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国良蹲在汽修厂门口,打着手电,仔细检查附近的痕迹。尚敬业从汽修厂快步跑出,“头儿,地上躺一片,有重伤有轻伤,倒是没死人。”“天雷干的!打电话叫人来收拾。我们接着追,是一辆卡车。”熊国良边说边朝车子急切地走去。尚敬业疑问道:“天雷在卡车上?”熊国良脸色阴沉,神色焦急,“我担心他们凶多吉少。”熊国良和尚敬业的车子蹭的跑远了。
张三背着二愣子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警车。二楞子忙催促道:“快走,一会儿条子就都来了。”
马列举着刀,手不住地在打颤,迟迟不肯动手。“你他妈捅啊。”大嘴两眼瞪得通红,厉声吼道。马列颤颤微抬起头来,只见大嘴、小耗子和众人的嘴脸,都在自己头顶兴奋地吼叫。马列低下头,眸子深沉,握着刀子的手一紧,一刀捅向干天雷胸口。刀子眼看就要刺进胸膛时,突然,刀锋一转,挑向绳索,可惜绳索太粗,一下没有割断。
大嘴一脚把马列踹倒在地,马列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举刀继续割干天雷的绳索,打手们一拥而上,围着马列拳打脚踢。马列满口鲜血,挣扎了一会儿,终是在地上不能动弹。大嘴抬手示意,众打手这才停下。
马列躺在地上如死人般安静。突然,马列发疯般哈哈大笑起来,一口将嘴里的鲜血吐了出来,双眼瞪着众人,发狠道:“,我雷哥要是醒过来,把你们全都手撕了。”
大嘴看着马列,心中突然感到一丝慌乱,大吼道:“埋了!”打手上前将马列抬起来,重重地扔进了挖好的一个坑内,拿起铲子开始填土。土坷垃哗哗地落在马列身上。马列奋力挣扎着,急切地吼道:“大嘴,你要想救你表弟,你就不能杀干天雷,你拿他交易。我都要死了,不会骗你。”
大嘴闻言,二话不说,拿起铁锹用了十足的力气猛拍在马列头上,马列头上立刻流下鲜血。大嘴将铁锹狠狠地扔在一边,怒骂道:“演技派,死到临头还忽悠,当我是傻逼吗,你们会跟我们交易,操。”
马列见自己的计谋败落,索性放开手,厉声咒骂道:“老子下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们,老子会回来,阴魂不散,让你们个个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打手们听着马列的咒骂声,心中一阵发寒,手上加快了动作。马列的骂声逐渐减弱,渐渐地几乎没了动静。直到马列被完全埋掉看不见了,土下面开始还有微弱的呼声,然后没有动静了。
经过马列这一闹,大嘴心中只觉得烦闷,看向一边的干天雷,不耐烦地督促到:“快挖,把这死人也埋了。”
大嘴拿出一根烟,刚想摸打火机,突然记起打火机早先已不见了。小耗子早已殷勤地将火递上来了,大嘴一边抽了两口烟,一边看着大汉们挖坑。突然大嘴眉头一皱,好像闻到了什么,使劲抽了抽鼻子。
李克的巡逻车开回了刚才检查卡车的地方,朝卡车的方向疾驰。李克冲着对讲机报告道:“巡警821573呼叫总部,请协查一辆卡车……”
大嘴伸着头,鼻子吸气努力嗅着什么,用手肘推了推身边只顾吸烟的小耗子,
“你没闻到吗?有烟味儿。”“是咱们俩在抽烟啊。”小耗子吐出一口烟,理所当然地回道。大嘴肯定地摇摇头,“不是烟,是烟味儿。”小耗子鼻子猛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哪着火了。”两人正纳闷,一个打手把铁锹插在地上,叫道:“大嘴哥,挖好了。”大嘴猛吸一口烟站起来,果断下令:“埋。埋好了开车压平。”
大嘴大步朝干天雷走去,刚走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小耗子将烟头掐灭,匆忙赶上大嘴,却见大嘴呆呆地看着前方。小耗子向前方望去,神色大变,惊慌地喊道:“他咋着火了。”
前方,干天雷的身下,冒着微弱的火光和浓烟。大嘴回过神来,匆忙从腰间掏出马列的枪,举枪瞄准。
