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轩镐睚眦欲裂的看着晏然,仿佛要将她吃了一样,然而护士正在过来,他不能让盛父知道他来过,只好冷冷的说了一句,明天我再来你好自为之就走了。
护士匆匆赶来,发先女人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正要叫医生,却被女人拦住。
“没,没用了。”她的眼中现在只剩下平静,右手从被子下伸出来手腕的部位割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液缓慢地流淌着。
白床上大片鲜红的印记。
晏染终于明白了她奇异的平静态度,和苍白的面容是因为什么。
从她来到的时候,女人已经割腕自杀了,晏染根本没办法救她,除非一出现就去喊医生……但是她不知道,所以女人是注定要死去了。
五分钟时间到,晏染消失。
……
“你这个混蛋!”
晏染几乎在刚刚感觉到脚踏在地面的实在感的瞬间,就抓住一边的盛暄凌的衣领,怒吼着。
女人临死时的模样还深深刻在她的眼底。
她明明是能救回女人的!她可以的!
只要盛暄凌告诉她,那女人是自杀身亡,或者说得再详细一点,她到那里的时候只要马上叫医生来,就可以救回来的。
可是盛暄凌做了什么?
那女人根本就是为了他而死,他却只是编出一个听起来很悲惨的爱情故事哄骗自己,他的目的根本就只是为了女人给晏染的地址。
那个盛轩镐来质问的光盘大概就在那个位置。
他根本就不在意女人能不能活下来。
冷血自私的混蛋!
晏染的心中充斥着愤怒,但是和她对视的盛暄凌眼里却只有寒冰一般的冷酷。
“你不先确认一下这次时间线的后果吗?”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凉薄地说道。
晏染狠狠地扔开他的衣领。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般,她突然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时间线被一点一点覆盖,慢慢地露出了现实恐怖的獠牙。
那女人还是死了。
毋庸置疑。
糖糖的死亡时间却从六月15号下午4点后移到17号凌晨四点半。
怎么会?发生了什么?
晏染的关注已经放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盛暄凌却突然开口:“光盘呢?”
“你!”她的愤怒又被勾起来。
男人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那女人为了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她都死了,你还只是关心光盘在什么地方,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晏染怒吼着。
“没有。”
“我说有,你不是也不相信。她人都死了,我还要怎么关注,风光大葬还不够吗?”
盛暄凌话中的每一个字都让晏染不寒而栗。
冷酷无情自私自利。
晏染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相信这样一个,简直都不能称之为人的家伙。
“你真是个混蛋。”
“你不是第一次这么骂我了,我自以为单从涵养角度,这么说是不属实的。”盛暄凌的脸上又挂上了他那张标志性的面具,冷笑,阴郁的眼神,还有一如既往的漠然而又戏谑的话语。
晏染突然没了争吵的力气。
她和这样的人争什么,他根本就不在意,生命,情感,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家业和利益重要。她不过是眼瞎而已,相信的人都是混蛋一个,她又一次被欺骗了。
晏染叹了口气。
“思琳路第四大道交汇处教堂地下一层。”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
盛暄凌点头。
“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希望你我之间再没有任何联系,互不相欠。”晏染说完,转身离去。
盛暄凌突然有一种如果就这样放她走,他就再也得不到晏染的感觉,但是他最后还是收回了微微伸出的手,从衣袋里取出电话。
“去思琳路第四大道交汇处教堂地下一层,把光盘取回来。”
晏染冲出那栋小楼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其实是在闹市区附近。
就在中心广场不远处居民区往后的一片区域,她的记忆里这是很早就被私人买下,所以一直空置着没有开发。
没想到财产所有人是盛暄凌。
晏染垂下眼睛,默默穿过巷子走到中心广场。
她是那么信任盛暄凌,然而他不过是另一个骗子。
晏染随意找到一个咖啡厅,坐在大厅的里面,不再想这些事情,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过去的事情划分界限。
再不相见。
离开宗家也是划在计划表上的事情。
当然,最先要做的是找到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晏染苦笑,她当时就那么愚蠢的因为爱情放弃了如日中天的工作,做了这么多年的家庭妇女,她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她本就不应该和社会脱节,更不应该把自己的幸福托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无论身为男性或者女性,都只能靠自己。
只有自己的能力地位和金钱才能带来稳定生活的保证,爱情从来不是生活的全部,是调剂,孩子也不应该充斥着一个女人的全部生活。
人要为自己而活。
提起孩子,晏染又想起糖糖,心里钝痛,她是那么的爱着自己的女儿,但是就为了救回宗政庆,她间接害死了糖糖。
她要救回糖糖。
而且这次事情给了晏染启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回到过去的干涉让糖糖的死亡时间后移了,也就是说,只要她不断地回到过去影响那些可能和糖糖的死亡有关的事件,糖糖也许可以活过来。
这只是个假设,但这也是她最后的办法。
晏染压下心中激荡的心绪,从怀里取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她是在打给从前的好友喻笑,糖糖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们也有一阵子没有联系了。
“喂,笑笑,现在有时间吗?”
晏染说完,就听到话筒对面传来一男一女低低的笑声,还伴有几句吵嘴,喻笑才回答说:“有啊有啊……季书海你别闹!”
她隐约听到季书海说着:“说正事。”然后被喻笑毫不留情地推开。
“小染,你什么事?找我出来玩吗?”
晏染犹豫了一下,才张口说:“我,我想从宗家搬出来,可以先借住你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