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将绮翎的衣衫穿好,鹰善便神色慌乱的出了昭仁殿。
只是刚走至殿门口打算出去,不巧却碰见了正欲进来的顾冷袖。
慌乱间他躲在了柱子后,等着顾冷袖过去了,他才从偏门偷偷溜了进去。
魏淳熙一直在假山后躲着查看,看到顾冷袖都已经进去了,所还不见鹰善出来,便忍不住有些担心。
恰逢此时宫内巡逻的侍卫过来,她便隐忍住了性子,打算等在那里再继续看看到底是如何。
待巡查侍卫过去,鹰善便直接离开了昭仁殿,也没有管假山后的魏淳熙。
一路上他都行色慌乱以及万分懊悔,本想给她一个教训,却失手害了她的性命。
此时他才考虑起事情的后果严重来,但现在为时已晚。
顾冷袖进了昭仁殿之后,便闻到一股熏香的味道。
快步走了两步上前一看,不禁有些痛心疾首。
床上的绮翎已然没有了气息,面色铁青,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狠厉,而脖子上的掐痕则更为明显。
她懊恼的叹了声气,有些责怪自己来的晚了一步。
倘若她听了君逸清的,选择了右面的路,说不定便能早一些到达宴会上。这样一来就能早些发现鹰善和她的离场,便能早些将她救下来。
但此刻说什么也已经没有用了。
她攥紧了拳头,看着床上的绮翎神色哀伤。
昭仁殿外,一直等候鹰善出来的魏淳熙迟迟不见他出来,便觉了些不对劲。
想起昭仁殿有个偏门,便从偏门处一路寻了过去,果真发现了瑟瑟发抖的鹰善。
上前一步拉住鹰善的衣领,她质问道:“为何会如此惊慌,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
到底是北胡汗王,虽误杀了一条人命有些惊慌,但面上仍旧保持着镇定。
“方才药效过了,绮翎见我这般便一直在反抗。甚至还拿剪刀欲要行刺我,慌乱间我便不小心失手……”
其后的话他没说出口,神色略显懊恼。
魏淳熙已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也惊呼一声。
她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想两人生米煮成熟饭,让和亲一事没有再回绝的可能,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惹了人命出来。
这要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绮翎,是皇上和君逸琛最为疼爱的绮翎公主!
眼下乱子闯的不是一般大,纵然是魏淳熙也有了片刻的慌乱。
鹰善惊慌过后便镇定了些许,冷脸看着她道:“如果你不想事情败露,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你听还是不听。”
此刻她也没什么主意,不管鹰善说什么,也都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我从昭仁殿仓皇出逃的时候,恰逢碰上顾冷袖进去。看到她进来我便躲在了柱子后面,所以她没有发现我。趁着这个时候,你快些去将原本昭仁殿的婢女唤来,然后将此事诬陷在顾冷袖身上。具体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鹰善眸色深沉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算计。
看着这般的鹰善,魏淳熙突生了一些后悔。
后悔不该听鬼之的与鹰善合作,现如今出了这种乱子,第一个被怀疑的必定是她。
幸好顾冷袖多管闲事闯了进去,不然她当真就要完了。
思及此她冷哼一声,再看着鹰善也没有了先前的恭敬。
“原本还以为堂堂北胡汗王必定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个蛮夷之人。”
“是么?”鹰善冷眼看了她一眼,随即便伸出匕首放在了魏淳熙的脖颈间。
“反正现在我已经失手杀了一个人,那再失手杀一个也没什么所谓了,你说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魏淳熙吓得瑟瑟发抖,心中很是后悔为什么要惹恼了鹰善。
“既然不是那就快些去照我说的做,不然后果你我都没有办法承担。”
狠狠的将她甩在一旁,鹰善面上满是戾气。
魏淳熙不等他说完,便直接仓皇而逃。
两人都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寻常的计谋如今却突生了大乱子。
让魏淳熙更加担忧的是君逸琛的态度,倘若他知道了绮翎的死因,那她又该如何应对。
然而纵然她在怎么后悔,此刻也已经没有了弥补的机会。
绮翎是个红颜薄命的人,这其中虽与她脱离不了关系,但本意不是这样的。
他本想着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就不会因为绮翎的事情她耽误君逸琛的夺嫡机会,可谁能料到鹰善竟然会误杀了绮翎。
不管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能做的只能是把事情的矛头指向顾冷袖。
说来也真是幸运,如果不是她多管闲事闯进了昭仁殿,这件事情还没法儿收拾。
思及此,魏淳熙冷笑一声,扭着腰快走了两步,去其他宫中刻意指使了个宫女去。
而此刻在昭仁殿内为绮翎公主而感到神伤的顾冷袖还全然不知自己此刻已经落入了圈套。
此时宫内很平静,夜宴还没有结束,文武百官都在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君逸琛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在这里一直苦等着皇后回绝鹰善和亲的事情,而绮翎却早就为此而丧了命。
顾冷袖迟迟未归,君逸清早就生了疑心,奈何此刻皇后正说到兴头上,倘若就这样匆忙离开,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就在他焦心之际,便听到皇后突然道:“诸位爱卿,本宫有一事宣布。有关于绮翎公主与北胡汗王鹰善和亲一事,本宫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绮翎年纪尚小,还没到了成亲的时候,倘若汗王若是喜爱的紧,再过几年也不迟,如何?”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都看向鹰善。
此时鹰善可以说是众矢之的了,所有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绮翎公主早就红颜命薄冤死在了鹰善手下。
眼见着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看,他站起身来讪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这门亲事便作罢了,绮翎公主生的端庄,本以为北胡能与中原结成一门好姻缘呢,现在看来是本王多虑了。”
这般说着,话中的意思却是有几分不满的,文武百官也只得都朝他敬酒恭维了一番。
场上最高兴的莫过于君逸琛了,抬头与皇后对视一眼,他微微一笑也向鹰善敬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