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厘子说完便扭头向门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嘲讽道:“不耽误你发情,走了。”说完,砰的把门直接带上了。干天雷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听着车厘子脚步声远去,轻声将门关上,反锁,随后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邵局的声音:“喂!”
干天雷说的很干脆,没有客套:“明晚上九点半,东湖公寓停车场,黑色桑坦纳来拿货,车牌尾号288。接头人是我,我开白色大众。对方两个人,一把92半自动,你们最好提前半小时蹲着。”
“总量呢?有多少货?”邵局问道。
“十五公斤。有必要的话,可以先抓我。”没等邵局回应,干天雷便直接挂断电话。他听到了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咚咚咚,果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干天雷警觉地起身,开门,发现门外是文震假扮的服务生,文震开口说道:“先生,这是您要的水?”
“谁要的水啊,送错了吧!”文震身后,车厘子突然冒了出来,冲着他问道。
干天雷接过水,转身想要回房,不想理睬车厘子,但未曾想车厘子竟一把抓住他,不依不饶道:“谁要的啊?”
干天雷脸上已挂着不悦但无奈只能回应,说道:“我要的怎么了?”
“没事,大哥给我一瓶,我也渴了。”说罢,车厘子伸手便要干天雷手中的矿泉水。
干天雷将水递过去,车厘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要你那瓶。”干天雷又将自己那瓶递给了车厘子,车厘子撕下瓶子的塑料包装,拧开瓶盖,没发现异常,又说道:“这瓶不好喝,我尝尝这瓶。”又是一顿操作,也没发现问题。
车厘子无奈扭头冲着服务员说道:“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不准再敲这个房间的门,不准再进来打扫。”
文震一脸坏笑,一副深明大义地说道:“好的,好的,我都懂。我们尊重每一种取向,祝你们入住愉快。”说罢他转身离开,只留下车厘子一人在原地无语。
“哎,他们意思?!”车厘子冲着干天雷说道,但干天雷不想理他,扭头回了房间将一整瓶矿泉水喝完,抄起雨伞便要出门。
“你干嘛去?”车厘子警惕的问道。
“出去透透气,不放心我?一块?”干天雷看着一副病恹恹样子的车厘子一脸的坏笑。
“我倒是想出去。正好你出去,给我带一盒藿香正气水。”
干天雷没接她的话茬,径直开门出去了,直走过楼梯间,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八点,角力格斗场。”车厘子房间内,车厘子隐隐赶到不对劲,在床上眯了几秒后,突然睁开了眼睛,晃晃悠悠地找了件雨衣,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好在干天雷刚离开不久,车厘子还能隐约看到他的背影,他时刻留着前方干天雷的行踪,只是干天雷走的飞快,几步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车厘子心急想要跟上,他总觉这件事不对劲,但他身体有恙,这洱城的夜又寒,他不由地气喘咳嗽起来。也就在这个空当,干天雷向旁边一拐,彻底消失在车厘子的视线中。等车厘子一口气缓过来,晃晃悠悠地走到街角,干天雷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过好在这条街不长,仅有几家在营业,车厘子找了一个视野好的角落,盯着眼前的街道,面容虽憔悴但一双眼睛却依旧深邃阴毒。
干天雷甩开车厘子,见身后在没有人跟踪,便匆匆赶向了角力格斗馆。角力格斗馆内,一群壮汉正赤膊训练,杨晓蕾再围栏间左右踱步,四下环视。突然一只手拍在她的肩膀上,杨晓蕾打了一激灵回身,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正对上干天雷目光。干天雷的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在格斗场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迷人的光。
“天雷···”杨晓蕾不由地喊出声,声音里既温柔又甜蜜。
干天雷没有回应拉着杨晓蕾走到了无人的角落,对着她说道:“怎么你也跟来了?”他的语气严厉似乎对杨晓蕾的到来颇有微词。但杨晓蕾并没有理睬,径直甩出一连串问题来:“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按时服药吗?有没记起什么?”
“应该···挺按时的吧。”干天雷躲闪着杨晓蕾的目光,因为自从他离开医院就没吃过药,他赶紧将话题转到别处,“我最近想起了很多事情,但我还是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来洱城,有什么计划,车厘子来洱城绝对不是来祭拜蛇三姐父亲那么简单。你让熊国良做好准备。我有不好的预感···洱城,会出大问题!”
杨晓蕾点了点头,心中还是不放心干天雷的身体,说道:“你的情况要慢慢调理,外界刺激有助于你恢复记忆,可一旦过度就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不要急于求成。张院长还给我打电话问你情况,给了调了调药,我这刚买回来。”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两瓶药递给干天雷,“这一瓶是滋养神经的,这一瓶是抑制暴躁的。一定要按时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干天雷看着眼前的杨晓蕾,此刻她正耸动着可爱的小鼻子期待着干天雷的回应,那模样就像是一个穿着花裙子站在阳台的小女孩在等待春天一样。
“我会的,你放心吧。”干天雷的脸颊有些红,也有些烫,他的喉咙像有好多话想说,但却又说不出去来,塞得发干发痒,“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失望,失望在杨晓蕾的眼睛中一闪而过,干天雷察觉到她脸上的异样,有些心疼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过了良久,杨晓蕾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有预感,那一天不会远了!”干天雷脸上带着笑,依旧是在部队时的天真灿烂,“走啦!”
杨晓蕾欲言又止,看着干天雷离开的背影,她的目光逐渐黯淡,突然干天雷停下了脚步,回身正对上她的眼眸,她心底又绽放出期待,说道:“怎么?”
干天雷挠了挠头问道:“这附近有药店吗?车厘子中暑了。”
“出门直走一公里右拐就有。”杨晓蕾答道。“好嘞。”干天雷点了点头,未在多少,快步离开了格斗场。
角落处杨晓蕾眼睛中尽是委屈,她重重的跺了跺脚,心中对干天雷暗骂道:“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最近怎么样啊,我在你心里还没有毒贩重要吗?你竟然记得给车厘子买药,你就不问问我冷不冷,有没有带伞···”
走廊处,干天雷突然耸了耸鼻子,说道:“谁家吃饺子吗?怎么一股子醋味!”说了这么一句,他便匆匆从后门跑进了雨幕。
街角巷子头,车厘子正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门店的一举一动,突然从角力格斗场走出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心头一紧,猫起腰就要跟追上去看个清楚。
“你在这干嘛?”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车厘子的耳边。
车厘子猛地转头,竟看到干天雷就站在他身后。
“你跟踪我?”干天雷眼神中透露出鄙夷与嘲讽,将大大的不屑甩在车厘子脸上。
“哪有!”车厘子尬笑道,“哪的话,我忘了,我不能吃藿香正气液,我得吃藿香正气丸。藿香正气液,我喝不下去,你没带手机,我特意来叮嘱你。”
干天雷笑着将手中的塑料袋举了起来,说道:“我买的就是藿香正气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