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昌禁毒支队停车场,熊国良、杨晓蕾、马列、老赵、高东等人飞速朝警车奔去,纷乱的脚步踩在水泥地上却是铿锵有力。熊国良在警车前站定,高声对众人喊道:“老赵,你去搜家。晓蕾、东子你俩去公司,马列你跟我去产业园,一定得把福斯文这小子给摁住!”
“是!”众人一口同声地喊道,响声震天。
红蓝警笛闪动,车胎在地上滚动得越来越快,将细小的砂石碾得噼啪作响,化作一团烟尘,随风吹得干干净净。
实验室内,灯光透亮,各式仪器闪动着各式的光。福斯文演算着伊藤博士的数据,愁眉苦脸,一脸焦虑。这些数据一步一步的推算似乎很有道理,但又和他之前的演算不符,实验结果也不对,问题究竟出在哪?他迷惑着,焦虑着,翻动手账的手指更是焦躁不安。
门口,沙青直接推门而入。福斯文合上手账,看向沙青,似乎对他的突然闯入很不满意:“沙主管——”
沙青打断了福斯文的话:“五分钟之前,朗涅夫跟我通了视频。”
福斯文一愣,心中生出不详的感觉。
沙青绷着脸,严肃地说道:“他给了一个明确的指定,让我一个小时之内回复。我还得到确切消息,四十七分钟之前,欧阳辉已经从香港起飞,两个小时后落地。他们俩的目的一样,要看看我办事的效率和结果。”
沉默,浓浓的沉默。但福斯文此时的沉默已和上午不同,他没了那一分不可一世也没有那三分自信,焦虑和担忧充斥在他心头,驱不散、剪不断。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我现在拨通视频,你亲自跟朗涅夫讲,你应该能猜到,结果是什么。他给了我特别明确的指令,要是实验没成,我现在就做了你;成了,我会在拿到结果之后,再做了你。另外,你还有一个选择——”
正在两人说话的同时,几辆警车飞驰,逐一急刹在产业园门口。
“另一个选择——”沙青冲身上摸出一张机票,“这是最近一班的国际航班,从现在下楼到机场,三十五分钟,过安检要十五分钟。从此,你就能躲在世界上任何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走了,那你呢?”福斯文一愣,问道沙青。
“别忘了你的诺言,你答应过我,为了缅西那些孩子,让他们有权利享受灿烂的阳光,所有的事情让我来处理吧。”
沉默,依旧是浓浓的沉默。沙青与福斯文互相对视着,没再说话···
警笛声呼啸而起。
CR公司门口,杨晓蕾、高东带着一队警察冲进CR大门,警察们四散而开,控制电梯、资料库、各主要办公室。
福斯文家,老赵带着警员直接破门而入,只见福斯文家十分昏暗、空无一人,所有窗帘都紧紧掩着,书房里的积木散落满地。
产业实验园,荷枪实弹的警察冲入各个实验室,除了惊慌失措的实验人员,福斯文早已没了踪影。熊国良环视着福斯文的实验室,各式仪器仍在闪动着各式的光。
“人呢,人呢?!”熊国良大喊道。
一名实验人员被马列慌慌张张地拽到熊国良面前,面露惧色。
“福斯文呢?”熊国良问道。
那实验人员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地答道:“跟···跟我们沙主管走了。”
“上哪去了?”
“不知道!”那实验人员茫然地摇了摇头,裤腿哆嗦着显然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熊国良咬了咬牙,两只拳头是紧紧地握着,现在这牌都明成这样了,再摁不到人,保不齐福斯文、沙青狗急跳墙啊:“机场、码头、车站,搜!都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福斯文和沙青给我挖出来!”
机场高速,福斯文开车、看表,在他身边不时有几辆警车呼啸而过。远处路口,几辆警车凑在一起已然开始设卡查人,汽车的鸣笛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福斯文观察着四周,心中开始盘算目前的情势:自己带走了C4计划的所有资料,如果有时间他绝对可是掌握C4的安全阈值,但朗涅夫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他绝对能追到世界上任何角落——逃,绝不是我的人生规划!
在一番思索后,福斯文戴上口罩,就近将车停在路边,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他要继续试验,他要完成他的梦想。他拨通了琳达的电话:“琳达,我没有走成。”
琳达一愣,惊讶地问道:“有警察?”
福斯文叹了一口,放松地陷在车后座上,他像是有了根一般,神色也不再焦躁:“我想明白了,走到哪儿,都是不安定的。朗涅夫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能追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不会放弃的。我不想逃,我看中的并不是我的生命,我想要完成的目标!”
“您想怎么做?”琳达问道。
“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努力和付出肯定会有回报。我准备再突击做一次实验,可我需要时间。”
琳达点了点头,对于福斯文的要求,她从不会拒绝:“明白了。福总,我会尽力帮你拖延时间。你可以关机,安心的实验。”
“谢谢你,琳达。”
谢谢——琳达还是*听福斯文对自己道谢,她的嘴角一扬,向上颤抖着,声音既激动又怯弱:“再见,福总。”她挂掉了电话,沉沉地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复。如今,该是她,为了福斯文献上一切的时候了···
干天雷房间,干天雷正和邵局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邵局平缓的声音:“天雷,安泉落网了,福斯文涉嫌杀,手段很残忍,沙青和琳达,也都不见了踪影了。”
“我应该能找到沙青。”
邵局沉默,手指不停地敲打膝盖,脑海中浮现出海叔牺牲时的情景,直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现在是彻底明牌了,你的处境很微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身份,尽量维系朗涅夫和欧阳辉对你的信任。安全第一,任务第二。记住我对你说的话!”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