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顷刻间一拥而上,厮打在一起,现场一片混乱,刀来棍往,血肉横飞。二愣子和胡瘸子两个人更是都下了狠手,招招毙命,都杀红了眼。两帮人正打得火热,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干天雷冷冷地看着热闹火拼的双方,转身猛地拉下了卷帘门。
火拼的双方有几个听到动静,转眼一看,发现门前多了一个人。正疑惑间,干天雷转过身来,站在黑暗当中,击掌三声。众人听到掌声均是一愣,火拼双方的兴趣,顷刻间,都集中在了黑暗中的人影身上,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人影。
二愣子看着身影的轮廓,似乎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谁,警惕的问道:“谁?”“哪拨的?”胡瘸子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楚。“刚才谁喊我?”干天雷一边冷冷说着,一边缓缓走出了黑暗,顺手又捡起一根长钢钎。
二愣子见眼前竟是干天雷,着实吃了一惊。胡瘸子瞪着二愣子,怨恨道:“让你瞎他妈喊,肯定被条子包围了。”众人一听这话,都慌张地四处张望。
干天雷往前走着,眼底不见一丝温度,左手扳手,右手钢钎,钢钎托在地上,划出尖利的噪音,“别看了,就我自己。”二愣子听到此话一愣,又抬头仔细看了看四周,指着干天雷哈哈大笑道:“真的就一个人。干天雷,你是傻逼吗,你等我们打完了捡个便宜多好。”干天雷眼神看不出喜怒,盯着二愣子越走越近,不屑地说道:“老子没空等你们这些老娘们干架,今天你们走大运,我拿了毒品就走,没空理你们。交出来吧。”
二愣子和胡瘸子听到此话,一时来不及反应,两人呆呆地互相看了看,确定自己没听错,顿时炸开了锅。二愣子恼怒得满脸通红,感到自己的人生都被否定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不敢相信地怒吼道:“我操,老娘们打架?”胡瘸子像是吃了一个苍蝇,感到一阵恶心,一口闷气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急得跳了脚,“太他妈侮辱人格了,二愣子,这你的地盘,你说怎么算?”二愣子干脆利落地嚷道:“还他妈说啥,咱俩的事先不提了,一起砍条子。上。”“干他。”二愣子、胡瘸子憋着怒火,两人兄弟般地肩并肩,同仇敌忾地一起嘶喊着朝干天雷冲去。
两家的打手见自己当家的转眼间,竟又铁的像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顿时糊涂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跟着当家的嗷嗷叫着往前冲去。
干天雷见乌压压的一群人面目凶狠地朝自己扑来,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惊慌之态,双脚也未移动分毫,只见干天雷不紧不慢地抄起一个废轮胎扔了过去,一个打手顿时晕倒在地。干天雷挥舞扳手和钢钎,一长一短,攻守兼备,如同猛虎入狼群,直奔二愣子。干天雷充分利用车间复杂的地形地貌,让打手们无法形成围攻,招招出手狠辣,一击必中,挡道的打手纷纷倒下。
胡瘸子悄悄绕到干天雷身后,打算趁着干天雷在和打手大战,举起一个铁皮桶想故技重施。干天雷转身一腿将胡瘸子踢跪下,把铁桶利索地扣在他头上,怒喝道:“还你。”
干天雷举起大扳手和钢钎,如同敲架子鼓一般,一通暴风骤雨狠狠砸在铁桶上,当当作响。干天雷收手,胡瘸子戴着铁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
二愣子见手下伤的伤,晕的晕,倒了一地,知道大事不好,偷偷晃到门口,准备溜之大吉。干天雷气定神闲地伸手抓起一个旧轮胎甩了出去,正套在二愣子身上,二愣子一个踉跄往前扑倒在地,随着轮胎狼狈地滚动。干天雷几个箭步上前,将眼冒金星的二愣子一把揪起,厉声道:“货呢?”
