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高新技术产业园大门口,一辆奔驰车焦躁地按着喇叭嗡嗡作响,但保卫处处长在保卫亭里翘着二郎腿、啃着苹果,死活就是不给奔驰车开门。
奔驰车里的司机戴着墨镜、西装笔挺,一张脸就像黑客帝国里的黑衣人一般冷酷无情。他机械地按着喇叭,脸上极力克制着,想要捍卫他作为尊贵的、豪华的、有气度的、梅赛德斯奔驰车主司机应有的气质。
保安亭里,保安处处长将嘴里的苹果一搁,扶了扶眼前的大喇叭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喊道:“按******,没看牌子上写的,没有出入证禁止入内吗?眼瞎就多滴点眼药水。”
保安处长的声音顺着门外的大喇叭如针扎似的蹿进了司机的耳朵里,作为一个尊贵的、豪华的、有气度的、梅赛德斯奔驰车主司机,他的自尊心怎么允许一个保安来践踏。他拉下车窗,啪啪啪地按着喇叭,并克制地喊道:“我是来找你们福总的,快给我开门。”
但他作为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好像并没有喊话的经验,他的声音全被车喇叭声给盖住了,没有一丝一毫传进保安处长的耳朵里。
保安处长啃着苹果,看着那司机装逼的样子,“呸”的一口啐在地上,心中骂了:“狗仗人势的东西,打个领带开个奔驰了不起啊!”
而奔驰司机也彻底被保安处长惹恼,他撇下墨镜,拽开领带,拉开车门,锃光瓦亮的皮鞋踩到地上,要是再配上动感的音乐,那就是一副007的既视感啊。保安处长看到司机出来,也是不怂,一把推开了保安亭的大门,保安制服敞开着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定定地站在门口,目光炯炯地盯着奔驰车司机。
两人四目相接,怒火冲天而起,杀气透体而出,一时间只觉黑云压城、天地变色,整个CR集团大门的气场都因为两人的相遇而变得不同。
“你给我开门!”奔驰司机,两只剑眉挑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谁啊,让老子开门,不看门口有字吗?眼瞎找死啊,不认字找**去,**和那个野汉子生你这么个***出来,识相的就赶快滚,不识相就别怪老子手里的钢叉不长眼睛。”说着,那保安处长就抄起门后的防爆叉,摆开了架势。
司机一怔,他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局面,作为兆隆集团董事长吴义雄的亲信司机,他本有很大的自信这保安会点头哈腰恭敬地为自己打开大门,但···他鼓起勇气,决定采用一种相对文明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只见,司机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凝神聚力,下颌微沉嗓子眼一用力,将一口雪白的浓痰吐到了保安处长呼扇的褂子上。还没等司机得意,那保安处长举起钢叉就把他按在地上,疼得他是几哇乱叫。
不远处,文震闻讯而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是不知所措:“怎么这是闰土和猹转世了?”
“过来帮忙!”还没等文震想明白,保安处长一声吆喝就打破了他的遐想。
文震屁颠屁颠跑过去,用十分专业的口吻发起了人生三问:“你是谁?来找谁?来干嘛?”
防爆叉下,那奔驰司机扭动着身子像一条刚从厕所爬出来的大肥蛆,原本干练的西装因为和地面亲密的接触已是肮脏不堪,再也没有刚才的神气,他换了口气说道:“我是兆隆集团董事长吴义雄的司机,我来找你们福斯文送东西!”
吴义雄!这三字在文震脑袋里哐当砸了一下,他立马警觉起来问道:“送什么东西?”
“印章!”
“什么印章?”
“就是车里的印章。”那司机把一切都交代出来了,只求能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文震点了点头,往那奔驰车走去,一拉车门,车座上果真有一个小盒子,他二话不说将那盒子打开,只见一个颇有古典味道的田黄印章安安稳稳躺在盒子里。他将那印章小心拿起翻了过来,只见那上面赫然刻着一个繁体的“谭”字。
这谭家和福斯文果真有关系,文震将那印章拿到保安处长身边,小声耳语道:“给董事长送东西的,这印章你送去,这小子我来解决。”
说罢,文震又将头转向了司机:“小子,下次来看看字,本来这点小事搞得这么麻烦,对不住了,东西我们替你送了,你放心吧。”
那司机哪敢多说,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屁都没敢放就蹿回了奔驰车,打火、启动,灰溜溜地消失在文震的视野。而文震看着两人均已离开,掏出手机赶忙这里的情况的汇报给了邵局。
福斯文办公室门口。
安泉焦躁不安地等在门外,今早研究所的实验再次失败,又是曲马多超标。百万的研究经费打了水漂,一点进展都没有,他是不敢面对福斯文那张死人脸了。脚步在办公室门口不断徘徊,安泉的心也跟着左思右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只能大海捞针般的一点点试验。这福总也不能太为难啊。”
突然琳达从办公室内推门而出,示意安泉进屋。安泉看着琳达,没有进屋而是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福总现在心情怎么样?”琳达白了他一眼,一甩胳膊,将安泉甩开,什么也没说就坐到了自己的工位。安泉吃瘪,很是不想进去,但左右也没有办法,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一进门,安泉就看到福斯文倚在座椅靠背上,用手捏着鼻梁,很是烦躁的样子。
安泉站在福斯文对面,心中发虚:“福总,这次试验虽然失败了,但···还有有收获的,我们记录了更为详细的数值,等下次——”
福斯文捏着鼻梁的手更用力了,显然他已经听够了这些陈词滥调,五年了,试验已经进行五年了,安泉“试验虽然失败了”这句话已经说了五年了:“下次,你还需要几个下次?”
“福总,我···”安泉站在一旁瑟瑟缩缩、委委屈屈,心中有无尽的苦水却又不知道去找谁倾吐。自己是不过是个打下手的,方法、技术都是这死人脸的给的,出了事自己挨训不说,闹不好还得给他顶雷,现在这都是什么世道。
“一周。你还有最后一周的时间。我不管过程,我只要结果,可以吗?”福斯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无可奈何地对安泉,做出了妥协。
其实福斯文心中也十分惆怅,朗涅夫那老狐狸就快要来,事关自己的梦想,实验的进度一定要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