干天雷猛地睁开眼,大吼一声,干天雷身上捆绑着的粗壮绳索立刻断裂脱落,绳子尾端还冒着火光。干天雷双臂衣服还在燃烧,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飞起一脚将大嘴的枪踢飞。砰地一声,干天雷身后一个铁锹断成两半。干天雷一转身,一个打手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中断成一半的铁锹把,从后面抡铁锹拍在干天雷背上,铁锹应声而断,活动了一下后背的肌肉,抬手勒住打手脖子一使劲,打手脖子断了,倒地身亡。其他打手大吼着一起扑了上去,干天雷捡起断了半截的铁锹,招招致命,三个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倒地,一个杀手的头上还插着铁锹。
干天雷手上的火焰终于灭了,双臂已经烧得黑乎乎的。小耗子恐怖地看着干天雷,连连后退,惊呼道:“你是人是鬼?”“假的,不是军用。”干天雷举起手,啪地按着了火机。大嘴恍然大悟,怒吼道:“原来是你偷的火机,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干天雷并不理睬,只是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面目狰狞,径直向他们冲去。大嘴见状,猛地拉过小耗子,一下将小耗子推到前面,自己则疯狂地往后逃去。小耗子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举刀刺去,干天雷一拳下去,正打在小耗子的心口,小耗子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干天雷夺下小耗子的刀向大嘴追去,大嘴此时已经跳上了车,卡车疯狂地朝前冲去。干天雷在卡车后狂奔着,突然,猛地一跳,双手攀住了卡车的侧面围挡,大嘴在后视镜看到,疯狂地开始左右甩车。干天雷在车侧面被甩来甩去,他主动跳下车,往回跑去。卡车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黑暗中。
干天雷跑到刚才马列被埋的土坑面前,抄起铁锹拼命挖掘,很快马列的手露了出来。干天雷扔掉铁锹,用自己的双手狠命趴着泥土。马列半个身子露了出来,干天雷使劲将马列拖了出来,用手拍打着他的脸,急喊道:“马列,马列,你他妈的醒醒。”
马列毫无反映,耳朵贴着马列心脏,“操。”干天雷急忙骑在马列身上,奋力地给他做心脏复苏,马列仍毫无反应。“马列,你不准死,马列,你他妈快嘚嘚啊,马列,大胸美女来了。”
马列突然一阵咳嗽,干天雷大喜,把马列翻过来,使劲一拍,马列吐出一大块土。马列微微睁开眼睛,恍惚道:“我还活着?”“反正不是鬼。”干天雷笑道。马列挣扎着坐起来,突然,神色激动,愤恨道:“谁他妈埋的我,给我弄死他。”“已经死了。”干天雷见马列还有精神想着报仇,不禁放下心。“我还喘不过气来。”干天雷捡起一个打手的手机递给马列,“自己报警,挺住,我去追毒品。”
干天雷朝大嘴逃跑的方向奋力追去,马列一抬眼干天雷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卡车疯狂地向前方奔去,大嘴看着油耗显示迅速下降,更是疯狂地踩油门。
大嘴没有注意到,卡车的油箱角上,赫然插着小耗子那把匕首,油顺着缝隙汩汩地流出。
干天雷在树林中跑酷,如同猎豹一般,翻越沟沟坎坎。他边跑边看着底下公路上快速前进的卡车。
卡车转过弯来,对面干天雷从旁边的小坡上冲了下来,奋起一跳抓住了卡车车尾栏杆,大嘴一个漂移动作,干天雷被狠狠甩了出去。卡车在路上左右漂移几乎失控,干天雷往前追去,卡车终于控制住车身,继续往前跑。
前面突然开来一辆汽车,径直横在马路中央。熊国良和尚敬业跳下车,举枪对准卡车。熊国良对天鸣枪,大声吼道:“停车!”
