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山脉主峰“神农峰”高不见顶,直入云霄,实称“神州屋脊”。神农峰顶沉沉云雾织就了块厚厚的面纱,终年罩在头上,使人难识真面目。
神农架山脉极为神奇,似乎没有春夏秋冬之分,打破常规,神农峰顶常年积雪。有些地区四季如青,也有区域枯枝败叶,还有地方各种各样的花常开,不分季节。有夏秋之季,也有深冬之象。
唯有宛如夏秋之季,那种天晴之日,云开雾散之时,如果立身于肉眼所见的峰顶,府视四野,万千景象方可尽收眼底。
神农峰上端,依旧大量的积雪,岩石裸露,石林耸天,树木比较少见,唯有苔藓、蕨类点缀在雪地上,一片原始洪荒的景象。
但在山腰,无论是陡峭的南坡,还是略缓的北坡,在那翠绿而又松软的草甸上,都鲜明的分出三个层次来。
一层是箭竹林带。这些箭竹非常高大粗壮,挺拔而立。环山而生,成块连片,排列有序,随风起涛,有如护卫山寨的坚实城墙。
一层是柏松林带。棵棵冷杉,耸天傲立,顶风冒雪,苍翠欲滴。
一层是艳丽的梅花林带。这些梅花树也宏大挺立,不是寻常的梅花,一簇簇偎依在挺拔的柏松怀抱里,花色夺目,娇态媚人。
薛晨在神农峰山脚的北峰飞奔,虽然北峰坡度相对于南峰来说略缓,但也是极其陡峭,可少年却是如履平地一般在上奔走。
在山腰处有一块凹进去的石头,一人高,其大小能够容纳十来个人。被树藤挡住,若不是少年从陡峭的山壁上进来,在外面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他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些衣服,还有瓶瓶罐罐,这些都是疗伤的药,有药膏,有丹药。
将那些药膏均匀的涂抹在患处,将身上破烂衣服换下,盘坐而坐,入定调息,使身体更好的吸收药物。
要是外人来此不会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但是薛晨对此处相当的熟悉,在山壁之上,猛拍几下山壁的正面出现一道光门。
他没有任何犹豫闪身而进,光门消失,可这里没有道路可行,四周都是石壁,有光茫闪烁,宛如一个小密室。
对此,薛晨并不意外,举步前行,这条路很神奇,前面出现了路,你跨出一步,后面的路就消失了,走了半柱香后,脚底下,不在平坦,有踏步出现,似乎不是笔直,时而左转时而右转,呈“之”字形而下。
不知走多久,脚下不再出现踏步,又开始平坦而且还忽左忽右,毫无规律可言。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光门,光门之后的布置与进口处布置是一样,也是一块凹进去的石头,一人来高,其大小同样能够容纳十来人的样子,还是有树藤悬挂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这块石头离地只有丈来高,不像进口那样陡峭,这点高度对少年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这里是一个山谷,山谷四面环山,呈不规则的葫芦状,其空间极巨大。抬头看去,那谷口半径大约只有三四十步
在后山,有一条瀑布垂天而下,谷中弥漫出自然的神韵,盘虬卧龙,清风流水,枯藤老树昏鸦,百花承祥,蝶舞纷飞,鸟兽合鸣。一片雄伟的宫殿坐落谷中。与世隔绝,宛如一处世外桃源。
薛晨走进了山谷,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谷内的空气自然清新,透露着花草的清香。每次走那个密室通道,都觉得相当的压抑,走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习惯。
这是一片宫殿,殿宇雄峙,隐约在那氤氲气息中,如天上的仙宫。宫殿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令人凝神静心,是一处修行的圣地。
宫殿里静悄悄的,他并没有走进宫殿,行走在林间,沿着那些小路飞奔,来到了后院,这里青石板铺地。
只见一条条葡萄藤茁长成长,攀爬着,形成一处藤架。在下面,一桩有些年头的藤椅上,一位身穿青衫,风轻云淡,静如明月,气质超尘脱俗的青年男子平静的坐在上面,手中拿着鱼竿在那垂钓。
在身旁,有一张小方桌,方桌上,有只小鼎上放着一只茶壶。旁边摆放着几只茶杯。一盒绿色茶叶散逸出清雅的幽香。
有一座青石板浮桥,直通湖上间一座小亭,亭内静坐着一位青年女子,一身白衣,出尘多姿,秀丽无比,身材修长,蛮腰纤细,双腿笔直,乌黑的发质,裸露在外的肌肤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力。
另一处还有一位青年人,身穿雪白长衫,玉树临风,英俊非凡,气质出尘。
青年人手中的柴刀轻盈地一闪,一段碗口大小的树桩立刻被劈成五十根一般大小的木片。
看起来,宛如画中景象。
