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列紧握手枪,刚要出手,无头尸径直蹦过马列躲着的床前,并未停留,一直蹦到门前,拉开门蹦了出去。女杀手和马列面面相觑,如释重负般地相视一笑。
两人开怀地笑着笑着,脸色渐渐就不对劲了,互相看着对方的脸渐渐僵住,警惕地看着对方。马列刚要抬手,不料女杀手抢先一步,伸手夺枪,和马列扭打在一起。忽然,一个黑影从纠缠在一起的马列手中飞出,掉到老远。两人看一眼远处的枪,再看一眼对方,立刻都奋力往枪的方向挣扎着爬去,两人互不相让,紧紧地扭打在一起。
女杀手显然拳脚更利索,马列一时没有还手之力,但凭借体重体能优势,看准机会猛地扑上去,死命地抱住女杀手不放,女杀手拳肘齐上,打得马列身上砰砰作响,但任凭女杀手百般动作,马列咬紧牙关,不顾疼痛,死死地抱住女杀手的腰,头深深地埋在女杀手,任凭鼻子里嘴里流出鲜血。女杀手恼羞成怒,一个大背摔,只听砰的一声,马列被重重地摔了出去,女杀手捡起枪对准了马列。
马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哭丧着脸,委屈道:“美女我刚救了你呢,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见面是朋友,你也下得了手。”女杀手冷冷地看着马列:“我给你上柱香。到阴曹地府贫嘴去吧。”
女杀手将手里的枪举起,对准马列。只听砰地一声,大门突然被撞开,一道强烈的高能手电光柱照在女杀手眼睛上,女杀手本能地抬手一挡眼睛,马列趁机奋力站了起来,猛然一下把女杀手扑倒在地。
熊国良冲了过来,女杀手好不容易甩开马列,往外快速跑去。熊国良迎头赶上,两人快如闪电交手。曲晓怡冲到马列旁边,扶起地上的马列。曲晓怡按了墙上开关,停尸房一下雪亮。熊国良将女杀手掀翻在地,手铐啪地拷上了。女杀手见大势已去,绝望地叹了一口气,愤闷道:“撞鬼,天意。”熊国良将女杀手拉起,“你他妈才是鬼呢。马列,上次是不是她?”马列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就是她。”曲晓怡恍然大悟道:“我说眼熟呢,我画过她素描。”
熊国良盯着女杀手,逼问她的幕后主使,但女杀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熊国良心里一沉,又一块是硬骨头。“会让你说话的。带走。”熊国良厉声道。女杀手大喜,嚷道:“快走,这里有鬼。”“啥?”熊国良异样地打量着女杀手。马列也惊恐地嚷嚷道:“真有鬼,没有脑袋,刚才蹦着出去的。”
熊国良瞪了一眼马列,呵斥道:“操,你他妈香港僵尸片看多了了吧。你说的这鬼,刚才在医院门口被保安和我按着了,戴着个假头套,腿上还中了一枪,原来是你们打的啊。”马列和女杀手闻言,呆呆地看着对方。
熊国良和马列押着女杀手走了医院大门,正巧两个保安押着刚才那个“鬼”走了过来,他脚上已包扎好了,保安手里拎着一个大头套。马列叫住保安,上前把大头套戴在“鬼”头上,立刻变成了一个四方肩膀无头鬼的形象,马列恍然大悟,恼怒地给了他一下,怒斥道:“躲停尸房干啥?”“鬼”委屈地哭了起来,“我本来想着先躲在那,半夜溜到病房偷东西,以前都没事,我哪知道,躲太平间都能被警察逮。”“知道警察厉害了吧,操,吓死老子了。”马列后怕地呼了一口气。
在医院门口,不远处的街道边,一辆汽车不起眼地静静停着。透过微微开着的车窗,透出一双令人心生寒意的眼睛。车窗缓缓关闭,何首乌将手机放在耳边,阴冷道,“动手吧。”
夜色中,小暖从家里匆匆走出。想到刚才通知自己哥哥受伤入院的电话,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焦急。一辆出租车恰巧经过,小暖叫住车,拉开副驾驶门跳上车。急忙道:“第二医院,快。”司机并未立即开车,而是转过头,阴笑着看着小暖,“去看你哥吗?”小暖一惊,还未及反应,一个麻袋已经套在了她头上。
看守所狭长通道两边的牢房中的人都凑在铁栏杆里看着外边,干天雷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走过,来到通道尽头的一间牢房前,停住脚步,警察打开房门,解开干天雷的手铐,干天雷大步迈进了牢房,身后的牢房门哐地一声关上了。干天雷抬眼扫去,牢房里有五六个犯人,个个都直盯着自己。此时,一个满头黄毛的年轻人,在角落里偷偷盯着干天雷。
女杀手被拷在审讯椅上,傲慢地昂着头,一言不发。熊国良怒吼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查不出你的身份?”女杀手丝毫不为所动。正在这僵局中,曲晓怡进来,拿着一个资料夹递给熊国良,在熊国良耳边低语两句。
熊国良眼睛一瞪,拍着桌子厉声道:“景泰蓝!老实点。”女杀手明显一惊。熊国良满于女杀手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说道:“新加坡人,23岁,在反恐部队当过兵,两年前因误杀战友被开除,当上职业杀手,说吧,这次谁请你来的?”
