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蹦子在牢房暗处贼眉鼠眼地看着众人。黎叔看着三蹦子喊道:“你他妈怎么也进来了?尚老大不是很关照你吗?”三蹦子低头哈腰地走到黎叔跟前,低声笑道:“黎叔,我们尚老大向你问好。”
熊国良和马列、高东、曲晓怡做了一排,全都怒视着对面的大彪子。熊国良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厉声道:“大彪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给自己留条活路,说,尚秃子在哪?”大彪子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满不在乎地回道:“我都够枪毙一百回了,说了有用吗?”熊国良认真地回答道:“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下。”
大彪子激动地抬起头,充满感激地看着熊国良,“我太谢谢你了,今天耗你们一天了,不能不交代点啥,尚秃子在哪,就四个字。”
马列不禁身子向前一倾,一脸急切,“说。”大彪子瞪大双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重重吐出:“拉,鸡,拨,倒。”
熊国良拍桌而起,指着哈哈大笑的大彪子怒吼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看看这是谁!”熊国良把手机递到大彪子面前,手机里出现假干天雷的背影杀小玉的画面,但是以前配的干天雷的声音已经被抹去,换成了小玉的声音,
“尚老大,饶了我。”
大彪子大吃一惊。熊国良紧紧地盯着大彪子的表情变化,伸手揪住大彪子,吼道:“说,尚秃子这个杀人狂在哪!他为什么要杀这姑娘!”大彪子惊慌失措地看着一脸凶相的熊国良,怯怯地回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熊国良一笑,松开了大彪子,“谢谢你,帮我确认了,他真是尚秃子,我本来就那么一猜。”
大彪子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怒吼道:“啥?你诈我!”“他不是我老大,我不认识他……”大彪子一边喊着一边被带了下去。
马列好笑地看着大彪子的背影,“头儿,你咋突发奇想,怀疑这个人是尚秃子的?”熊国良神秘笑道:“这不是突发奇想,是侦查经验,学着点,就算不是,我们也没啥损失。高东,干得漂亮,这声音一下把大彪子唬住了。”“还有我配音配得好呢。”曲晓怡笑着补充道。
马列面露忧色道:“光凭大彪子这一句,还不能指证尚秃子。”熊国良点点头,“当然,大彪子对尚秃子还抱有幻想,他也不会指证他。但现在问题非常明朗了,抓住尚秃子这个真凶,干天雷的杀人疑案就能彻底洗清。”
老姚在牢房外巡逻,遇上巡逻的狱警。老姚给他一支中华烟。狱警一看牌子,打趣道:“呦,发财了。”老姚笑着说:“邰局的烟。”“呦,可以啊,姚所,扶正没问题了吧?”老姚笑着连连摆摆,“不提这个。晚上不能懈怠,尤其是新区情况特殊,要盯紧。”老姚一脸严肃地嘱咐道。“是。姚所你也回去休息吧,天天这么干谁也受不了。”狱警关心道。老姚无奈地摇摇头,“不干不行啊,责任重大。我再去看看旧区。辛苦了。”说着老姚往前走去。
干天雷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左边是刀疤那帮人,右边是黎叔这帮人。两帮人都在暗中虎视眈眈地盯着干天雷。黎叔这边的犯人在窃窃私语。黄毛蜷缩在角落中偷偷地看着干天雷。
大嘴用胳膊捅捅小辫儿轻声道:“兄弟,要不咱哥俩联手杀了干天雷,五百万,这辈子钱够花了。”小辫儿挑眉问道:“大哥的交代怎么办?”大嘴看向呼呼大睡的干天雷,“你真信干天雷会帮咱们越狱?”
