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顾冷袖回来,南凌睿着实花了心思。
先前在京城时处处受着压制,纵然本事通天也不能如何。但此刻是在暗夜阁自己的地界,南凌睿自然就不会再跟之前一样。
顾冷袖刚进暗夜阁的大门,便有两个打扮妖冶的婢女向她小跑过来。
“恭迎顾姑娘回来。”
顾冷袖勉强笑了声,面上无悲无喜。
进了大厅,南凌睿早已经坐在里面等着她。
只是即便这样,他也一点不得闲,身旁还有两个婢女为他吃着葡萄。
见着顾冷袖,他马上迎身起来,围着顾冷袖打量了几圈。
“阿袖,不过才离开短短几天,你怎么就瘦成了这个样子。”
顾冷袖讪笑一声,不着痕迹的松开他的手。
“公子多虑了,阿袖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样子,哪里来的胖瘦之分。”
南凌睿却不信,很是较真的说顾冷袖就是瘦了。
一旁的闫安有些看不下去,向来沉着冷静的人此刻却装的如三岁孩童一般。
若不是在顾冷袖跟前,怕是这样的南凌睿只有在他孩童时期才会出现了。
“好了,不说这些,阿袖你过来,我有件好玩的东西要给你看。”
顾冷袖闻声过去,桌上摆着一个小瓷瓶,样子看起来与当日寿诞上君逸清送给天佑帝的琼脂醉差不多。
有些疑惑的看了几眼,她出声问道:“公子,这个东西莫非是……”
“琼脂醉。”
三个字自南凌睿口中缓缓吐出,顾冷袖却只觉得天旋地转晕的厉害。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东西,不是说只有东宫中才有么,为何你这里还有一瓶。”
“还有?”南凌睿眯了眯双眼,神色不善,“你的意思是谁还有这东西?”
顾冷袖嗯了声,“那是自然。先前天佑帝寿诞,寿诞之时君逸清所送寿礼便是这琼脂醉,公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料听闻南凌睿只是诙谐一笑,将她拉着坐到椅子上,轻声道:“从哪里得来的你不用管,总之你记住这个东西很好玩就是了。倘若你日后看谁不顺眼,我便拿这琼脂醉去折磨死他!”
脑海中猛地闪过她前一世所发生的事情,情绪不免便有些激动起来,顾冷袖手一扬将瓷瓶挥到地上,冷声道:“别再我面前提这个东西!”
瓷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的液体也随之溜了出来。
不愧是琼脂醉,闻着确实如同酒一般,但无形之中却能让人致命。
来不及深思为何顾冷袖会有这样的举动,南凌睿捂着鼻子让人将东西清扫了下去,见她脸色惨白的样子便道:“罢了,既然阿袖你累了便先下去休息吧。客房我已经让婢女打扫了,你只需要安生睡一觉就是了。”
顾冷袖心中还是不甚安定,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她走后,闫安方才开口,“公子,有没有觉得这次回来顾姑娘变了很多。”
南凌睿面色一变,厉声道:“胡说什么,阿袖哪里变了。她只是舟车劳顿太累了,所以情绪波动才会如此大,等过些时日便好了。”
“可是……”闫安仍旧有些怀疑,顾冷袖的举动未免也太过激了一些,倘若此次回来暗夜阁她当真是存了其他目地,那公子岂不是。
“公子,您别忘了,这琼脂醉可是那人给的。就这么被顾姑娘打碎,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心疼么?”
南凌睿冷哼一声,神色嘲讽。
“这有什么好在乎的。不过是瓶琼脂醉而已,我若是想要自然会有很多。世人都说琼脂醉难得,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琼脂醉,又不只是东宫独有,在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琼脂醉可是一直都存在着的。”
闫安一惊,抬头看向南凌睿,有些不明他话里的意思。
“公子,你的意思是……这琼脂醉,还有人会做?”
“这是自然。”南凌睿轻笑一声,“只要有配方,它便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钱,什么人都可以做。”
闫安终是没了言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湖上万金难求的琼脂醉在公子眼中却只不过是如此普通的东西。
但想到顾冷袖,他心中多深还是有些不放心。
公子对她太过照顾了,就算她当真做了什么,公子也必定会袒护。
思及此,闫安心下便有了主意。趁南凌睿不注意时,偷偷派了两个人过去监视顾冷袖的一举一动。
顾冷袖回到房中,却丝毫睡意也没有,脑海中满是那瓶打碎的琼脂醉。
味道如同前一世的一般,却又有那里不同。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这是为何来。见着窗外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她便明白了闫安的心思,冷笑一声翻身躺在塌上入眠。
次日,顾冷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这对身为杀手的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在东宫的生活太过安逸了些,竟忘了她原本的生活是怎样的。
只是南凌睿却没觉得如何,反而还觉得她的睡颜很是可爱。
简单的手势一番出去大厅,厅内却已经有了诸多人。
抬眼看去,她一眼便看到了人群当中颇为显眼的秦子瑜。
有些不明白秦子瑜来暗夜阁是所为何事,往前走了两步打算细听,便刚好被南凌睿推到了正中央。
“这就是我们暗夜阁第一杀手顾冷袖,想必秦公子已经很熟悉了。”
秦子瑜道:“那是自然,我与阿袖之间有着不解之缘,这次也是特意来暗夜阁找她的。”
被秦子瑜口中的阿袖两个字刺激到,南凌睿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本公子刚想起来,阿袖最近这段时间刚做完一个任务回来,还受了些伤,所以没办法接这趟任务。”
闻言秦子瑜满脸紧张,揪扯着顾冷袖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一圈,“伤到了哪里,快给我看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冷袖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讪笑道:“无妨,只是有些劳累罢了,公子说的严重了。”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我挑其他人陪我去。”
秦子瑜一心想着顾冷袖的伤口,便当真信了南凌睿的话。
此刻顾冷袖才想起来,她还不清楚他们口中说的任务是什么,便出声道:“什么任务?”
南凌睿一滞,紧接着便大笑起来。
“本公子一时忘了告诉阿袖了,诸位不要见怪。”
顾冷袖愕然,一时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