二愣子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冰若寒霜的脸不禁有些打颤,但仍嘴硬地死撑着,“不知道。”“重说。”干天雷手上用力,二愣子一哆嗦。干天雷的一双眼睛就像是锋利的刀子割在二愣子身上,令人从心底产生畏惧。
二愣子赶紧把目光移开,明显心虚地强打气道:“吓唬谁啊,你是警察,你可以抓我,你敢打我吗?你敢杀我吗?你不动手你是孙子……话音未落,一声脆响,空荡的车间回响着二愣子的惨叫声。二愣子的胳膊硬生生被干天雷徒手弄脱臼了。干天雷冷冷地问道:“货呢?”“啊,我操。”二愣子依然嘴硬,干天雷抄起扳手打在二愣子小腿上,一声脆响,小腿似乎骨折了。二愣子的惨叫声更加响亮。
干天雷立刻再次追问道:“货呢?”二愣子眼神犹豫地晃动着迟迟不肯开口。干天雷说将手中的钢钎慢慢指向二愣子的裆部,二愣子立刻吓得狂叫:“别介,货在外面,面包车右前轮里,干天雷,你他妈还算是个警察吗,啊……”干天雷照着二愣子脑袋踹了一脚,二愣子当场晕了过去。干天雷瞪着二愣子,愤怒地沉声道:“如果老子不是警察,你们这些人渣全他妈得死。”
马列拿着枪,高度戒备地看着院子里面,随时准备出击。突然,卷帘门从里面被人拉了起来,马列心下一紧,枪口瞄准大门,一个人影大步迈出,正是干天雷。马列瞬间松了口气,安心地收起枪,一把推开车门兴奋地跳下车。突然,马列听到身后似有响动,猛地转身,瞳孔惊慌地放大。
干天雷径直跑到停在院子里的面包车前,敲了敲右前轮,干天雷眼神一亮,立刻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捅进车轮,沿着边一划拉,轮胎被完整切开,露出了一个长长的皮袋子。干天雷拉出皮袋子,解开口子一看,里面正是毒品。干天雷紧张地盯着看了半天,才露出心安的笑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将皮袋子重新扣紧,斜挎在肩上,兴奋地往停在汽修厂门口的车子跑去。
干天雷远远瞧见车子发动着,开着大灯,正对着大门,马列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正坐在驾驶位置。干天雷不疑有他,边跑边轻松地大声喊道:“搞定了,快回去。”干天雷拉开了副驾座,只见马列头耷拉着坐在座椅上,早已失去意识。干天雷一惊,心叫不好。还未及反应,突然一根大棒从后座方向朝干天雷头上打去。千钧一发之际,干天雷及时地往后一仰,险险躲过一击,摔下了车,正要起身,一个大汉猛地扑在干天雷身上,后面四个大汉一个接一个迅速地扑了上去,叠罗汉一般把干天雷紧紧地压在最下面。
干天雷怒吼挣扎,五个大汉的体重和力量几乎按不住,众人在地上翻滚,干天雷渐渐地竟半坐了起来。众大汉一惊,拼命抱着他的手脚,可眼看就要撑不住,随时都有可能被干天雷挣开。大嘴眼神一沉,迅速跑到一边,抄起一个铁锹朝干天雷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干天雷晃了晃身体,一头栽倒在地。
大汉们瘫坐在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嘴紧张地催促道:“别他妈歇着,赶紧绑上啊。”打手赶忙把干天雷双手背在后面,牢牢捆住。干天雷昏迷不醒,双拳紧握。小耗子抹了把汗,小心脏惊魂未定地砰砰直跳,后怕道:“绑紧点,真他妈险,大嘴哥,叠罗汉这招不赖,要不然真弄不住他。”大嘴傲然一笑,“老大教的,特警都这么抓人,上千斤突然往上一压,就是李元霸也站不起来。”小耗子恍然大悟,一脸崇拜地看着大嘴。
大嘴见干天雷被五花大绑成了个粽子,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才暗暗松了口气。大嘴嘴里叼着烟,伸手往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纳闷地嚷道:“我操,我火机呢。”大嘴瞪着眼又往地上寻摸。小耗子见状,赶忙啪地点着火,殷勤地递过去给大嘴点上。大嘴放弃寻找,一脸心疼地吼道:“妈的,刚才还在,正宗军用的。”
小耗子解开皮袋子,用手指沾了点白粉尝了尝,朝大嘴伸了伸大拇指,“是咱的货。”一个打手慌张地从车间里面跑了出来,惊慌地嚷道:“大嘴哥,里面十来个,都躺下了。”小耗子一听这话,好奇地看着地上的干天雷,惊叹道:“一个人干倒十多个?谁啊这是。”
大嘴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在干天雷身边,在他身上四处搜寻,翻出了一个证件,小耗子打开手电一照,大惊失色,这竟是警官证,“干天雷”三个大字赫然入目。小耗子眼珠惊慌地乱撞,惊呼道:“我操,他就是干天雷,大嘴哥,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众打手都露出惊慌的神色,躁动不安地看着大嘴。
大嘴冷冷地看着晕倒在地的干天雷,眼神渐渐涌上杀意,缓缓地伸出手,小耗子会意,立刻递过一把砍刀。大嘴眼神凶狠地瞪着五花大绑的干天雷,双手紧握刀柄,缓缓举起了刀。千钧一发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熊国良急急忙忙走进办公室,还没进屋就急切地喊道:“高东,怎么回事?”高东双手在电脑上不停操作,试图找回信号,但仍一无所获,“不知道,手机位置突然就丢了,找不到他俩了。”曲晓怡在一边一直不停地拨电话,“也打不通电话,可能郊区没有信号?”“也可能是手机拔了电池。”高东猜测道。
熊国良眉头紧锁,抬头看了看钟,此刻已然七点半。高东也看着表,担心道:“天雷再不回来,毒品丢了这事儿就捂不住了。”熊国良表情凝重,若有所思,“我更担心的是,谁拔了手机电池,他们自己没这个必要。”
尚敬业自告奋勇,“队长,面包车是个线索,我去找他们。”熊国良拍了拍尚敬业的肩膀,略一思量,即刻下令道:“高东,你继续找他们,保持信息畅通。”“晓怡,你想办法拖住王处长,越久越好。”曲晓怡面露难色,眼珠狡黠一转,试探地请示道:“要不,我对领导用点美人计?”熊国良竟豁达地回道:“什么计都行。高东你再跟巡警队联系一下,让巡逻车加强盘查力度。敬业,跟我走。”众人各自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