这世外桃源般的仙境,在薛晨看来,似乎还不如青年挥刀劈柴的动作,每当此刻,他那双迷人的眼睛总会闪着奇异的光芒。
“师尊,吉叔,雪姨,我回来。”薛晨虽然洒脱,但是在面对这三人时却很恭敬。
尤其是看向那位青衫人时,他的目光充满了依赖,因为这就是他记忆得开始。
青衫人点了点头,似乎是怕说话的声音会惊吓到鱼儿。
白衣人回头对他一笑,继续挥刀劈柴。
“晨儿,你又受伤了,遇到妖族打不过就逃,不要太拼命。”雪姨的声音清脆动听,如仙乐,语气充满了溺爱和担忧。
“没事,小伤。”薛晨装作很不在乎的说道。他修炼的功法很不凡,又在药物的帮助下,已恢复了七七八八,可还是没有逃过这些长辈的眼睛。
“慈母多败儿,小鹰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老鹰的。”那白衣青年,也就是吉叔说道。
“你饿了吧,休息一会,雪姨给你做饭去。”雪姨白了一眼吉叔,继续对薛晨温和说道。
“雪姨,您先忙,我还不饿,我帮吉叔劈会柴。”薛晨答道。
他来到吉叔的身旁,拿起柴刀,柴刀不轻不重,刚刚好,很迟钝,将一段碗口大小的树桩在身前放好。
柴刀轻盈地一闪,树桩立刻被劈成四十五根一般大小的木片。
薛晨看了看成叔面前那五十根木片,再看自己身前,哀叹一声,摇头继续挥刀劈柴。
“无他,手熟尔。”吉叔摇一摇柴刀,眼中含有一缕戏屡,轻笑一声,似在安慰。
“这是在炫耀。”薛晨一憋嘴,暗叹道。他始终觉得,这位英俊的吉叔就是一个拿着糖饼诱惑小孩的怪叔叔。
他记得第一次见吉叔劈柴,那是十年前,柴刀一闪,木桩被劈成五根一般大小的木片。
而那时的他,还是孩童,一刀下去,木桩就成两片,大小不一。
十年来,他每有进步,吉叔就会提升,就像一个无底洞,不知极限在何处。
这些年,他在吉叔这里洞悉一个道理,修炼者,特别时强大修炼者,悟性、机缘、勤奋,这三者缺一不可。
青衫人是其师尊薛还笑,吉叔和雪姨是夫妇,却不知真名。
此谷被薛还笑取名为思玄谷,为何要取此名字。按照薛晨的理解“思玄”就是“悟道”的意思。
道祖的《道德经》中有这么一句话:“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这里的“玄”是道祖用来对“道”的一种阐释,而“思”就是“思考”的意思。因此“思玄”就是“悟道”的意思。
由此可见住在思玄谷的人,心中问道之意是何等的坚定。
“咻!”
薛晨抬头看去,薛还笑的鱼竿上挂着一条金鲤鱼,气血浓厚,纯净,非凡品,大约四五斤。
“今日,有口福!”薛还笑提着鱼竿连叹两声。
“倒是有些可惜,再过些时日,这条鱼就要入门。”吉叔惋惜的说道。
“没有什么可惜的,物竞天择,自古以来的规则。”雪姨即使是说出这样的话,声音还是如此动听。
“小子,拿出点本事来。”吉叔打趣道。
雪姨身姿婀娜,肌肤晶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块白丝带,那白丝带轻若无物。她素手一抛,那块白丝带很平稳的飞向薛晨。
此时,薛还笑的手一抖,鱼竿上的金鲤鱼直奔薛晨而去。
金鲤鱼并不甘心丧命,借薛还笑那一抖之力,快如闪电,飞跃而起,红光璀璨耀眼。真如鲤鱼跃龙门般,那样强势。
薛晨手中柴刀黝黑,并不锋利,反而迟钝。他出手不快,柴刀往前一斩。
金鲤鱼心惊,那一刀看似普通,可很不凡,没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却锁定了他,逃无可逃,只能抗下。
那一刀斩下,悄无声息,哪怕金鲤鱼肉身坚固,堪比生铁,却依然死在柴刀下。
柴刀连闪,速度之快。肉眼无法捕捉,鲤鱼身上的鱼鳞、鱼尾、鱼翅,鱼鳃、牙齿、内脏,阵营分明摆在丝带之上。
“大哥,劳烦你将鱼清洗一下。”雪姨那清脆的声音传来。
薛晨用柴刀在白丝带中间轻轻一点,那丝带原路返回,稳而平。
“好。”薛还笑答道。
这一声叫好,不知在回应雪姨,还在赞扬薛晨。
薛还笑手中的鱼竿一动,丝带上鲤鱼不见,只听扑扑几声,鱼就在水里翻滚了几下,随后跳出湖面。
丝带回到雪姨身前是,鲤鱼也出现在丝带之上。
雪姨抬起右手,抓起丝带,飘然而去,唯有余音。
“我做几个拿手的好菜,给你们爷三个下酒。”
后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湖边有一处葡萄架。在其下,四人成席而坐,桌上有酒有菜。
菜不多,三菜一汤,香煎鲤鱼,红烧鲤鱼,油焖鲤鱼,清炖鲤鱼。
酒是思玄酒,是思玄谷独有的酒,此酒对习武修行之人有莫大的好处,是思玄谷利用神农架山脉独有的天地灵物酿造的酒。
“出手的时机把握的极好,对自身的掌控,力量运用俱已入微。”这是薛还笑的评价。
“谢师尊夸奖!”薛晨很谦虚的称谢。
吉叔一巴掌拍在薛晨的肩膀上说道:“我就喜欢这小子的性格,不骄不躁,坚韧不拔。”
“吉叔,你莫要在夸我了,我都要上天了。”薛晨得意笑道。
“那我就送你飞上天。”这是雪姨的声音。
“哈哈!哈哈!”
后院欢笑声传遍了整个思玄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