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抬脚正准备要走,却被茅真人一声且慢叫住。
“还有何事?”张天师纳闷地转过头来。
“贫道与吕真人,可是将随身至宝都拿出来了,张天师,在龙虎山基业那么大,竟然是一毛不拔?”茅真人指了指王延兴腰间所佩的黄龙剑道。
张天师听言,不由得哭笑不得,随手一抬,便只见一道黄光闪过,往王延兴眉心直射而来。
王延兴还以为他打了什么东西出来,可等了好一会,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张天师发完这道黄光,转身便走,茅真人也不再阻拦,那应该是留下了点什么……
可留下了什么呢?
王延兴还要问,这是几个意思,可吕洞宾和茅道长却是哈哈大笑几声,也是拱手离去,竟是不给一声解释。
人影方才离去,屋外阵阵细小的声音,又开始渐渐传入耳中,清晰可闻的是,房外阵阵脚步声,原来是刘伴兴回来了。
刘伴兴进了房门,将军令司的回执拿过来给王延兴,可抬眼一看王延兴的脸,不仅大惊失色道:“大哥儿……你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啊……”王延兴莫名其妙地答道。
“那你眉间这个红印子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摔到……碰到了吗?”
“眉间的红印子?”王延兴一愣,这便是张天师给自己留下的东西吗?“快去取铜镜来……”
刘伴兴急忙跑去,拿了一面镜子过来,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眉间,竟然无端端地多了一个黄豆大的红点儿……就像是点了个美人痣。
尼玛……难怪吕洞宾和茅真人离开时,那一脸奸笑的模样。
“怎么磕得这么重?是不是出血了?”刘伴兴还在那里忧心地问着。
王延兴却无心做答,又不能让他太担心,只好说道:“无事,刚刚觉得头有点不舒服,就自己拔了一会痧,结果就成这样了……”
听到是发痧,刘伴兴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发痧这种话,也就能骗得一时,等过些时日,人家看到,怎么还在,却又该如何说?要不换个发型,留个长一点的刘海,将眉头一起遮住?
还是系个头巾,带个帽子?
哎,明天再说吧。
到了天明,起了床,做过早课,洗漱后,便去用早餐。
可直到吃完了早餐,才发现,咦,孟咸呢?今日竟然不见孟咸早起?
突然,想起昨晚被自己强塞过去的胡姬……哈,这小子陷入温柔乡里了吧!
存了一份戏谑的心思,王延兴带着刘伴兴不动声色地往孟咸所住的屋子走去。
到了房前,却看到那胡姬一路扭捏地端着盆从屋里出来。看上去,神色似乎有些萎靡?
这模样,当真是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啊!
王延兴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叫住胡姬问道:“不知孟参军可否起床?”
那胡姬知道王延兴是孟咸的主公,连忙将水盆放在路边上,行礼道:“胡儿见过阿郎!孟郎已经起床了……”
“那现在,可否方便进去看看他?”王延兴又关切地问道。
那胡姬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自古以来,主公进属下的房子,还要问方便不方便吗?不过,她终究是极为聪慧的人,猜到了王延兴意思所指,羞红了双脸,用不太方便的语调答话道:“应该是方便的吧……”
什么叫应该是方便的……王延兴嚼了嚼这话里的意思,一时没明白,便干脆不去多想,就按方便理解了。
推门进了屋子,却见孟咸还拿着条毛巾,捂在脸上……
这……莫非是这小子太性急了,让那胡姬抓了脸?
他连忙快步走过去:“长求,你可还好?”
“啊……继之不要过来……”孟咸却一手拿着毛巾遮住脸,另一首却连连地朝王延兴摇手。
可孟咸越是这么说,王延兴就越是担心:“你眼睛受伤了?”他快步过去,将孟咸的毛巾夺下:这……这……
眼前所见之像,却是往王延兴大吃一惊。他是如何也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孟咸,此刻竟然顶着两只黑乎乎的熊猫眼……
这是怎么啦?
难道是胡姬反抗时打的?
不过,再想起在外面看到那胡姬走路的姿势和憔悴的面容。
明白了,这小子是纵欲过度啊!
王延兴乐了,他一把搭在孟咸的肩膀上,轻轻地问道:“昨晚,你们那个多少次了啊……”
不问还好,一问,孟咸更是羞得把脸埋到地上去了:“继之,你却还好取笑某!”
“哈哈!长求!这有什么,你且看某的脸上!”说着王延兴指了指自己眉间的美人痣,“某还不是一样出来见人了?”
孟咸这才抬起头来,看到王延兴眉间的红点:“这……是碰到那里伤着了?可有大碍?”
王延兴不想用刮痧这样的话来搪塞孟咸,却又不能将神仙的事到处说,便只好说道:“这个……某不问你的眼睛如何,你也不问某的红点是如何,可好?”
孟咸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唉……”只好顶着两只大黑圈圈,直面王延兴。
接下来,王延兴让他出门吃早餐时,他却是打死也不肯。
王延兴指了指自己的眉间,又指了指孟咸的黑眼圈,意思是,你与某,难兄难弟,没事!
可王延兴脸皮是城墙级别的,别说眉间一点红,就是满脸红,他也敢出去见人;
而孟咸的脸皮却跟纸差不多,只是黑眼圈重了点,便连门都不敢出了,这如何能一样啊?
若是让孟咸出去见了外人,还不得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平方公里的心理阴影啊!
得了,王延兴也不再强求,便让刘伴兴出去,去厨房取吃食进来,自己,则陪孟咸一起等着黑眼圈慢慢地消淡。
而胡儿在外面倒了水之后,又匆匆地进了屋子,却是取了一些涂脸的玩意过来,说或许有用……
孟咸却一把甩开:“某乃男儿之身,岂可用这妇人的东西!”
还好,王延兴眼疾手快,将那小盒子接住,闻了闻,一阵清凉的气息,大概是薄荷、冰片之类消肿之物配的:女儿家,多少都会遇上黑眼圈,自然是有这东西准备。
便笑了笑说道:“这又不是胭脂!此物某能识得,应该波斯所产,乃一味消肿活血的药物……”
说罢,也不看孟咸的脸色,直接再递给胡姬:“给他抹一点!”
孟咸这才不再拒绝,任由胡姬将药膏抹在眼眶下。
均匀地抹好之后,便乖巧地站退在孟咸的身后,不再言语。
这孟咸却似乎还嫌胡姬表现得不够完美,横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让胡姬又像受惊的小兔一般,又退后了一小步,深深地低下头去。
这家伙!在女人面前倒是威风!
正在这时,刘伴兴取了吃食过来,身后,却又跟过来一人,说是要见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