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三召出赤霄紫金枪,紫金遁光闪动,复又到清溪之畔。依旧山涧清澈,枫林如醉,正午的阳光在泠泠水波上闪动。适才白云深处,李文达所显露元神胜景一事恍如梦幻,了无痕迹。
“此间事了,咱们是回黑水县去?还是再去逛逛洛阳城?”陆然摸摸光滑下巴。
弦五笑嘻嘻地道:“再去逛逛嘛,大少主你还是初次到洛阳。不如……我带你去平康坊喝花酒?”
勾三一巴掌抽在弦五后脑勺上:“好的不教!”
陆陆:汪!始终觉得这洛阳城我来过!去逛逛也好!汪!
陆然摸摸他金灿灿的长毛:“好,那就去逛逛,明天再回黑水县。这儿风景绝美,景色宜人,咱们不用驾遁光,顺道走走也好。”
洛阳东市,各色商贾云集,店铺林立,店招如旗。陆陆也不等弦五带路,一边走,一边嗅,不知不觉就站在了金碧辉煌的皇宫前。陆陆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迷惑不解:汪!勾三大哥,这是哪?为什么这样熟悉!汪!
勾三笑道:“这是皇宫啊,二少主觉得熟悉?我带你进去看看。”
东边宫城门前也有两行身披明光铠甲的侍卫。勾三走上前去,拿出腰牌道:“大秦守护司千户统领,有事求见魏王殿下。”
门前侍卫查验腰牌后,勾三便带着一行人从东门而入。
陆陆越走感觉越熟悉,不由得越走越快。来到一扇朱漆大门前,门前匾额高悬,上面写着:“魏王宫”。
陆陆:汪!不对!怎么是魏王宫?汪!这儿不应该是太子东宫么?汪!
陆然奇道:“陆陆,你怎么知道这儿是太子东宫?”
勾三道:“这儿原来确是太子东宫,前太子薨逝之后,魏王以侍奉太后天年为名,搬入此处居住。”
陆陆有几分急切:汪!勾三大哥!带我进去看看!汪!
此时,魏王薛胜巳身处在皇宫地底的一间密室中,面前有一面巨大铜镜,铜镜之中显露着一道身着龙袍的人影,端坐龙椅之上,面貌奇古。
魏王道:“老祖宗,狞杀回报,那薛胜己的第四子被大秦守护司庇护,已经杀不了了……”镜中龙袍人道:“这个先放在一旁,你的另一道麻烦来了……”
魏王奇道:“还有什么麻烦?”镜中人道:“不可说……不可说……天地菁华爆发在即,无谓再生枝节,朕要你做的事,都安排好了么?”
魏王恭声道:“老祖宗放心,孙儿已经安排下去了……”
镜中人道:“甚好,甚好,你且出去吧……”
魏王退出皇宫密室。这些年来,在镜中龙袍人的安排下,魏王暗中做了不少惊人之事,权柄在握,修为也随之大进。由原来的八品化一境界,已然渡劫到九品大乘。是以对此人言听计从,只是从未见过此人真身,每每问起,镜中人淡然一笑,只道日后自知。
魏王宫前,勾三依旧是那套说辞,命门前太监进去通报。陆陆却等不及回报,撒丫子便往里冲。
绕过正殿,穿过重重水榭亭台,陆陆站在一处紧锁的院落前,眼中悲哀之意越来越浓。陆然从门缝中望去,院中草木繁茂,却似久无人打扫一般,画梁尘满,落叶堆积。
陆陆爪子一挥,那门“吱嘎”一声,应声而开。正待进入,“刷刷刷!”一大群魏王宫中侍卫围了过来。
内中一人满面虬髯,正是前日闹市奔马之人。那人喝道:“来者何人?此处乃是皇宫禁苑!咦,原来是你们!”
勾三不欲生事,淡然一笑:“本是求见魏王,一时迷了路径,误打误撞来到此处,见谅见谅。”
那人眼珠子提溜一转,喝道:“哼!什么迷路!一定是刺客!兄弟们,抓住他们去见王上!”众侍卫兵刃齐亮,口中哇哇乱叫,便朝众人扑来!
陆陆本来疑团未解,到得此处又觉得心中隐隐酸楚,正是五味杂陈之际。见侍卫们毫不讲理,哪里忍耐的住,张口一声佛门狮子吼:“呜汪汪汪!”音波震荡,侍卫们仰天便倒!还好陆陆见这些侍卫不过二三流武修,暗中收起几分力道,不然光凭这狮子吼,侍卫们就得非死即伤。
虬髯大汉满面惊容:“有刺客!速去请供奉!”
弦五一巴掌糊在他脸上:“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告诉你是迷路,非说是刺客!”喧闹中,一名太监细声细气的叫道:“魏王到!”
魏王身着蟒袍,身边带着几名神色阴鸷的老者,与一大群带刀侍卫匆匆前来。
勾三随意拱了拱手道:“见过魏王殿下。”他九品大乘境界武修,对魏王并不用假以辞色,更懒怠敷衍。
魏王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这是守护司内暗部三统领跟五统领不是?久未唔面,怎么跑到本王宫中闹起事来?”
勾三闻言脸色一冷:“我可是按照规矩入宫通报的,魏王府好大威风!啧啧啧,将大秦守护司千户统领都能当刺客拿了!”
魏王眉头一皱,回身吩咐道:“把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拖出去打四十大板!”含笑问道:“三统领,不知有何贵干?亲身来到小王府中?此地地方简陋狭小,不如请诸位往书房一叙。”
“本来也没什么要事,不过刚刚回京,来给魏王报备一声,顺便请个安,问个好。现下人也见着了,就此告辞!”勾三寒声道。
魏王旁边一名神情阴鸷的老者冷哼一声:“放肆!魏王府岂容你来去自如!”掌出如风,掌势雄浑,朝勾三劈来!
此时的勾三哪里会将八品化一境界修士放在眼中,神色不变,轻飘飘一掌拍出,那老者便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几丈之外!
魏王忙上前笑止道:“三统领,手下留情!”
勾三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魏王阴沉着脸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叫过众侍卫太监,仔细查问一番,始终没查明白勾三无端跑来做什么。平白无故又跟大秦守护司结道梁子,心中大恨,把那惹事的虬髯汉子叫出来又揍了一顿。
天街之上,陆然见陆陆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便问道:“陆陆,你开始在魏王宫中感觉到什么了吗?”
陆陆:汪!开始就觉得好熟悉!到那个破败的院子中,又觉得莫名其妙的悲伤!汪!
勾三道:“二少主莫急,晚上我跟大少主陪你再去一趟就是了。”
陆然想起适才薛胜巳故作平易近人的样子,黯黄面庞上勾出一丝笑意:“那魏王殿下不过如此!形貌风姿,不及狞杀远矣。”
“魏王本来志大才疏,小家子气象,不足以为人君。”勾三点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