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出言不逊,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的朱文慧立即站了起来,脸色不悦:“你在说什么?你是专门过来吵架的吗?”
自从云骁寿宴那天,她就一直没见到云晋尧,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朱文慧这几天都在家里休息,吐血之后,她也有一点害怕,但又讳疾忌医,不想去做体检。
听说朱文慧不肯去医院,云骁特地来劝她。
没想到,就遇到了前来质问自己身世的云晋尧。
“对,我就是来吵架的!我不仅要和你们吵架,我还要和你们把话说清楚!”
云晋尧火冒三丈,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气。
从玄关一直追到客厅,林逾静想要拦住他,却失败了。
等云晋尧喊完,她已经头皮发麻,不得不试着挽回几近失控的场面:“你冷静一下,不要再大吼大叫了!”
本以为他会让自己闭嘴,不过,云晋尧只是回头看了林逾静一眼,什么都没说。
将手里的那一沓纸狠狠地摔在茶几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文慧和云骁二人:“都识字,不用我给你们读了吧?自己看吧!”
他们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云骁率先伸出手,拿过鉴定报告书。
等到看清楚最上面一页的黑色大字,他的脸色微变,急忙去取放在茶几上的那副老花眼镜,一只手颤抖地将它戴上。
看到这一幕,云晋尧的一颗心彻底被一股深切的寒意所笼罩着,他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云骁戴上眼镜,快速地翻着。
等他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的内容,云骁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委顿了。
“这是什么?亲子鉴定?”
坐在旁边的朱文慧面露诧异,一把抢过来。
等她看完,也懵了。
“你去做的?你在哪里做的?”
低头又看了一眼,朱文慧用一只手捏着鉴定报告书,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径直走到云晋尧的面前,声音颤抖:“这是真的吗?”
他冷笑,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你居然来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还想问你呢!瞒了我二十多年,你现在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给谁看?”
说罢,云晋尧伸手一指,指向摆放着云鹏举灵位的方向:“我爸生前知不知道你做出这种丑事?全北城的人恐怕都想不到,你不是贵妇,是荡妇!”
他刚一骂完,朱文慧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扬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我不是!你没有资格骂我!”
她浑身颤抖着,脸色透着死人一样的苍白,身体看上去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见状,林逾静连忙走到朱文慧的身边,将她重新扶回了沙发。
“我从来也没有要求你为了我而拒绝别的男人,如果你想再婚,只要对方是一个好男人,我绝对第一个赞成!我不希望我的母亲为了一块贞节牌坊而付出一辈子的幸福!”
云晋尧气咻咻地大声咆哮着。
然后,他一脚踹上茶几,发泄着巨大的怒火。
“但你要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一个野种!”
云晋尧破口大骂道。
茶几上的东西都被踢翻在地,精美的茶具摔得粉碎,摆在盘子里的水果也滚落得到处都是。
“住口!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怨她了!”
半天没有说话的云骁忽然开口说道:“对,你是我的儿子!我原本想等你结婚之前就告诉你,但你居然偷偷做了亲子鉴定……”
说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云晋尧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嘲讽:“继续编,反正你现在说什么都行了!我要是你,我干脆就说,原本我今天就想告诉你!”
鉴定报告书已经写得很明显了,就算云骁不承认也没用了。
即便他现在矢口否认,只要再去检验一遍两个人的DNA关系,整件事情的真相还是会清清楚楚。
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承认或者不承认的问题了!
“我……”
一时间,云骁被云晋尧的话给说得哑口无言。
然而,朱文慧却显然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中,她扭头看向云骁,像个傻子似的问道:“你在说什么?阿尧怎么会是你的儿子?他明明是我和鹏举的孩子啊!”
云骁坐在沙发上,脸色凝重,半天没有说话。
一听到朱文慧的话,林逾静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按理来说,云晋尧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儿子,倒是说得过去。
可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连朱文慧也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那就不对劲儿了。
除非,她在那段时间和两个甚至以上的男人发生过亲密关系……
林逾静正想着,朱文慧已经扑到了云骁的身上,大力捶打着他,口中还喊道:“你撒谎!我和鹏举结婚以后,你从来也没有碰过我,阿尧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
她的话里充满了信息量,以至于林逾静和云晋尧全都愣住了,忘了前去分开他们。
等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朱文慧已经伸手打飞了云骁戴在脸上的那副老花眼镜,双手死死地按着他的脖子。
“你在说谎!你骗我!”
她连哭带喊,形如疯魔。
林逾静扭头看了一眼云晋尧,催他动手:“你快把你妈拉走,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云骁的身体不太好,万一受了刺激,一命呜呼,又恰恰死在朱文慧这里……
不光是人言可畏,而且,根本说不清楚!
“快啊!”
她猛地推了云晋尧一把,他这才走了过去,一把拉起了朱文慧。
云骁趁机脱身,他弯下腰,咳嗽不已,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就连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得不像样子。
女人在疯狂的时候,力气不容小觑。
朱文慧刚才是真的动了杀意,以至于云骁竟然没有能够挣脱,险些死在她的手上。
好不容易分开了这两个人,林逾静觉得,真实情况也许比她和云晋尧之前想的还要复杂得多。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把话说清楚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家里的保姆将客厅打扫干净,四个人终于重新坐了下来。
作为外人的林逾静因为还能保持比较平和的心态,先看了另外三个人一圈,最后,她主动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