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同,全说了,还说了两起,我们没有掌握的强……奸案。”
云天这才猛然的想起,手里还有事没做完,转身而走。
李云天回到讯问室,刚坐下便想起来黑桃K和他说的那句话: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从那个楼上跳下来。
“天哥,怎么了?”小张疑惑的问道。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云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出了神。
“哦,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一点多了。”小张看了下手机。
“拘留,明天再说。今天太累了。”
“那咱们现在走吧。”
“跟,刘队长,和局长都请示过了?”
“请示过了。”
黄安同由办案人员张明心和李云天送至看守所,做好交接后,从看守所的大门走出来。
“刚才你们去干什么了?”
“明天,让杨静告诉你吧。我现在不敢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云天有气无力的答道,然后把车钥匙扔给了小张,说:“你开车。”
“我刚考完驾照……”
“没事,你敢开,我就敢坐。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好吧。”
车速无论转弯还是直线都均匀,缓慢。
“你怎么做到的?”
“黄安同吗?”
云天嗯了一声。
“我就正常问啊。按照正常顺序,你走了之后,我跟他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跟他说要如实供述,否则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他说好的,然后我又问了他的个人基本情况。”
“接着你又问,要不要请律师?”
“当然了,我还跟他说了,他现在具有的权利和义务。”
“嗯。”
“然后,我问,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把你带到这里吗?”
“他怎么说的?”
“他心里肯定清楚为什么,但他说不知道。我也没着急。我又问,王小蕾被害的当天晚上你在哪里?”
“他什么都没说吧。”
“他说他在他母亲那里。这个答案,我怀疑的态度,然后我在本上记了一下,我接着又问,在几点到他母亲家?几点从他母亲家里出来的?在他母亲家里都做了什么事?”
“哦。”
“他说他晚上十点去的,第二天早上才走,想他母亲了,去看看,当时我就想,不管看望谁那有大晚上去看的。就像,如果我现在给杨静打电话,我说我想她了,想看看她,她怎么可能让我见她,还有就是,就算要约好了晚上十点,很可能被他母亲要求换个时间,总之不管什么样的原因,他的回答太漏洞太多,然后我要了他母亲的电话,给他母亲打电话确认了一下。”
“那他母亲说一晚上都在她那吧。”
“还真不是,他母亲说,他都大半年,没来看她了。这事我没先跟他说,我继续问,你认识王蕾吗?他说不仅认识,而且他们还在交往。”
“哦,这么说,我分析的案情没有错。”
“没错,分析的都对。”云天点了点头。
“我接着问,你和王蕾是恋爱关系吗?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他说他们的感情很好,他准备跟王蕾求婚了。”
“黄安同都跟准备跟他求婚了?”云天听到这里,惊讶的问。
“这一点,我觉得是,黄安同误会了,王小蕾的意思……你想啊,王小蕾在他那上班,黄安同是她老板,王小蕾为生存,对黄安同的一些话肯定顺着说啊。这一点,景文找到的手机里可以证实,王小蕾有些话甚至放弃了尊严,具体说什么话,都难以启齿。”
“嗯,有道理,王小蕾的家境真的不是很好。为了生活,做了一些放弃尊严的事可以理解,而且她还要照顾方军。”
“对啊,还有方军的,精神病我看不像是因为遭受精神打击而患上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最近在看一本心理学,发现心情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取决与身体机能的变化。说的简单的例子,绝大部分的小孩不都是很开心的,就算极个别得了抑郁症的小孩子,经过合理的治疗恢复的不是都好。在看那些成年人,尤其是三十五往后的成年人,随着身体机能的退化,患有精神病的或者心里障碍的,轻度的还可通过药物控制好,但根治却很难。”
“有道理。”
“咱们在换个角度想。听说过自闭症的小孩有自杀的吗?但是得了精神病或者抑郁症的成年人自杀的可有很多。”
被小张这么一说,云天才反应过来:之前就觉得方军哪些地方不对,经过小张这么分析总算想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认为方军的精神病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我刚才说的原因,很可能是被人长期控制导致的。”
云天心中暗想,是自己变笨了,还是小张一直都这么机敏,还是自己本来就很笨,也许是今天太累了吧。
“刚才说到哪了?这话题怎么说到这了。”
“求婚。”
“对,说到求婚了。其实王蕾被害的那天晚上,黄安同已经对王蕾进行求婚了,结果被王蕾当场拒绝。”
“这些你是怎么问出来的?”
