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三天,周东阳都留在这里。白天和苗师叔轮班去照看江一夕,其他时间就都在国安局温州驻点里静修。江一夕身体状态一直不见好转,甚至偶尔还是会咳血,这让两人很是担心。
军区医院毕竟是给普通人、一般军人治病的,对于江一夕的情况,他们基本无能为力。但好在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他的精神状态恢复了很多,不再那么萎靡不振了。
在这之后,在李局长的吩咐下,局里用专车平稳、安全的将江一夕接回了总基地。之前他状态太差,所以才不敢轻易挪动。现在他虽然伤势没好多少,但起码稳定下来了。
跟郑明道了别之后,苗吟秋与周东阳自然也跟着车队回到了Z省基地。
回到基地之后,周东阳第一时间当然是回去见家中老人。之前他已经听江一夕说过了,他奶奶在家担心他好几天了。回到家中,让爷爷奶奶确认自己没事之后,周东阳才赶往基地医院看江一夕。
病房中,一位老者正在给江一夕把脉。
老者目光深邃,轻轻捏住江一夕右手眉头紧皱。
苗吟秋站在一旁看了许久,忍不住问道:“胡书记,江兄的伤势到底怎样?是不是情况很不好?”
给周东阳老师做检查的正是基地里有些神秘的胡书记。周东阳现在才知道,胡书记不但是一位道家高手,还精通中医。
胡书记没有理会一旁担心的苗吟秋和周东阳,继续沉思了一阵,才收回手来。同时,一点微不可查的光芒,从江一夕手腕收了回来,回到胡书记手中。
“嗯……”胡书记面色有些凝重,对着江一夕道:“小江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江一夕看了看胡书记,又看了看担心着他的苗、周二人,坦然一笑道:“书记您直说吧,生死祸福,我早已看明白了。”
“唉,好吧。”见此,胡书记也就不准备隐瞒了,说道:“小江你天资极高,基地里我们下面这一代,我和老李最看好的就是你。不过当初你来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身上重伤未愈。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的旧伤还没痊愈。前段时间你大战一场,身体又受了一些内伤,这下子又引发了你的旧伤。也不知道你当初的旧伤是怎么搞的,对你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说到这儿,胡书记盯着江一夕,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江一夕见此有些无奈,有些往事他实在不想再提,只能说道:“过去很多年的事了,不提也罢。”
胡书记见他还是不肯说,气的一瞪眼:“哼,你小子,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根据我的推断,这些年来你这旧伤一直没能完全好,只是靠着你的修为压着,才没有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这也肯定减缓了你的修炼速度,毕竟你要长期花费一些精力压制伤势。”
胡书记真的是对江一夕的天赋感到震惊了。这些年来,江一夕修为一直在精进。胡书记和李局长见他到了第三阶还能这么稳定进步,对他的天资十分满意。现在才发现,这还只是对方一直被旧伤拖累下的情况。如果江一夕没有旧伤影响,现在可能实力比老李还要高了吧!
收回思绪,胡书记继续说道:“你这旧伤不但影响了你修行,现在受到激发。多年来的压制一朝解开,伤势完全爆发开来,实在有些严重。我仔细检查过了,你现在五脏六腑全都内伤很重,估计要卧床休养好几个月才能恢复。
这些都还不是大问题,基地里疗伤药材不少,我会挑最好的给你用。想必最多一个月,这些伤势就能好大半,剩下的就要靠长时间的休养才能慢慢好。”
说到这,胡书记眼神一变,指着江一夕心脏道:“最大的问题,还是你的旧伤。你的旧伤当年是伤在心脏吧。你心脏上有一个很久以前的指头大的创口,虽然创口早已愈合。但是在创口附近,有一些奇异的、与你自身格格不入的能量。我刚才用法力试了一下,这些能量十分难缠,外力很难去除。它们附着在你心脏创口附近,吸收你的精血作为能源,根本不会自然消逝。”
江一夕本来随意淡然的神情,也变得有些苦涩,苦笑道:“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对于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了解。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驱除这股能量。但是它们就像跗骨之蛆一样,死死地黏在我心脏上。人的心脏毕竟脆弱,我不敢动用什么激烈的手段强行驱除它们,怕伤到心脏,反而把自己弄死。同时它们一直在吸收我少量的精血,这让它们一直不消散。
我尝试了好些年,一直没能驱除这股能量。本来我都放弃了,我想着反正能强行压制住,对自己影响也没有特别大,就干脆不管了。结果,没想到……”
江一夕没有继续说下去,周东阳却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想到为了救自己,他被邪神打的受了不轻的内伤,因此导致旧伤压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周东阳心里十分愧疚,忍不住向胡书记问道:“胡书记,老师的伤到底能不能治好?”
