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陈参敲敲雅间的门,托盘上摆放着亲手烹调的美味佳肴,两只黄澄澄的烤鸭赫然在目。麻花隔着门闻见外面传来烤鸭馥郁的香气,忙不迭的跑去开门。伸手撕下一只鸭腿,刚欲往嘴边送,忽然想起陆然在座,油乎乎的胖手抓着鸭腿递向陆然嘴边。
陆然正倚在窗旁,心内思忖着来日安南城中的部署,被麻花忽然递来只肥硕油润的鸭腿,弄得微微一愣。
“师尊,吃鸭腿。”麻花笑嘻嘻地道。
陆然拍拍他:“你吃就好了,为师不用。”心中却是想起修行之初,在黑水县食肆时陆天机亲手烤制而成的烤鸭。
感觉时间过去的并不长,只如弹指之间一般,却早已沧海桑田,人事变改。
陈参将菜肴与灵酒摆放在桌上,转眼看见旁边坐着的熊罴脸上又是羞恼又是憎恨的神色,心下微微诧异。
难道陆小道尊又整人了不成?他不好开口询问,躬身为礼,退出门外。
陆然随手拿起筷子在桌子轻轻敲击,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麻花噗嗤一笑:“熊猫,雅儿,坐下先吃饭,你们再不动筷子,两只烤鸭都要被麻花一个人吃完了。”
胡夫子是长辈,早就自在开吃,倒也不用陆然去招呼。
“吃完饭,贫道带你去心学学宫认认门,见一个人。记住,不管以后你与那人商议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都不用给贫道与夫子知道,一切由你跟那人商议办理。”陆然吩咐一句。
--以熊罴压抑在心中十三年的怨毒与狠辣,加上方兴安的睿智沉稳,呵呵,南越皇室与独尊一脉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酒足饭饱,安南城东安定坊内,儒门心学学宫。学宫占地颇广,苍松翠柏掩映。
方兴安见胡夫子与陆然登门,满面喜色:“师尊,恩公,你们终于到了!弟子一直诚惶诚恐,生怕行差踏错。你们都来了,弟子总算舒了口气。”
自从那日在毒物围城之时,他小试牛刀,率领心学学子展露心学浩然正气,出手驱赶阵法之上的毒虫毒蜂,然后他在安南城中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起来。
独尊一脉与理学,齐齐看他做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大儒李文达就在南越界域中的儒门秘境,只怕两派联手抢夺方兴安的儒门传承之物都干的出来。
胡夫子望着方兴安眉宇之间隐隐露出的疲惫,心中一软,柔声安慰道:“兴安啊,你做的已经很不错。借助毒物攻城,展现儒门心学学子浩然正气,打开局面,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审时度势,比师尊这把老骨头可要强的多。”
方兴安揉着眉心深深叹息:“师尊有所不知,这理学一脉还好,至少还要些面皮,那独尊一脉,阴险狡诈,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陆然微微一笑:“兴安,这位是南越国君第九子熊罴,日后你就辅佐于他。对付独尊一脉与理学之事,皆由你们俩自己商议办理。他身边有两位半步离尘之期的大修士,也能作为你们的助臂。”
“记住,从今往后,你们具体商议过后的行动部署勿须告诉我跟夫子,一切由兴安你决定。”陆然随即一道神念传出。
暗中告知方兴安,眼前这位叫熊罴的皇九子,还有两位半步离尘之期的高阶修士,都已经被他在灵台识海的巫基之上打下了仙元印记,生死只在自己一念间,完全能够信任。
方兴安低头稍加思忖,旋即恍然大悟,立时明白了陆然的用意。
心中暗暗感叹不已:“运筹帷幄,恩公不愧是恩公。有了这名奇货在手,日后南越朝堂换天,又有何难?还能将儒门心学不显山不露水的藏在他身后暗中发展,不遭人妒恨。呵呵,甚好甚好。”
渐次夜深,安定坊内樵鼓声起。
陆然在熊罴肩膀上轻轻一拍,黯黄面庞上流露出坏坏的笑意:“熊猫,贫道今天就是带你来心学学宫认认门。现在,咱们可以去办另一件事了。夫子,你老人家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安南皇室中的秘库?”
胡夫子被陆然这句话吓得不清:“啥?皇室秘库?”
麻花眼睛一亮,适才师尊说带他去个好玩的地方,原来是南越皇室的秘库。
陆然望着胡夫子嘿嘿直笑,笑得像只小狐狸。
“道尊,现在人有些多了吧,陆小包两兄弟还在闭关,要是万一被巡守侍卫们发现了怎么办?”熊罴抬头看看胡夫子又看看麻花,当着方兴安,他不好直接称呼陆然为主人。
胡夫子与麻花两人修为都不甚高,南越皇室虽然是地处十万大山中的苗家氏族,守卫却也算得上森严,被发现不是闹着玩的,熊罴实在是不想再进皇宫挨父皇的呵斥责打。
陆然笑眯眯地拍拍胸口:“安了,你们皇宫那些巡守侍卫们绝对看不见贫道。”
此刻他的记忆已经恢复到万水千山走遍之时,这道从主元神上分裂出来的残缺元神,其神念神识之力,也已经直指金仙境界。
只是,不知何故,他看不见七重门的后续功法。按照现有的记忆来说,这时候七重门心法也早已经到了四重门息灭漏的大成境界。
而不是始终停留在一重门知五味上无法突破。
见陆然等人说得热闹,胡夫子只是苦笑摇头,执意不肯跟着陆然去南越皇室秘库。以他对陆然的了解,陆然这一去,定生不良。
那间皇室秘库不被陆然搬空,已经算是他手下留情。
陆然笑嘻嘻地朝着胡夫子拱拱手:“夫子,那你老人家今夜就留宿心学学宫,陪兴安说说话也好。贫道这就带着麻花跟熊猫去南越皇室秘库逛逛,嘿嘿,万一有什么连我家师父老头也没有的珍藏呢。”
胡夫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陆然显露出少年心性,见他这么一说,也只好由得他去胡闹。
陆然望了一眼静静侍立在熊罴身旁,扶着拐杖的雅儿,轻轻一笑:“雅儿,你不用跟着你家王爷,也在学宫等罢,毒伤初愈,要好生休息调理才是。”
雅儿先是转头看看身旁熊罴的神色,见熊罴朝她微微点头,方才放开手中拐杖,朝陆然盈盈一礼:“婢子知道了。恩公,皇室守备严密,路上小心。王,王爷,你也当心些,莫要被国君的人看见……”
一语未了,面颊之上早已染着浅浅嫣红。
熊罴微觉一愣,随即难能可贵的朝雅儿露出温柔笑意:“一会,本王去秘库找些适合你服用的丹药给你。”
“多谢王爷,婢子告退。”雅儿缓缓退出学宫正堂。
陆然袍袖拂出,带起麻花与熊罴,纵声长笑:“夫子,你等着,贫道这就去给你将南越皇室的秘库搬来!”
胡夫子一本正经的苍老面庞上藏不住的笑意:“这臭小子!又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