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和我生气的时候你才会叫我总经理。”
林哲瀚没有接过那封辞职信,双眼炯炯有神一眨不眨盯着垂头的程辰。
见他不接信,程辰有些无奈,手悬在半空一时半会竟不知该往哪放,唇边泛边一抹苦笑:“有人说过公私要分明,这些日子一直是我分不清公和私,在公司,还是叫您总经理好一点。”
林哲瀚讪笑,还真是个嘴硬的丫头。
“考核的事情我很抱歉。”
“总经理没必要向我一个小职员说这样的话,必竟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愿赌服输,创意二部的同事们也是因为关心我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希望总经理不要苛责于他们,您放心!离辞手续我会在今天办妥,以后我也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困扰,这些日子,造成您的不便我很抱歉!”
林哲瀚皱了皱眉:“丫头,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程辰抬头,他那一声丫头差点让自己卸甲投降,如果可以,她多想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赖在他怀里撒娇,如果可以,她多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将委屈散尽,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他一直是她的大叔,永远不变的大叔。
只是这一切,真的如果可以吗?
轻轻摇了摇头,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湿润:“对不起……”
轻叹一声,林哲瀚的软肋何尝不是她的眼泪呢?轻轻移动脚步,他欲将她拥入怀中,修长的手指几欲触到她颤抖的肩膀,然后传来一阵敲门声,手指转回拳头收回,女人轻拭眼角,神色有几分仓皇和无助。
高秘书引着周志敏和郝邵波走了进来,暗自打量了一下林程二人的神色,看情况,BOSS和程小姐似乎聊得不太愉快。
郝邵波看到站在林哲瀚身后的程辰愣了愣,但很快恢复正色:“哟!程辰小姐也在啊?正好!既然主角都在,就一次性把事情交待算了。”
弄不清楚郝邵波话中意思,而且失踪许久的周志敏又在此时突然出现,程辰有些纳闷,但还是很配合的同众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从进门开始周志敏就不太敢正眼看程辰,这会她正坐在他对面,低垂的头和苍白的脸色泄露了她最近的状态,心里闪过一丝心疼,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助理秘书泡完咖啡退了出去,众人各怀心事竟默契得一言一发,空气里出去短暂的沉默。
察觉到周志敏黏在程辰身上的眼光,又见郝邵波一脸看戏幸灾乐祸的表情,林哲瀚放下咖啡杯:“不知周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哦!”周志敏回过神,他发着愣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清了清嗓子,故意翘起二郎腿,在林哲瀚这么强大的情敌面前他可不能露怯:“是这样的,丽新集团最近要重推避孕套这个产品,考虑到我们之前和时美合作的广告反响不错,所以这次这个案子也请贵司务必全力配合。”
避孕套?程辰听到这个词明显身子抖了抖,考核时她接的案子就是这个产品,本来信心满满的创意却中途消失,现在想想还有些可惜。
“周少和郝经理一直走得近,这个案子交给创意一部做就好了。”林哲瀚云淡风轻四两拨千斤佯装不知。
郝邵波面露尴尬,周志敏这个草包突然跑来和他谈合作,谈着谈着就转到了创意二部,再一联想到程辰因为避孕套考核的案子被迫离职,感情这大少爷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女人也。
他就搞不懂程辰这个女人了,到底有何种魔力,先是把林哲瀚迷得失了方寸,现在又是把周志敏迷得失了心神,也无怪乎老董事长和夏筱琳都想除之而后快了。
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筹谋规划,弄来弄去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此刻,还要送上门被林哲瀚好一顿揶揄,这口气憋在胸口实在难平。
“周总知道我司考核时程小姐有专门为避孕套这个案子做广告创意,他很是好奇程小姐对这个产品理解和想法,所以才找到您这里来。”
“可是我已经离职了,在插手避孕套这个案子似乎不太妥当。”程辰总算是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周志敏这个祸害会出现在这里竟是为了护她,心里感动他的良苦用心,也很讶异以他的头脑居然能想到如此迂回的办法帮自己。
“离职了吗?这么优秀的广告设计师为何要离职啊?真是可惜了,我这个案子就只打算和程小姐合作,那既然程小姐离职了,我也只能另觅良人了,诶!我听说星月广告也不错,程辰小姐有没有考虑去星月上班,兴许丽新会考虑和星月合作。”
周志敏装出求贤饥渴的模样,话中语气以假乱真足以让郝邵波乱了阵脚。
林哲瀚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周总这墙角挖得可够深,也不知星月广告给了你多少好处?”
“林总经理真会开玩笑,明明是你们时美不愿和我们丽新合作,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周总说的哪里话,丽新这么大的集团,一直和我们时美合作得很愉快,我们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客户往外推呢?我们林经理刚从国外回来,中文表达不是很好,周总你不要往心里去,程辰小姐并没有离职,一切不过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一场程序错误,程序错了调整过来便是,避孕套的案子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郝邵波咬牙切齿说完这番话,心里的火啊怕是要燃上三天三夜灭不了,这两个男人你一唱我一和明摆着给他下套,事关和丽新的合作,他能为了一个程辰毁掉吗?当然不行!
自己种的果说什么也得自己咽,这一仗是郝邵波打得最吃力不讨好的一仗。
“郝经理都说要调整错误程序了,我自是乐意和周总合作,程辰小姐你也收收心,好好准备准备!”目的已达,林哲瀚准备收网。
事情反转来得太快,程辰有些始料未及,虽然身为当事人一直在场,但后面几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直到离开总经理办公室,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手中那封辞职信已经捏得皱巴巴,好像不过一个多小时,它变得已经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