩石上,彻骨的寒风吹着她的衣裙,她单薄如一个纸片人,仿佛随时要被风吹落……

  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久久没有回来?

  又或者,她也失去了记忆,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泓琛心中闪过千百种念头,唯独不肯相信秦雨缨已死。

  哪怕暗卫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骊山已被掘地三尺,连雨缨的一根发丝都没有找见……

  此时,捏紧了那空空如也的香囊,看着香囊上绣工拙劣的蚱蜢,陆泓琛眼底有滚烫的波光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瞳仁深处。

  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何人,他比谁都清楚……

  事已至此,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与此同时,三王府中,陆长鸣那叫一个心急如焚。

  听说陆泓琛被找到的那日,他险些没被吓破胆……

  哪晓得,陆泓琛竟将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听大夫说,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记起了。

  可这一时半会儿是多久,谁也说不准。

  万一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只要没闹出人命,就还有带着陆浩淼这个逆子负荆请罪的机会,可如今……那秦雨缨怕是早已经死了,难道要让他亲手绑上这个逆子,一命偿一命?

  可行倒是可行,只不过扪心自问,陆长鸣舍不得。

  他早年经常流连烟柳巷,弄大了不少女人的肚子,有的乖乖喝药,把孩子除掉了,也有的不肯喝药,偷偷生了下来……只不过那些都是暗地里的事,明面上没人知道,甚至,就连他最为信任的手下也不知情。

  唯有陆浩淼这个儿子,是他名正言顺的世子,也唯有陆浩淼的生母,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这些年,王妃对他的助力不可谓不大,失去这助力,无异于自断一臂。

  故而,将所有罪责推到陆浩淼身上,用这逆子的性命摆平所有麻烦,这种事,不到关键时刻,陆长鸣不会去做。

  虽然即便没了陆浩淼,他也还有别的儿子能被封为世子……但毕竟是自己亲骨肉,虎毒不是还尚且不食子吗?

  在忧心忡忡中过了一日又一日……眼看已有十来天了,而七王府那头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陆长鸣心中那块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可还有另一桩事,让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就是陆浩淼的“病情”。

  谁也不知秦雨缨那日究竟下了什么蛊,如今,陆浩淼浑身上下被挠得没有一块好皮肉,那模样可谓惨不忍睹。

  陆长鸣先是吩咐下人用布将其手指缠住,可陆浩淼偷偷剪开了布条,依旧用指甲不停地挠。

  陆长鸣又吩咐下人将他牢牢绑住,可陆浩淼刚被绑起来就咬舌相逼,非得将自己挠得一身血肉模糊才痛快……

  那些蛊师被陆长鸣一怒之下杀了一个又一个,剩下的皆被吓破了胆,也依旧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唯有一人,是那蒙栖元的师弟,因师出同门,蛊术比旁人精湛许多,暂且用法子延缓了蛊毒的发作,不然陆浩淼怕是早已爆体而亡。

  只是,这人也不知蒙栖元的下落。

  “半个月前,曾有一名紫衣女子来找过师兄,在那之后,师兄就忽然不知所踪了。”他如实说道。

  “你可知,蒙蛊师常去什么地方?”陆长鸣耐着性子打听。

  那人摇头:“我师兄不喜欢别人找上门来,故而总是行踪不定,有时一失踪就是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

  看了一眼已瞧不出人样来的陆浩淼,陆长鸣心中不可谓不着急:“那紫衣女子,你是否认识?”

  那人依旧是摇头:“不认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长得格外美艳,要是再见到,我定能一眼认出来。”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陆长鸣已是耐心全无,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蛊师退下后不久,牧轶过来禀告:“王爷,八王爷已被顺利送到了辽城。”

  当初的计划,是让陆文霍这个八王爷在辽城、南疆一带露面,如此皇帝便会忙于对付擅自回封地的陆文霍,而抽不出工夫对付陆长鸣。

  可现在,陆长鸣自己要担忧的事也着实不少,压根没精力去动皇帝。

  想来皇帝也是无心与他过招的,饥荒肆虐、瘟疫横行,这夜朝,正处于多事之秋啊……

  “先关押起来,万不可让人发现了他。”陆长鸣吩咐。

  “是!”牧轶领命下去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辽城的死士手中,死士得了令,将陆文霍牢牢看押了起来,丝毫不敢怠慢。

  陆文霍身上的伤早已愈合,只是双眼被蒙住,手脚被缚住,一直找不到机会脱身。

  他不知陆长鸣究竟有什么打算,为何分明被自己撞破了阴谋,却迟迟没动手除掉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外头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听闻那牧家搬离了辽城,牧府如今已是空空无人,我们正好将这人带过去住下,免得继续劳神费力找客栈……”

继续阅读:第一百二十九章 站住!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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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傲王爷,逆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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