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哎,对于英雄关羽,中华儿女的心中,永远都是崇敬和艳羡,人人都想成为关公那样智勇双全,进退自如,驰骋沙场,犹如进入无人之地;斩取敌人首级,刀去人亡,挥洒自如,犹如探囊取物。
满仓也看得心意荡漾,英气冲天,多想如关公一样,真想直奔疆场,奋勇杀敌,和日寇厮杀一番,以平心中那难以名状的愤恨。
哎,不知,兰欣回到大学后,向别人举荐的怎么样了。能否满足自己那手握长枪纵横战场杀敌无数的英雄梦。
满仓突然间,明白过来,今年的黄中镇三月二十八庙会,表面看,好像是和往年的庙会,没有什么两样,一切如旧。细细品味之后,倒是也有不少不同寻常之处。平静的湖水下,早已是暗潮涌动。
以前的人们,更多的是走走看看的怡然自得,今年更多的是行色匆匆;以前的铺面上,更多的是农副产品的买卖,今年则是夹杂着不少用来杀人的兵器;过去的曲艺杂耍,更多的是带来人们阵阵欢声笑语,今年则是发人深醒激人奋进的曲目。
哎,我们这个深居内陆偏安一方的小村庄,本想过着与世无争怡然自得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看来,乡民们的美梦要泡汤了。取而代之的极有可能是腥风血雨和奔命天涯。
满仓一想到此,心里便有一种隐隐地担忧。他很害怕自己心里担心的事情会成为现实。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和家人,而是担心自己的乡民。毕竟大伙儿把保长的担子信任地交给了父亲,那么我和父亲就有责任和义务来担负起保卫家园保护乡亲的重任。
对,我们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河庄的父老乡亲们拖家带口颠沛流离远走他乡!
满仓在街面上转了一大圈,就买回了五把镰刀和两把木锨,便心情沉郁地返回了南门外的售卖竹器地。
“爹,我转来转去,也没有遇见啥需要买的,只好买了镰刀和木锨回来。您看看,还有啥需要买的。”满仓对白三爷说道。
白三爷笑着说道:“嗯,就这些吧!以后想起了,再去买也不迟嘛!毕竟两三天时间嘛!”
“说得也是!咱的竹筐卖的挺快的,背笼还剩下不少。”满仓看了看牛车上的竹器,低声说道。
满房赶紧接着话头说道:“是呀,人们都说,咱家的竹筐编的精细结实,看过之后,基本上都买回去了。”
“难道咱家的背笼做工粗糙,不结实?”满仓说笑道。
“这个倒不是。我估计,人们是嫌背笼太大,上午买了去,背在身上,赶会不方便。估计,下午买的人会多些。”白三爷一边吸着旱烟,一边不动声色地说着。
“嗯,就是这个理!”满房附和道。
中午时分,父子三人轮替着到街面上的饭铺子吃了一碗炝锅面。也算是打了打牙祭,开开荤!
满仓饭量较大,吃了以后,还不是太饱,满仓又为哥哥买了两个包子。
当太阳西偏时分,果然像白三爷说得那样,背笼明显快了许多。人们赶完庙会,把买回来的农用品,直接装进背笼里,背上就回了家。
结果,不到一个时辰的样子,一车的背笼和竹筐全都卖光了。
父子三人笑逐颜开,满仓赶着车,哥哥和父亲坐着,便向河庄赶去。
此时,是日暮时分,阳光从西天空倾斜下来,刚好撒在父子三人身上。找的身上红彤彤的,像是镀了一层金子。
满房和白三爷两人背对太阳坐着,仰脸望向远方,心里很是高兴。但是,满仓就不是那么舒服了。他赶着牛车,眼睛不能避开阳光,结果是刺得他眼都睁不开,只好凭着感觉往前走。
好在牛走得很慢,一步一步,慢慢地挪移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村子后面的大道上。
“满仓,你睡着了吧!快些拉住牛缰绳,再往前走,就要错过路口了!”坐在车上的满房,大声地叫喊道。
“哎呀!我的妈呀,这么快就到了村口!”满仓惊叫道。
满仓勉强睁开双眼,向前方望去。嗯,的确是到了村口。他赶紧拉了拉缰绳,让牛立住了脚步。他跳下牛车,只好拉着牛缰绳拐了个弯儿,想要往官路南边的小岔路上拐去。
突然,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官路正前方的土西镇。
看到有不少三三两两担着条子或是拉着架子车的乡民,向黄中镇方向走去。
他不禁驻足仔细辨认。咦!这些人可不像是去黄中镇赶回的,倒像是从外乡来的逃荒的。
这就奇怪了,马上就天黑了,这些人是从哪里来,想要逃往何处去?难道,西南方向的土西镇发生了什么大事!满仓顿时心中升起了一团疑虑。
他不由得失声惊叫道:“爹,您看,前方怎会过来一大群人呢?”
白三爷原本是背对西南方向,在“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听了满仓的话儿,只好侧过身来,向官路前方望去。
果然,看到了一群又一群的乡民,挑着担,拉着车,拖家带口向黄中方向走来。
“哎!像是南方席县过来的逃荒的。”白三爷喃喃地说道。
“嗯,应该是!现在是青黄不接的,估计那里又缺吃少穿了。出来讨口饭吃,总比在家等着饿死强多了!”满房跟着说道。
“爹,我看,不像是逃荒的。如果是逃荒的,他们为啥不停留在土西镇过夜哩!毕竟天也快要黑了,况且土西镇可要比黄中镇富裕多了。他们要是讨口饭吃,不是会更容易些!”满仓摇了摇头,说道。
“爹,我觉得,满仓说得对!要不,咱们等一下,问问他们,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满房说道。
“中!就依你吧!”白三爷同意了满房的提议。
“老乡!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呀?”白三爷见一个拉着架子车的农民模样的人走到跟前,便问道。
“咳!甭问了!赶快领上老婆娃子,向冶州逃命吧!”那农夫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继续往前拉着,一边回答着白三爷。
“咋了?南边发生了什么事了?”白三爷追问道。
“国军吃了败仗,那些当兵的四散逃命,正在席县祸害我们老百姓哩!”那农夫头也不回地回答着白三爷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