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天雷的呼吸越来越弱,鲜红的鼻血从他两个鼻孔中淌了下来,他慢慢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车厘子察觉到干天雷的异常,大声叫喊着:“大哥,你怎么了?你可要坚持住啊,咱们马上到地方了!”车厘子惊慌地看着干天雷,脑门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瞬间,他也恍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担心干天雷,难道是因为他又救了自己一命?车厘子赶忙摇摇头,将奇怪的想法甩去大脑,一定是因为我想要钱,一定是我想保住坤猜的毒品供应!
车厘子这般想着,但嘴里已经暴躁地像牛博士喊道:“妈的,你倒是快点啊!”牛博士显然也没有从刚才的惊悚中缓过神来,顾不得顶嘴,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仪表板直接到顶,奔驰车如箭般疾驰而去。
虎子哥汽修厂内,一辆大卡车直接撞破大门冲进院内,扬起阵阵黄沙,而在这黄沙里两扇钢筋铁骨的大铁门扯着半边身子,像两片半死不活的枯树叶子般无力的摇曳在门边。李大锤站在门边呆呆地看着两扇铁门,又呆呆地看了看冲进来的大卡车,他的嘴里还有黄沙,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呆了,呆得像一只木鸡,在他有限的人生中从未看过一辆车是如此进门的。他眨了眨眼,抖落了头发上的灰尘。
“这是什么人,他们怎么敢这样?”李大锤缓过神来,冲天的愤怒也油然而起,他看着那辆车抄起大扳手气冲冲地奔向了驾驶室。“谁啊,这么嚣张,找削是不是!”李大锤挥舞着扳手向车门砸去,但他的扳手还没落下,车内的司机一记侧踹将李大锤踢飞出去,随后车内跑下三个打手用三支黑洞洞的枪口顶向了李大锤的脑袋,司机背着谭老三快步跑进了地下室!
“滚!”三名打手冲着李大锤喊道。
“是是是!”李大锤撇下扳手费了老大劲才从地上爬起来,四肢并用的逃到了门口。李大锤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他会过得如此充实、如此深刻、如此难忘,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在某天的下午他被三把手枪指过脑袋。“娘的,这个仇不报老子还是男人嘛?”缓过心神的李大锤怒火再次被点燃,但自知不是对手的他,思索良久后决心寻求警察叔叔的帮忙,“有事找警察啊,小学生都只知道,有枪了不起啊,看我今天报警把你们都端了!”
地下室里,司机将身受重伤的谭老三缓缓放下,轻车熟路的去寻找各式药品。他在老三手下干了七年,也为老三治了七年的伤,他是个江湖人,江湖人不分黑白只重情义,他敬重老三是汉子,也感激谭老三一直把自己当兄弟。
“司机。”谭老三喊道,“我又败了!”
“三哥,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司机话说的很轻、很淡生怕折了谭老三的面子,同时也怕老三重伤之余气血攻心。
谭老三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天花板,几次交手他已经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干天雷的对手,这仇他可能是报不了了,想到着谭老三不由得拧紧了拳头,将一腔的恨意统统宣泄进膨胀的青筋里。
“三哥,我们是不是该请老大帮帮忙?”司机低头小声说道。
“唉!”谭老三听过司机的话,抬头看向天花板无奈地叹了口气。
于此同时,在花城农村一个农家小院内,一名老中医正在给躺在炕上的干天雷把脉。老中医翘起手指扶起衣袖,缓缓将手指放在干天雷的手腕上,捏着胡须说道:“没有什么大碍,气血两亏,精血严重不足。睡一觉,补一补,别想女人身子,就好啦,连要也不用吃。”
听过老中医的话,车厘子送了一口气,连忙对着老中医不停说着谢谢。行啦,命保住了,好好往下演,我就是货钱不缺啦,以后这南海就是我车厘子的天下了!车厘子这般憧憬着未来,脸上略带阴险地看着干天雷。
花城一条山间小路上,一辆奔驰商务车领着一排轿车驶来,领头的商务奔驰车中,蛇三姐个小胡子坐在后排,一个人手里端着奶茶,另一个正抽着雪茄。蛇三姐鼻子嗅到了雪茄的香气,朝小胡子瞥了一眼,小胡子微微一笑,打趣道:“来一口?”蛇三姐冷哼一声,打开车窗,别过头去,对雪茄拒绝的坚决。她已经戒烟三天零七个小时了,她不想让她这三天的努力白费,更不想被自己的小弟们嘲笑戒烟失败二百一十七次,她拼命地呼吸窗外新鲜的空气,好似这样就能将她肺中的烟瘾洗刷干净一般。
“三姐,这烟瘾可是一般人戒不了的,来一根吧,何必难为自己。一手夹雪茄,一手捧奶茶,脸上戴着大墨镜,这才是咱们熟悉的蛇三姐!”小胡子在一旁起哄道,就连司机在前面也是连连称是。
蛇三姐冲着司机座椅踹了一脚,头依旧别在窗外,但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向了小胡子手里的雪茄。小胡子将一只新雪茄递了过去,在蛇三姐脑后晃来晃去,蛇三姐眼角的余光也随着雪茄左右摇摆,馋虫也渐渐被小胡子勾了出来,眼角的余光也透露出一丝贪婪,她终究是没有经受住诱惑,将小胡子手里的雪茄拿过来放在嘴上。小胡子很自觉的顺势点燃,让自己的大姐十分享受地抽了一口,并哈哈笑道:“第二百一十七次戒烟失败,小司机你可要请我喝酒!”小司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对自己的大姐极其的失望,你怎么就经受不住不住雪茄的诱惑呢!
“叮叮!”坐在副驾驶的阿豹手机响起,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蛇三姐,手机上是偷跑的牛博士手下一行人的踪迹。“三姐,咱们的人已经追踪到了牛博士,一辆车,一个小时前刚过收费站!”
“车上有几个人?”蛇三姐问道。
“两三个吧,他姓牛的没什么帮手,这周围咱们都打过招呼了,谁要是帮他,就是和三姐作对,他们心里都有数,姓牛的能带出三个人,怕是连他小舅子都算上了!”
说话间,蛇三姐的车突然停住,小胡子正要骂人,却被蛇三姐制止住。他们向前望去,只见前方路中央,一个树枝搭建的小桥旁边站着一个怀抱孩子的女人,此刻真满怀期待与祈求地看着这两奔驰车,见车停下,那妇人更是噗通跪在了地上。
阿豹伸出头大喊道:“没钱,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碰老子的瓷,不想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