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午,我们回到别墅,表嫂已经做好了饭菜。张炀嚷嚷着:“你们起那么早也不觉得饿吗?再不回来,我就先吃了哦!”
“你这只懒猫,除了睡就是吃。”夏鹭洋笑着吐槽他。
张炀耍赖一般大声嚷着:“好饿,我要先吃了!”
我环顾了餐厅一周,基本上人都到齐了,就少了景页和依依。“老西,依依呢?”我问站在一边的老西。
老西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依依说有些话要跟朋友说,不让我跟着。”
“你们吵架了?”
“也不算吧……”
他们一定是吵架了,看老西那不自在的表情就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出门了?”
老西往别墅后方摆了摆下巴,“她往后面山坡追着叶颢然去了。”
“我去找他们回来。”
“佘碧蓉别去,马上就开饭了,他们饿了自然会回来的。”张炀在后头大声叫嚷。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走向门外。
“我陪你一起去。”夏鹭洋跟在我的后头一起出了门。
才走到院子的铁门前,后头就传来老西的喊声:“等等我,我也去。”他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女友。
我们三个人一起上了后头的山坡,后面的山坡连着景区的山脉,树木茂盛,也没怎么开发,要找人的话还是满有点难度,我们沿着山路喊了好一会都没喊到人。
“我看我们还是分开找吧。”我提议道。
“不,你一个女生独自走在山林里不安全。”夏鹭洋马上就反对。
“那我自己一个人走这边,你们俩去那边找。”老西就指着左边说道。找了那么久也没见到女友,他很着急了。
于是,我们就离开铺好的石梯路,分成两路来找人。
我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要是那个人是特别针对景页的话,有可能趁着他落单的时候下手。我无法忘记那一夜,那一幅叫人心碎的画面,血液留在手上的黏稠触感仿佛现在也还残留在我手心上。当然,也无法忘记毒药撕扯着我内脏的可怕感觉。
在树林里兜了大半个小时,我们依旧一无所获。
“碧蓉,我们回去吧,说不好他们已经在回别墅了。”夏鹭洋就提议道。
我点点头,“希望如此吧。”已经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人,说实话我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了,恨不得马上跑回别墅,要是还没见到他们两人的话,就得马上跑管理处,让他们去报警。
我们才走回石阶梯,就听到一声吓人的大喊。那声音很凄厉,叫人心头不禁一颤。
难道真出事了?
“好像是老西的声音,我们去看看。”夏鹭洋一把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就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脚下的草发出“沙沙”的噪音,吵得叫人心里头焦急得不行,不过是百多米的距离,感觉就好像有一公里那么远。
远远地看见老西背对着我们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在呜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我的心不断地下沉。千万不要是景页!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终于,我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那张灰白的脸。
在看清她的脸后,我的泪水忍不住涌出了眼眶,半是安心,半是悲伤。
依依她死了。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如果两个人当中要选择一个人活着,毫无疑问我选的是景页。我并不是希望依依死,而是不能忍受景页再次在我眼前死去,景页在我心中的分量实在太重了。
依依的表情很痛苦,就如景页,她也是挣扎着爬了好几米,流尽了身上的血而死去。那张爱笑的脸上还留着不甘的泪痕,爱干净的她身上布满了泥,纤长的手指上连指甲缝都沾满了褐色。
一定是那个人,曾经杀死景页的那个人!他把依依也给杀了。他是疯子吗?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他,一定是他干的!”握着依依已经不会动的手,老西嘶声喊道。
“老西,你说什么?是谁杀死她?”夏鹭洋摇晃着老西的肩膀追问道。
抬起泛红的双眸,老西语气中充满了怨愤:“叶颢然,一定是他。”
“不可能!”我呼喊的嗓音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依依跟着他走上这个山坡,也亲耳听到依依跟他争吵。我好悔恨,为什么当时我不继续找她!”老西说着,用力地捶着地面,地上的石子将他的手都割破了,他还毫无知觉地猛力捶着。
“老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夏鹭洋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
“我跟依依吵架,她生气故意去找叶颢然。我在房间的窗户看到她追着叶颢然上了后面的那个山坡,就跟着也上了山,中途就听到依依在大声质问他。那时候依依在比较高的地方,我在山坡下面。等我爬上山坡,就看不见她了。我在附近找了一会没找到他们,就回别墅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十点左右吧。”
夏鹭洋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他轻轻拍了拍老西的肩膀,“我们先去管理处借电话报警吧。”
“就这样把依依扔在这里?”老西眼圈又红了。
“我们不能移动她,必须等警察过来。”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守住她。”
夏鹭洋点点头,“好吧。”
离开了老西一段距离后,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重置时间,只要重置时间依依就不会死去了。”
他转头看向我,神情非常严肃:“依依是被人杀死的,这证实了我之前的推测,凶手就在我们中间,说不好还不止一个人。”
“为什么这么说?”
“上一次是你,这次是依依。”
“再上一次是叶颢然。”我小声嘀咕。
“什么,他也被人杀死过?”夏鹭洋失声惊呼。顿了几秒,他又问:“是你重置过时间?”
我默默地点点头。
“有看到是谁吗?”
我摇头,“不知道,是在晚上,从背后刺的刀。”
他沉默了。
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中,我们没有更多的交谈,默默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