女杀手傲慢地看着熊国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道:“我什么也不会说。你可以告我谋杀未遂,大不了坐十年牢。”熊国良突然冷笑一声,正色道:“错,我会告你50克在我国就枪毙,贵国就更不用说了吧。”熊国良给身旁的马列一个眼色,马列拉开女杀手的手提包,里面是一袋海洛因。“在你包里搜出500克海洛因,买家就是刚才那个无头鬼,他为了立功赎罪已经招供画押了。”马列煞有其事地说道。
女杀手目瞪口呆地看着海洛因,愤然道:“我抗议,这是栽赃陷害,法律呢。”熊国良一拍桌子,厉声道:“这些不是挡箭牌。告诉你,中国不是你们这些跨国杀手横行的地界。现在你就两条路,一条是被判死刑,一条是乖乖跟我们合作。”
马列不忍地看着女杀手,语气诚挚地劝解道:“景泰蓝,你这么年轻漂亮,真的想去阴曹地府吗?刚才停尸房你也看到了,躺在那里,冰冷的孤魂野鬼,多可怜啊……”
女杀手的眼神突然没有了之前的凌厉,惊慌地飘忽着,眨了几下眼,轻声嚷道:“别说了。”马列敏锐地感到有戏,赶忙加把火,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女杀手,更加卖力地劝道:“跟我们合作吧,相信我,我会给你申请立功减刑,我讲信用,人品好,还单身,你坐牢我给你送吃的……”熊国良瞪了马列一眼,马列赶紧收声。
女杀手沉默半响,叹了口气,伸手摘下了头套,露出了短发的本色。抬起眼睛,看着熊国良,坦白道:“我没见过老板长啥样,他从来躲在车里不露面,每次都戴着大墨镜……”
女杀手刚被带出审讯室,马列就迫不及待地凑到熊国良身边,好奇地问道:“头儿,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招供?”熊国良瞥了眼马列,神秘一笑,“怕鬼又迷信的人,肯定怕死。她承认了刀是她塞给干天雷的,这就好办了。”
马列摇着脑袋,满脸遗憾,“可惜她也不知道为啥非要杀我,难道我肩负着解救人类的特殊使命?你们以后对我可得好点儿。”曲晓怡嫌弃地瞅了一眼马列,“也可能是她老板讨厌你这张嘴。头儿,景泰蓝回头告我们栽赃陷害怎么办?”
熊国良挑眉笑道:“有啥可告的,包里面放的是面粉,又不是真栽赃,口头恐吓一下,那是我们的审讯技巧。”
马列佩服地赞叹道:“你流氓起来可比干天雷厉害多了。”熊国良一脸无辜地看着马列,“有吗?最重要的,所有这些栽赃恐吓的话都是马列说的,大不了马列同志顶缸嘛,我想得很周到的。”。“走,搞定,现在就看高东能不能搞定视频了。”熊国良笑着起身朝门口走去,步伐终于轻松些许。
熊国良等人围在电脑前好奇地看着视频,高东一脸得意地解说道:“这段视频,画面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声音。”高东故意停顿卖关子,嘚瑟地看着一脸懵逼的众人。熊国良抬手拍了下高东的后脑勺,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高东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立刻按下播放键。视频结尾,干天雷的声音传出。
“这是干天雷的声音,错不了啊。”熊国良语气十分确定,不解地看着高东。“没错,除了雷哥,谁还能说出这么阳刚的脏话?”曲晓怡也附和道。瞬间,屋里的三个男警察都面色不善地齐刷刷地看向曲晓怡。
曲晓怡尴尬一笑,找补道:“其实,不光干天雷,你们嘴也都挺糙的。”马列嫌弃地看着曲晓怡,“不会夸人就别夸了。高东你接着说,别便秘。”高东看着马列戏谑道:“出来你都吃了。”曲晓怡嫌弃地晃着脑袋,无奈地叹息道:“都是套路。”
高东放大了音量,喇叭里传来隐隐约约的电流声。“听到啥没有?”众人伸长耳朵仔细聆听,半响,茫然地摇摇头。高东一脸高深莫测,坏笑道:“估计你们也听不出来,我用高保真耳机,声音放到最大,最后才发现,干天雷的脏话,不是在这间房里说的。是在别的地方录下来,放到这的。”
熊国良大喜,急忙问道:“有证据吗?”高东满脸骄傲,自信道:“当然,我把这一小节声音文件提取,发给了我在国家声音实验室的朋友,他用最先进的设备过滤,放大,提取到了干天雷说脏话同时的背景音,里面有365路公交车的进站报站声音。”马列恍然大悟道:“小玉被杀的房间离最近的一个365车站也超过五公里,不可能听到报站声。”
熊国良满脸兴奋,赞赏地拍着高东的肩膀,“声音是假的,就证明视频是精心伪造的,高东,特等功一件,要什么奖励?”高东故作害羞状,瞅着曲晓怡,娇羞道:“晓怡亲我一下呗。”曲晓怡大方地上前,一把抱住高东,在他脸上吧唧了一下,高东美得屁颠儿屁颠儿的。
马列看着高东的熊样子,贱贱地凑上前去,坏笑道:“我也奖励你一下吧。”“行,你亲屁股。”高东大方地冲马列高高撅起屁股。“滚你大爷。”马列脸色乌青,一把呼在高东的屁股上。
在这欢快的气氛中,黑夜即将逝去,天边渐渐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