“我没问,他自己说的。我就顺着他说。求婚被人拒绝一定很伤心吧。他说何止伤心,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他就这么是说出来了。”云天开始惊讶,小张的分析能力。
“我听到这句话,和你反应一样。我开始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又问被拒绝伤心,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有杀她的心,我就不太能理解。”
“他怎么说。”
“他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之前跟几个女生也求过婚,都被拒绝了。最开始的几回都只是伤心,渐渐的开始对女人产生了恨。”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他那两起**案又是怎么回事?”
“你想啊,他既然开始恨女人,那么马克思说过‘量变引起质变’这种恨积累多了,必然产生质变,生出杀人动机,也就理所当然的事了。”
“分析的有道理。而且,他这种恨也没有出口。”
“这点,我也问他了,你可以找点其他的方式发泄一下自己的恨意啊?”
“怎么说的。”
“他说,靠喝酒发泄。”
“喝酒发泄不奇怪,难道他酒后乱性。”云天疑惑的问。
“跟你沟通就是省力。”小张心想,还是天哥比较聪明,什么事一说他就明白。
“听你分析,我也不累,我都精神了。”
“对,他喝酒之后,**了一个女生。”
“他就是这么,交代的**案?”
“对啊,不信你可以看下,他的笔录。”
“不看了,还是听你说吧。”
“我就想你刚才说的那么问他,我说喝酒发泄没有问题,可以理解。然后他叹了口气说,算了吧,就跟我,一次跟朋友喝多了,**了她朋友的闺蜜。”
“哦。”
“我见他,心里没有防备了,然后我就继续问。**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的?我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他就什么都说了,不仅把杀害王蕾的经过,还有两次**案都说了。”
“就这样什么都说了?”云天心里暗生佩服。
“当然了,也并没有多顺利,我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喻之以义。跟他一番说服教育后,他就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原来如此。”
“我还打电话跟指挥中心,其他的办案部门联系并确认了,他说的**案,被害人都找到了,过几天补充点材料,就可以交给检察官了。”
“没看出来,办事还挺有效率啊。”
“都是跟大家学的。”小张谦虚的说完,心想没见过你们大家之前,我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
“也不是谁都能学地来的。”云天说完接着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着外面夜景缓慢的倒退速度,说:“你的车技,是该好好学学了。”
“我第一次开车。不对,我还开车拉过一次杨静。”
云天看着说话并没有搭理他的小张正认认真真的目视前方,哈哈的笑出了声并说。
“你现在的样子,真应该让杨静来看看。”
小张听到杨静二字,脸红。
一时风平浪静,不代表永远会安然无事。黑桃K面对林莹,用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林莹,这眼神换做普通人看了,浑身冷汗,可林莹并不以为然,不是因为林莹看习惯了,而是因为林莹身份,黑桃K也忌惮三分。
“你有什么事?”林莹冷冷的问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在那个天桥上站着干什么?”
“我在哪站着用不着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Boss跟你说过,现在不让你主动出击,你敢违抗命令。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然让Boss知道了,有你好看。”林莹眼神闪过忿然。
“要不是你,我今天就除掉李云天了。”
“是我影响你计划了?”
“是你给他的线索。”
“就算我给他线索,你还是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黑桃K的智商跟林莹比起来,还差了几条街。
黑桃K无言以对,只好看着林莹远去的背影。
黑桃K的一个手下说:“K,就这么让这个女人走了?”
“该走的走,该死的死。”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让我好好想想。”
“我听咱们监视李云天的兄弟说,当时有一把狙击枪的声音?”
“怎么回事?”
