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瀚赶回时美,看了一眼时间,六点零五分,她应该还没下班。
创意二部。
顺着下班的钟声来到,大家都喜滋滋的收拾着东西,准备告别奋战了一天的办公室。
看到气喘吁吁的总经理突然冲了进来,所有人手头上的活都停了下来。
难道有什么紧要工作总经理亲自跑下来安排?天啦!不会又要加班了吧?
每个人心里想法都一样,忍不住默默在心里哀嚎。
林哲瀚看了一眼程辰的位置,电脑已关,包也不见,人更是无影无踪。
他皱了皱眉问离自己最近的王一一:“她呢?”
“呃!谁?”王一一脑子慢半拍,没搞清楚BOSS大人口里的她是指谁。
崔统一看她那个猪脑子样子急得直跺脚,上前一步帮其解围:“程辰她下午去找MC的代表开会了,还没有回来。”
“她去了MC?”林哲瀚问道。
被BOSS强大的气场震慑,崔统一咽了咽口水困难点头:“是的,总经理,下午一点多出去的。”
没多做停留,林哲瀚转身离开创意二部办公室。
见到BOSS大人离开,一堆人松了口气,可算是不用加班,还真是有惊无险。
不过看林BOSS貌似心情不太好,那般急匆匆来找程辰,看来今晚遭殃的人是她了。
林哲瀚回到车里,拨通了程辰电话。
“你在哪里?”
程辰被他冷冰冰的语气给吓到,有些没好气呛道:“我在哪里好像不关你事。”
“程辰,不要闹,我在问你,你在哪里?”被程辰气到无语,林哲瀚的好脾气这一次彻底在程辰身上耗尽。
“小姐,您看看是不是这条路,这边的别墅群我少来,所以不太熟路?”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林哲瀚听得真切,应该是计程车司机在询问程辰路线。
“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又去周家?”
“是,我的家被人霸占,我无处可去,只能投奔朋友。”
女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显然,林哲瀚的硬气在程辰这里一点都不管用,反而更加提醒了她下午亲眼见到的那一幕,所以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现在就搬离你家,你马上给我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林哲瀚虽然语气很硬,但已经藏不住丝丝请求之意。
但在计程车里的程辰正和司机确认着路线方向,完全没听出他话外之音。
“林哲瀚,我真的觉得有点累,这段时间我们分开冷静一下好吗?”
程辰抚了下额,不顾司机偷瞄自己的眼神认真对着手机说道。
林哲瀚,她叫他林哲瀚!
以前不管二人怎么闹情绪闹矛盾,她最恼他的时候也只是叫他总经理。
可是刚才在电话里头她却叫他林哲瀚,这是她第一次像叫唤陌生人一样叫出他的名字,那种酸涩又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
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声音,程辰又再次说道:“喂!你在听吗?”
良久,林哲瀚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对着蓝牙耳机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然后一个粗鲁将蓝牙扯下来丢弃在副驾驶位上。
“你说什么?”
正好有车驶过,程辰并未听清电话里林哲瀚说的那四个字,等到她想再次确认的时候,留给她的只有一段滴滴嗒嗒的挂机声。
她是不是伤到他了?
可是自己何尝又不是被他伤了?
爱人的眼里本来就容不下一点沙子,她可以不在乎她不在的那些岁月陪伴在他身旁的女子是谁,但她却无法容忍在一起以后的背叛和犹疑不定。
“小姐,和男朋友吵架了?”开着车的司机好心问道。
程辰“嗯”了一声,不打算再继续说话。
那司机一个人开着车自言自语道:“感情的事情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的真相,爱一个人,还是得用心去感受。”
程辰将手靠在脑后,眼睛望着车窗外渐渐黑暗的风景。
是啊!有些事眼睛看到未必属实,但如果心也感受不到她该怎么办?
林哲瀚开着车一路狂飙,除了那个他和程辰还没住几天的小窝外,他真的不想回到那个没有她的冰冷冷的公寓。
她说她要冷静想一下他们的感情。
他何尝不是?
她说她累了,他又何尝不是?
一切都是从知道周志敏的婚讯开始的。
她的苦恼,她的犹疑不定,她的忽冷忽热,她的若即若离,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看来,不管他如何努力,终是抵不过青梅竹马相知相守的感情。
林哲瀚从未感觉有如此挫败过,他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之前的岁月太过荒唐,所以老天要在这段感情上面惩罚自己。
或者说这一段感情的开始和经历一直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程辰是不是从未爱过自己,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是不是连曾经暗恋的乔宇阳都比不上啊?
车子不知不觉开到墓园。
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也是晚上,这一次还是晚上。
坐到母亲墓前,黑暗中连墓碑上的照片都看不清楚,他拿手机手电筒照亮,伸手轻轻抚摸照片上的母亲。
“对不起,又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您最近好吗?在那边过得还开心吗?”
当然,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点了一根烟,林哲瀚又继续和母亲说道:“本来是想带她来看你的,不过好像我又失败了,没看到未来儿媳的样子,是不是很失落啊?”
“其实我也很失落,很想问您当初怎么会爱上他?是不是也曾像我现在这般痛苦失落?我以为在你和他的婚姻生活里我早就看穿爱情什么都不是,但还是义无反顾一对扎了进来,妈,你是不是觉得好傻啊?”
对着暗黑吐了口烟雾,借着淡淡的猩红之火,隐隐能看到白色的烟圈一层一层往天上飘。
“我是真的傻,就像你当年义无反顾爱他那样傻,我想,这是因为我们母子身体滴着同样的鲜血原因,你曾对我说过,做大事不能有软肋,我一直谨记着这句话,但最终还是让自己有了软肋,您说,我还有没有机会做回以前的自己啊?”
夜色越沉,月凉如水,像个无助的小孩,男人对着母亲的墓碑一遍一遍诉说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