但卡车毫没有减速的趋势,疯狂地冲来,熊国良和尚敬业见状,猛地跳到一边,对着卡车连连开枪,卡车加速撞向汽车,汽车因这突然而来的猛烈撞击,翻滚着飞了出去,卡车则继续往前疯狂突进。干天雷、熊国良、尚敬业仍不放弃,急速往前追去。
马列躺在地上,手里紧紧抓着手机,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女医生带着担架向他跑来。马列幸福地呢喃道:“大胸美女……”
卡车在道路上疯狂地奔驰,突然,拐弯处冲出来一辆警车,狠狠地撞在卡车的侧面,卡车侧翻出去,在地上滑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地上的漏油蔓延一片,突然一团绿色火苗腾空而起,沿着油迹奔向卡车。干天雷跑了过来,见状快速向卡车跑去。熊国良追了过来,急吼道:“干天雷,危险,回来。”
干天雷快速跑到翻到在地的卡车旁边,向车里望去,只见大嘴被卡在驾驶座里,身上还背着那包毒品。干天雷拼命拉车门,车门纹丝不动,此时,火苗已经烧到卡车,火势顿时大了起来。漆黑的夜空被火红的火势映得通红。
一个身影冲到干天雷旁边,拿着警棍撬车门。干天雷叫嚷着,“敬业,危险,走啊。”尚敬业沉默不语,奋力撬着车门。熊国良也冲到,三人合力,终于把车门拉开。干天雷一把拽出晕倒的大嘴,毒品死死地绑在他身上,干天雷一时解不开。熊国良看着火势,急切地吼道:“要炸了,快撤。”卡车全车着火了,三个人拖着大嘴拼命跑开,一声炸响,卡车爆炸,剧烈的冲击波将四个人一起震倒。
不远处的货车已经面目全非,还有些许火花跳动。干天雷晃了晃脑袋醒来,熊国良也尚敬业也醒了过来,干天雷看向身边依然昏迷的大嘴。突然,眼睛露出少有的惊慌,毒品不见了,干天雷瞬间清醒。干天雷眼神慌乱地扫视周遭,突然,一双脚出现在了干天雷的眼前。
干天雷抬头,李克正拎着皮袋子笑着站在他们面前。干天雷一下跳起来,抢过袋子,拉开看了看,双手紧紧抱着袋子,怒吼道:“谁他妈也不许碰了。”熊国良看着有些孩子气的干天雷,不禁有些好笑,又转眼看向李克,厉声道:“李克,又是你,你美国大片看傻了吧,开警车撞卡车?”
李克立正,“报告熊队长,本来想拦他,真没想撞,但他太疯狂了,我躲都来不及,好在是撞他的侧面。”熊国良微微一笑,“后悔了没有?”李克一本正经的汇报道:“简直是后怕。尤其没想到警车安全气囊竟然没打开,这必须找厂家负责,会害死人的。”熊国良笑道:“知道害怕就对了。准备来刑警队报道吧,821573。”“是!”李克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尚敬业看了眼表,已经八点半了,着急地喊道:“快回去。我先给邰局报个功劳。”“不能说毒品的事。”干天雷提醒道。熊国良白了一眼干天雷,“废话,我就说今晚是抓毒贩行动。”远远传来警笛的呼啸声,几辆警车向这边开来。
邰勇峰和王处长、赵明成等人站在门口,个个神情严肃,一辆警车闪着灯停在门口,车身上喷着“第二看守所”的字样。
尚敬业减速停车。熊国良拍着干天雷的肩膀,挑着眉,兴奋道:“干天雷,看到没,邰局听说抓不少人,亲自来迎接了。”熊国良满面春风地走下车来,假装谦虚道:“邰局,这也太隆重了吧。”
邰勇峰不语,一脸严肃,一摆手,两个警察神情严肃地走上前,小张向干天雷出示了一张刑事拘留证,“干天雷,有确凿证据显示,王小玉被虐杀案,你有重大杀人嫌疑,现依法对你执行刑事拘留。”干天雷看着拘留证,一脸懵逼:“操,开什么玩笑!”
小张掏出手铐要拷干天雷,干天雷本能地一个动作,手铐被打翻在地,小张掏枪,瞬间枪到了干天雷手里。“铐我?!我刚刚死里逃生!”干天雷怒声道。
一把枪顶在了干天雷的后脑上,干天雷震怒,迅速转身,枪指对方,竟是邰勇峰。邰勇峰神色波澜不惊,厉声道:“干天雷,开枪啊!”干天雷既愤怒又委屈,大吼道:“邰局,我没杀人!”熊国良意识到情况不秒,一个箭步上前,挡在邰勇峰前面,怒吼道:“干天雷!放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