“哎,难啊!”胡书记叹气道:“小江这伤势,最关键就是旧伤处的外来能量。如果能将其去除,小江的伤自然能完全恢复,最多就是多休养一阵。但如果不能去除,那么就算费尽心思疗养几个月,最多也就将这些外在的伤势养好。但恐怕……”
“恐怕什么?”苗吟秋担忧的问道。
“我刚才发现,小江那处创口,在那股能量的作用下,又有些开裂的迹象。这股能量趁机直接侵入小江的心脏,吸食他精血中的能量壮大自己。以我估计,小江你就算能将这些伤养好。那处旧伤以后也彻底好不了了,甚至靠修为都压制不住。”胡书记摇头道。
江一夕面色一沉,勉强笑道:“算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周东阳意识到不对,老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说。他只好追问道:“压制不住会怎样?”
胡书记看了看三人,沉默了一阵,才说道:“小江以后就没办法动用自身力量了。他这个样子,就算伤势恢复,也跟患了心脏病一样,稍微用些力心脏那处创口就会承受不住负担。这样他就……”
这样他就基本算是沦为废人了。
胡书记摇头不语,周东阳却终于听明白了,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的苗吟秋也同时面色大变。
其实胡书记甚至还有更坏的揣测。受到旧伤的影响,江一夕可能都没办法修炼了。但是旧伤处的神秘能量一直在吸收他的精血,长久下去,他的精血肯定会渐渐枯竭。这样他的修为会不升反降,随着精血慢慢枯竭,长久下去可能会因为精血枯竭而英年早逝。就算长期用滋养精血的药物维持着,也不过是勉强活下去。
“这怎么行,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周东阳心中翻起了巨浪。
老师为了就自己才受伤引发旧伤,现在却要落得这样的结局。想到自己老师从此以后,像一个心脏病患者一样,长期虚弱的在家中躺着,周东阳就感觉心痛不已。
“胡书记,您不是医术高明吗,您有没有办法救救一夕?”没等周东阳回神,苗吟秋先向胡书记求助了。
“对,胡书记,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老师。”周东阳也向胡书记哀求道。
胡书记被苗吟秋晃得头都晕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也无奈道:“唉,我也想救啊!小江是我最看好的后辈,我怎么忍心看着他这样下场。但是他当年心脏受创实在太严重,我也没办法去除那些古怪的能量。”
周东阳不死心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那倒也不是。”胡书记回想了一阵才说道:“我以前在一些古籍中有见过,有些疗伤灵药特别厉害,十分适合医治内伤。以我估计,如果能找到一株医治内伤的灵药,就有可能依靠灵药的药力去除小江心脏上的古怪能量。不过其必须是治内伤的灵药,才能完全根治他这内伤,准灵药都不够。准灵药估计只能缓解一些伤势,主要是那奇异能量太难缠,准灵药的药力可能无法将其完全去除。”
听到这,周东阳还没什么感觉,苗吟秋却是惊呼道:“这怎么可能?灵药这种神物,只在传说中存在,基地里现在连准灵药好像都没有。”
“咳咳咳。”胡书记尴尬的摸了摸胡子,说道:“这个嘛,其实基地里是有一株准灵药的,老夫前几个月在外游历时,亲自在深山中寻到的。不过可惜,那株药虽然也是疗伤用的,但却是用来治疗骨骼之伤的,对于医治粉碎性骨折有奇效。”
灵药?准灵药?
周东阳心中一动,自己前几天被邪神熬炼之时,好像吸收掉的全是准灵药。如果早知道老师会用到,自己就不把那株莲藕全吃光了。那株莲藕已经接近灵药了,药力十分强大,肯定能对老师的伤势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