“我以为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们的计划里,没有这部分。你们去查一查。”
“好的,K。”
林莹回到天桥上,想到云天急匆匆的样子,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云天急匆匆向自己要了纸巾,去厕所的样子,好笑有好玩。
其实,天桥栏杆上“帽衫男”三个字是林莹事先刻上去的,她偷听到了,黑桃K的计划,利用警方这次抓捕行动,除掉李云天,并且得通过在警方的卧底得知云天他们的行动计划,知道了李欣欣事先会站在天桥上的具体位置,留下的字,是帮助云天联系上帽衫男,让帽衫男去找李欣欣的下落,这样李云天就可以不用因为找不到李欣欣而分心,这样的安排虽然只有几步,但是错了其中任何一步,都会导致她的安排前功尽弃,所以林莹一直拎着装着苹果的塑料袋,躲在远处一直暗中观察,如果错了,也可以及时补救。如果李云天没有发现字,林莹可以假装在天桥上偶遇李云天,并帮云天发现“帽衫男”三个字。但最好结果出现了,云天自己发现了。还发现了她这一点,林莹不会在意,即便云天怀疑到她,她心里也问心无愧,她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要帮云天,只要能帮到,心里就会得道安慰,比起在猎金府被他们逼迫所做的事相比起来,心里舒服多了。
第二天,早上班高峰,云天和景文的车被堵在了路上。
“云天,昨天的狙击枪声,怎么回事?”
“我想今天就会有线索。”
“怎么说。”
“一把狙击枪,既然开了枪,必然要打中目标,而且李欣欣说只听到了一声枪响,证明这个枪手应该打中了目标。”
“为什么?”景文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因为好久没有和云天说说话了,故意的问着。
“如果只有一个目标,第一枪没打中会再补上一枪。李欣欣听到就应该是两声枪响。”
“那要是两个目标呢?那要是一个目标两抢没都没打中呢?”景文本来还明白,这么一说问题更多了。
“第一问题问的还有点水平,第二个就看不出来你也是一个警察了。”
“你快说啊。”
“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如果我要雇佣狙击手,我是不会雇佣一个枪法不好的。”
“哦。那第一个问题呢?”景文装作顿悟。
“如果是两个目标,或者两个以上的目标,我是制定计划的,我不会让几个目标同时出现,这样处理起来很麻烦,而且留下的线索也会很多。”
“原来如此,可是我还有问题。”
“哪来那么多问题。”
“你别急着说我,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这个枪声和昨天的恐怖组织,还有黑桃K他们之间那个有关系的话,咱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景文听到这个回答,很失望,但在情理和预料之中。
“想啥呢?前面的车都走了。”
“出发。”
景文脚底油门一踩,猛的穿了出去。
刑警队办公室,屋子不大,几个档案柜靠在墙角,一个投影仪挂在天棚,一个黑板镶在墙上,一个在黑板前面讲桌,几排凳子景文和云天落座,坐在了最后一排,他二人的前面是,赵子航,李欣欣,屋子里就这四个人,景文好奇的问。
“欣欣,这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把咱们叫到这里干什么?”
“你不关心我,这么快出院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李欣欣反问道。
“伤好了吗?”景文傻笑道。
“今天是给咱们上上课。”一旁的云天笑着说。
“云天多有觉悟。”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刚才叶大哥,不问的话,我还不好奇。”赵子航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回答道。
“快说。不然,我让欣欣揪你耳朵。”景文拍了一下子航的头。
“我刚用手机,进入咱们警局内部的系统。”赵子航拿着手机。
“可以啊。”景文赞道。
“我是干嘛的。”
子航正要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小张跟在刘文后面进到办公室,小张找到了空位坐下,刘文清了清咽喉。
“今天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根据上级领导指示,结合我市实际情况,近期案件高发,侦破难度高,群众反映强烈,市公安局领导经请示上级领导,成立临时专案组,专门负责侦破对社会有重大影响的案件,在群众中影响范围广的案件。一般的刑事案件就不管了,就像黄安同那个案件,咱们不负责,我已经把黄安同的案件交给别的警队了,各位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刘文看着,自己未来要领导的队员,几个人纷纷点头。
“同志们说话,别点头。”
“明白。”景文大声答道。引的其余几个人哈哈大笑。
“都别笑,虽然咱们的个人关系都比较亲密,但作为你们的队长,我还有必要,跟大家说一下,我们将来要面对的危险和困难,是无法想象的。今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这不是危言耸听。希望大家明白我说的话。”刘文严肃的说。
刘文虽然说了一堆听起来像是废话,在唱高调,但是事实就是那么事实,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反复强调的废话,不仅是我们经常忽略的问题,也是我们常常不以为然能做到而不去做的,能小心而不去小心的。
“现在我就说一下,我们的第一起案件,就是昨天李欣欣听到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