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聊着天,服务员也边上着菜。
知道西餐对他们来说太稀松平常,林哲瀚特意安排了中餐。
程辰望了一下餐桌,九菜一汤,可谓十全十美,最中间摆着的那一锅煞是丰富的佛跳墙更是让她惊楞。
她和大叔来浅绿次数频繁,但还是头次见到有佛跳墙这个菜,必竟菜单上并没有写这个菜名。
“来!子航,安妮,好好尝尝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大中餐。”
林哲瀚指着满桌子的菜,热情招呼着两位好友。
“吃饭哪能没酒,看看,我带来了什么?”安妮从桌旁提出一个酒红色的礼品袋,从里面取出两瓶红酒。
安子航接过酒瓶打量瓶身:“1787年的拉菲。”
安妮得意的挑了挑眉:“算你识相,这可是我从老爸那里拿来的精典藏品。”
林哲瀚放下筷子,朝她比了个赞,然后对着程辰轻声耳语。
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原来是叫她去找服务员拿冰块来醒酒,程辰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失落,一个人静静起了身走出包间。
走到大厅和店长交待了送冰块到包间,程辰有些无力坐在吧台上的高凳。
台上的女歌手刚刚来上班,见到她熟悉打了声招呼:“怎么今天一个人?”
程辰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女歌手摆弄好吉他:“想听什么歌?”
程辰有气无力道:“有没有什么悲一点的歌啊?”
以为她是故意逗弄自己,女歌手比了比手:“广岛之恋怎么样?”
“嗯,挺好的!”
包间里,服务员把冰块送了进来,林哲瀚这才发现程辰还没进来。
他有些不放心准备起身出去寻人,却在开门的时候差点和程辰撞了个满怀。
“去哪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他轻声问。
程辰摆了摆手:“我没事,去了洗手间,顺道在厅里听了首歌,没影响你们聊天吧?”
“嗯,吃点东西吧!”林哲瀚牵着她的手朝桌边走去,只是她手指尖的冰凉让他微微皱了眉。
安子航站起来,将醒好的红酒端到桌上。
“来来来!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中国菜,我们好好喝上几杯。”
他招呼着,给几人面前的高脚杯都倒满了酒。
倒给程辰杯里的时候,林哲瀚伸手挡了挡:“她就算了,有点不舒服,还是少喝冰的。”
他终是记得自己,程辰心里稍稍有一点点平衡了。
哪里见过林哲瀚对一个女人如此温柔过,安妮握着高脚杯的手都隐隐颤抖着。
“怎么?是那个来了吗?”
程辰垂头,桌子上必竟有男人在,这样的问题拿出来讨论好像不太文雅。
“讲白了,也是中国女人矜贵,什么生理期间不能洗手,不能碰凉,不能喝冰,像我从小在美国长大,从来没人教我这一套,生理期间该干做什么做什么,我觉得我身体也挺好的没毛病,我见程辰脸色那么白,依我说,是喝酒的缘故。”
安妮一边说一边笑,但傻子都有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
莫名觉得有些烦燥,程辰望了望自己面前空空的高脚杯。
然后,速度极快给自己杯里倒满了酒,因为湍急,还有几滴红色酒液滴在了手上。
她摇了摇杯子,笑眯眯的对着安妮抬了抬手。
“安妮小姐说得有道理,女人确实不能太矜贵,今天难得和哲瀚的好朋友一起吃饭,我也不能矫情破坏了气氛,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她不给身旁林哲瀚任何阻止的机会,直接将杯里的红酒倒入口里。
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从舌尖一直到喉间,然后像急湍的河水流到了小腹,一阵酸痛袭到腰间,她扭头咬了咬牙平缓不适后再扭过头,抬了抬手中的空酒杯望着安妮,颇有几分示威的意味。
见她面色潮红,林哲瀚吓了一跳,连忙拿过她手上的杯子。
“你没事吧?不喝就不能喝,你跟她急什么?”
勉强挤出笑容,程辰拉住林哲瀚的手:“生理期间喝杯冰酒死不了,我可不想给你丢脸。”
知道她又开始钻牛角尖了,林哲瀚无语,但看屋里还有其他人在也不好发作,只是默默将面前的空高脚杯放到一侧程辰勾不到的地方。
安妮没料到她只是轻轻一激这程辰就上了钩,看性子也是个小辣椒。
既然她都跟自己示威了,说什么她也不能甘拜下风啊!
端起面前的红酒杯轻轻摇了摇,然后凑鼻轻轻嗅了嗅,放到红唇边轻抿一口,饮酒的姿势看起来既高贵又典雅。
“我知道北方人喝白酒就是一口干的,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人喝红酒一口干的,han,你这个未婚妻难不成是北方人?”安妮放下杯子问道。
一旁的安子航给了她一个警告眼神。
她假装没看到,又继续说道:“唉!可惜了我这瓶1787年的拉菲,碰到不懂的人也真是糟蹋。”
“安妮,你是不是还没喝就醉了?赶紧的,吃点菜。”安子航出声制止她继续说出不好听的话。
安妮笑笑摊摊手,一脸无辜拿起筷子夹着菜。
此时的程辰,正扒着面前的白米饭,说实话,真像一团木须在口里嚼着一般。
安妮的话像针一样刺在她的心上,更让她痛的是林哲瀚居然一言不发。
关于这个安妮,还有MC的事情,他不觉得她欠自己很多解释吗?
程辰越想越觉得没意思,整个人也有些心灰意冷。
索性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办,你们继续吃,我先离开。”
说完,她抓起椅后的包,将身上的浅绿色披巾摘下放在椅上,不看其他三人的表情,脚步匆匆离开了包间。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她!”
林哲瀚也起身,不看安妮一眼追了出去。
安妮放下筷子,将面前的米饭往旁用力一推:“子航,你看那个女人,哪一点配得上han,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将来怎么配和han一起管理这么大的企业?”
安子航叹了口气看着安妮:“你这次真的过份了。”
说完,他也不看安妮一眼走出了包间。
安妮看着满桌子的菜,还有那瓶还没怎么开动的红酒,整个身子半靠在椅上,望着头顶如红灯笼一样的灯饰,愤怒、失落、不解充斥在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