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城郊外,山势雄浑险峻。陆然正要祭出五彩飞舟前去利州,忽然,前面一道浩瀚金光带着禅意佛影疾驰而至!金光之中一道微弱的声音叫道:“陆然小师叔祖救我!”
陆然伸手接住那道金光一看,赫然便是无鉴小和尚的佛印元神舍利!见他元神舍利大有溃散之势,不由大惊失色!
情势紧迫,陆然来不及细问,赶紧将无鉴小和尚的元神舍利收进玉佩药园中的瑶池仙土之上,借助息壤地气温养无鉴元神舍利。
一行人复又启程,未行数十里,被一群身着西竺金光寺服饰的和尚在云端之中团团围住五彩飞舟。
为首的那位和尚合十施礼道:“飞舟里是何人?贫僧乃西竺金光寺罗汉堂执法弟子,正在追捕我寺叛僧无鉴。”
陆然等人出了飞舟,弦五上前答话:“天机座下,天机三子在此。无鉴小和尚他怎么了?怎么会忽然成了金光寺叛僧?”
为首和尚合十道:“贫僧无真,见过三位小师叔祖。此事乃我西竺金光寺之耻,还请三位师叔祖让我等登舟一看。”
陆然黯黄面庞上两道浓眉纠结皱起:“无真?你是普静大师的弟子?还是普和大师的弟子?”
无真道:“家师普和。”
陆然指指身后五彩飞舟:“我们前去利州,未曾见过无鉴小和尚,你们若是不信就只管上去搜搜。”
无真低头思忖了一阵,暗中咬牙:“既然如此,贫僧得罪了!”带着众和尚登舟搜寻了一遍,自然是徒劳无功。
他们哪里知道陆然的玉佩药园乃是寰天大劫前的上古仙器,不仅能装人装物,并善能隔绝世间一切气息。莫说是他这个六品返真境界的小和尚,就算是九品大乘修士也不能发现被陆天机亲手掩盖住气息的玉佩药园。
无真退出飞舟,合十施礼道:“贫僧领了普惠方丈法旨,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日后再与三位小师叔祖赔罪。”
陆然几人登舟疾驰而去,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有余,估计无真已然是赶不上。将飞舟停在一片幽暗丛林深处,勾三布下重重隐藏结界。陆然道袍广袖一拂,施展袖里乾坤,将所有人齐齐带入玉佩药园之中。
无鉴的元神舍利落在药园之中瑶池仙土上,小吱在一旁挥舞着叶子“吱吱吱”的叫唤,意思是:“这个小和尚藏在珠子里飞进来,吓了人家一大跳!”身旁几个白白胖胖的玄草娃娃,满脸好奇之色,围着无鉴的元神舍利上下翻飞。
陆然懒得理会小吱的投诉,对无鉴的元神舍利道:“无鉴小和尚,到底发生何事?怎生弄到如此田地?”
无鉴元神满面惶急:“快去灵山归墟救我师父!迟则生变!”
勾三道:“无鉴小和尚别着急,慢慢说,灵山归墟在哪?大少主送我出去开动飞舟。”
无鉴急切地道:“过西竺国一路往西,有一无底深渊,便是灵山归墟,速去速去!”
陆然将勾三送出玉佩,拿出一粒九转金丹打散,稳住无鉴的元神舍利上的佛光不再溃散,再去清溪尽处泉眼取得浸泡玄武精魄的生命之泉蕴藉无鉴的元神舍利。然后对无鉴道:“勾三大哥驾着飞舟赶去灵山归墟了,普静大师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来。”
无鉴元神长叹一声,将原宥缓缓道来。
时间回到三日之前。
无照听了天道古佛蛊惑的话语之后,从静室出来,心中念头翻翻滚滚。
――要如何骗取无鉴去灵山归墟?无照一路走,一路想着,暗暗打定主意:不如先去找师父。
普和大师的精舍之中,普和大师正在闭目参悟禅机。无照事先在腹内打叠起百般言辞,意欲说动普和大师带着无鉴去灵山归墟。
无照垂手侍立,低低唤了一声:“师父。”
普和大师张开双眼,脸色严肃:“无照,找为师有事么?”普和大师性子冷峻持戒森严,素日对亲传弟子都不苟言笑,不似普静大师一般平易近人。是以西竺金光寺由普和大师执掌罗汉戒律堂。
无照道:“师父,咱们西竺国之西是不是有个地方叫灵山归墟?”
普和大师手持数珠,缓缓摇头:“没听过灵山归墟这名字,你是问西竺之西那一处大壑深渊么?”
无照道:“是啊,徒儿昨夜定中见我佛降世,告知徒儿那里是灵山归墟,内中有寰天大劫之际,我佛圆寂之后留下的佛门至宝……”
普和大师微微动容:“佛门至宝?”
无照点点头,又道:“我佛降下法旨,命我寺僧众前去灵山归墟,恭迎佛门至宝,此宝善能加持佛门气运,有无方妙用。师父,不如,咱们带上无鉴师弟前去灵山归墟看看吧?”
普和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贸然前去。这样,你先在此稍候,为师去找你师祖师伯们商议了再做定夺。”
无照合十道:“徒儿在定中尝闻我佛言,佛门大劫将至。咱们先去迎了佛宝,也好在这大劫之中得一容身之地。”
普和此时已将无照的这套说辞听入耳内,微微颔首,起身下了云床,自去找普惠普静与离痴大师商议。
无照一个人留在普和精舍之中,绕室踱步,自觉灵台识海中的佛印微微颤动,却是定不下心神来。
倏地,满室霞光耀目!天道古佛在精舍中现露莲台真身,笑眯眯满面慈和对无照道:“甚好,甚好,尔做的不错。”
无照道:“贫僧这心里抓抓挠挠,只是定不下心来。天道佛祖,不会事急生变吧?”
天道古佛安详一笑:“莫要慌,莫要慌,待迎回佛门至宝,老僧自会以灌顶之法,传尔佛门秘法,加持尔身,光大我佛门一脉。”
无照喜不胜自,五体投地:“我佛慈悲。”再抬头看时,满室寂然,天道古佛又已消失不见。
无照轻轻口颂佛号,双目微阖在蒲团上坐下。心中念头纷沓来去,杂乱已极。手上捏着数珠也早已不知道掐到哪一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