小辫儿摇摇头,神色坚定,“我不信干天雷,我信大哥。”大嘴也认真地点点头,“我也是。动起手来,咱们谁也不能帮,看这架势,干天雷非死不可了。”
黎叔远远地看着干天雷,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眼神的阴冷。老五凑到黎叔跟前,声音急切地唤了声“黎叔。”黎叔低声喝道:“稳住。”“五百万啊黎叔。三蹦子,尚秃子不会忽悠吧?”老五疑心道。
“江湖暗花的规矩,五百万已经在地下钱庄的悬红账上了,期限就是三天,谁有本事谁去拿。这事谁敢开玩笑,有人开过这种玩笑吗?”三蹦子厉声道。“我知道尚秃子不敢,我就是问问。黎叔,好久没见过您老人家的鹰爪功夫了。”老五崇拜地看着黎叔。黎叔轻轻一笑,“老了,不行了。”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两个核桃被黎强轻而易举捏得粉碎。
老姚在旧区巡视,几个工人在挑灯夜战修缮房子。一个狱警上前,“姚所,都快十二点了,还没睡?”“我不放心,再转转。抓紧时间干,那么多犯人挤在一起不是个好事。”狱警点点头,“明白。我让他们轮班倒,歇人不歇工。”老姚看着狱警真诚地道了一声:“辛苦。”
柔和的月光散进牢房,在月光的照射下,隐约可见,牢房中所有人都睁着眼睛,除了干天雷鼾声如雷。三个犯人突然悄悄下炕,向干天雷走去。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三个犯人,三个犯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干天雷身边,突然黄毛大声咳嗽了几下,三个犯人一惊站住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干天雷,
三人见干天雷没有睁眼。刚要松一口气,突然“熟睡”的干天雷竟不耐烦地催促道:“哥仨上吧,新人杀威棒是吧,来。”
三个犯人一愣,不知所措地互相看着,咬了咬牙猛地扑了上去。其余的犯人全都兴奋地站起来了。三个犯人手里都拿着点“小武器”,一个人拿着一块石头,一个人拿着一根削尖的牙刷把,一个人拿着一支钢笔,都不约而同地狠狠朝干天雷眼睛刺去。
干天雷看着向自己扑来的三人,却纹丝未动,眼看武器就要,干天雷突然动作,瞬间就将三人几下打退,众人一眨眼,钢笔和牙刷已经到了干天雷手中。干天雷拿着武器朝四脚八叉躺在地上的三人迈进一步,三人露出惊恐的神色。干天雷并未再有动作,将手中的武器一下折断,扔在地上,众人惊讶地看着干天雷。突然刀疤手下的几个人从后面扑上来,瞬间厮打到一起。
大战拳拳到肉,激烈无比,但与之相反的是鸦雀无声的环境,犯人一个个睁大双眼,情绪亢奋地观战,但同时却不约而同地紧闭嘴巴。更多人是在伺机而动。
刀疤的手下快速传递着一片剃须刀片,到了胖子手里,胖子刚想往前走,刀疤伸手拦住他。胖子不甘心地把刀片给了刀疤。
刀疤将刀片夹在指缝,悄悄向干天雷靠近,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刀疤回头一看,是黎叔,刀疤用力一挣,黎叔的手如铁爪一般纹丝不动。
黎叔将刀疤拉到角落,双方手下各在一边准备火拼,黎叔和刀疤示意手下别动。刀疤不悦道:“我跟干天雷个人恩怨,你别插手。”黎叔阴笑一声道:“现在不是了。这是我的地盘,暗花是我的。”刀疤挑衅地看着黎叔,“谁有本事谁拿。”
黎叔低声道:“干天雷的身手你见到了,你一招不能杀了他,他跑到大门口喊一嗓子,我们都没机会了。”
刀疤略一思索,抬头问道:“你想怎样?”黎叔轻声道:“合作,分钱,不能蛮干。”黎叔在刀疤耳边说了句话,刀疤几个手下已经天雷打翻在地,其他人继续上,刀疤吹了声口哨,手下都站住了。
黎叔拍了拍手掌,他手下也退后,干天雷周围一米之内,瞬间一个人都没有了。干天雷警觉地观察着四周,摆着架势,等待攻击。“够了,干天雷第一夜过关,明天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兄弟,睡觉!”黎叔说着躺下睡了。
所有人都上炕睡觉,没有炕的躺地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干天雷躺下,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犯人们也都睁着眼睛,看着干天雷。
突然干天雷猛地坐起来,不耐烦地吼道:“他妈的,看什么看,要打就继续。”众人仍睁着双眼,鸦雀无声。“操!”干天雷怒骂一声,愤闷地重又躺下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晨光照进牢房。干天雷起床,走向牢房内的厕所,厕所正面是透明的玻璃,共有三间,左右两间是蹲坑,都有人,中间的是坐式马桶,没人。
干天雷拽过来一条被子挡住了玻璃,走了进去。黎叔叫道:“干天雷,看守所规定,上厕所不许挡着。”干天雷不耐烦的回道:“有人看老子拉不出来。”
厕所门砰地关上了。一个犯人对黎叔比划了一个手势,黎叔点头,举起了手。
人群悄悄地聚拢上来,如同丧尸一般,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凶光,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小工具。人群看着黎叔,等待他一声令下。
干天雷脱下裤子坐在马桶上,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干天雷想站起来,发现自己屁股已经牢牢地粘在了马桶上。干天雷伸手扶墙,左手也被粘在了墙上。
干天雷怒骂道:“强力胶!”
门砰地一声被撞了一下,干天雷伸出腿顶在门上,门往里推,干天雷腿眼看支撑不住,干天雷伸右手抓住地上马桶的落地螺栓,开始用尽全身力气拧。
厕所外,几个大汉拼命推门。门终于被推开了。刀疤和黎叔带着胖子和老五出现在干天雷面前,干天雷身体被粘在马桶上无法动弹,左手也粘在墙上,只有右手垂在地上。
刀疤亮出了刀片,冷笑道:“干天雷,我不是杀了三个,是七个,你是第八个。”刀疤眼神凶狠,朝干天雷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