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难道真的很有趣吗?”一起同心的葛姓老者,不耐烦的问道,“如今的天下,豺狼横行,狐狸当道,魑魅魍魉,危害人间,天下苍生岌岌可危。何处有趣?”
周垣讪讪而笑,“老人家,小子出言不逊,还望原谅则个。我就是一个小人物,说话有不当之处,你就担待着。”
“你涉世尚浅,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危机四伏,犹如丛林世界。一不小心,小命就可能没了。”
“老人家,看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你还真猜对了。”葛老汉谈了一口气,“数日前,我与同乡之人,贩卖黄烟,行走在燕山山脉之中,别遇到一件怪事。”
“老人家讲来,我都想听听有何怪异之处?”
“那天,我们一行人赶着驼队正走的正疲惫之时,便看到山间小道上站着一个道士,青袍棕笠,面色黑瘦,手拿拂尘,指着我的老乡张三哥问道,“你可是二头乡的张大有吗?”
那张三哥平素喜欢开玩笑,“不是我老张是谁?”
“听说你平素喜欢打坐念经?”
张三哥心想,咱家平素连饭都吃不饱,打什么坐?念什么经?心中想着,嘴上却道,“先生所言不错。”
那道士大喜,“我寻找的正是你,你本来是天上的谪仙人,今天期限已满,应当归位。跟我一起去天空过快乐的生活。”
“莫非是天上人间?听说那边的头牌不错,名字叫什么赛嫦娥?”
“正是。天上的仙女都是貌美如花。”
“操,你就不怕扫黄打非吗?难道你有黑帮的背景?对了,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
“本尊是你的老师?特意来引导你到天堂去,你最好给我走,不要耽误了时辰。”
张三哥心想,我这个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整日里为生活奔波,怎么可能是仙人转生,再说了,我那老爹老娘都已经年事已高,正需要我尽孝,把他老人家抛弃,我去求仙,简直是丧尽天良。于是挥手道,“不去不去,你这个老杂毛,休要忽悠我,你以为你是本山大师吗?你特码就是苍老师和武藤兰,我也没有兴趣。天上人间那个地方,是我这种人能消费的吗?我对那些黑木耳不感兴趣,说起来还不如我这头小毛驴受用呢。”
那个道士遭到抢白,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于是转头对其他看热闹人说,“这个张大有堕入凡尘之后,良心大大地坏,彻底的无药可救,你们当中可有一人做他的替补,诸位与我相遇,便是有缘,有没有愿意跟我走的?这是千载一遇的好事,时不可失,机不再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如果你们都去升仙,我给你们打个八五折。”
众人常年经商在外,根本不相信有意外的好事能降到自己身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闲的蛋疼?把我们忽悠到山林之处,爆我们的菊花?”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可是好心让你们升仙。”
众人嘿嘿笑着围了过来,“你让我们把你的菊花爆一回,我们就相信你了。”
那个道士见众人百毒不侵,落寞的离开,留给众人一个虚无缥缈的背影,不带走一片云彩。
众商人大笑,来到旅店,将此事告诉了住店的众人,“此事千真万确,这是我等刚刚遇到的。”
众人听言之后,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
有人说,“被仙人接引,一步登天,不去实在可惜。”
但更多人持反对意见,“这年头,碰瓷儿的,玩仙人跳的,放鸽子的,设局的,造假的,坑蒙拐骗的,到处都有,数不胜数,谁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说不定是什么妖魔鬼怪,也可能是被送到山西煤窑当苦工,更有可能被阉割之后,送到宫里当太监,这些事都说不准。”
第二天一早,便有衙役过来,说就在昨天下午,有三个蒙古鞑子遇害,“准确的说,他们是被老虎吃了,那个道士,就是为虎作伥的家伙。”
众人菊花一紧,登时毛骨悚然:“鬼引虎来则必死。世人云:‘为虎所食,其鬼为伥。”
葛老汉说道,“无故而致非常之福,贪冒者所喜,明哲者所惧也。无故而作非分之想,侥悻者其偶,颠越者其常也。谓此人之鲁钝,正此人之聪明可矣。”
“老人家言之有理。“周垣感慨道,“只是那三个蒙古鞑子也够倒霉的。如今的山中老虎多吗?如果有一定规模的话,大批量的生产虎骨酒,虎鞭酒就有了着落。”
“现在的生态环境保护的虽然好,但是豺狼虎豹等猛兽并不多?”
“那不应该啊。”
“有什么不应该的?你难道不知道苛政猛于虎吗?山中的豺狼虎豹,成精之后,或者当了衙役,或者当了官,或者去搞拆迁了,全部进化成人的模样。”
“当今的大明朝,难道是另一个版本的狮驼国?”周垣问道。
“这话说的好。如果你有一颗林黛玉的心,最好不要混大明朝,否则你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尼玛,你到底是谁?”周垣心生警觉,“你怎么连林黛玉也知道?难道你是红楼梦中人?不应该啊,空空道人应该生活在大清朝。”
“我是在提醒你,紫薇星君。”葛老汉言讫不见,空中传来一阵笑声,“过载者沉其舟,欲胜者杀其身。切记切记。我乃是抱朴子葛洪。”
“原来是小仙翁,受教了。”周垣冲天空中拱手,“有机会我请你喝酒。当然,去天上人间也可以。”
“原来你是个六根不净的道士。”随行中的陈姓少年听周垣说完,掩嘴葫芦而笑,“请那老家伙喝酒、泡妞,不如请我。”
“谁的裤裆没扎紧,把你给露出来了?”周垣怒道,“你个傻逼,所谓六根其实是佛教专门术语,眼根观色,耳根闻声,鼻根嗅香,舌根品味,身根所触,意根狂想。我本身就是一个道士,哪来的什么六根不净?滚蛋。泡妞,我他妈泡你。”
“你怎么出口伤人?”
“出口伤人又怎么啦?我还要揍你。”周垣话音未落,便来了一个黑虎掏心,径直打向少年的胸口。
“尼玛,怎么有那么大的块胸肌?练过吗?”周垣拳头触及到一块柔软,硬生生的收住。
陈姓少年脸一红,“你个登徒子,色道士。”转身跑开,其朴人跟了上去。
“原来是个雌鸟。”周垣仰天大笑,“不过我喜欢。”
“小道士,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随时奉陪。”
一日之后,周垣来到通州门外,在运河边摆了一个卦摊,“算卦占卜,降妖除魔,灭苍蝇,灭蚊子,灭老鼠,配钥匙,扶老太太过马路,疏通下水道,解少妇之困。新店开张,五折优惠。陪睡另加钱,不满意,双倍返款。”
“小道士,在京都摆摊儿,有没有职业资格证书?”巡街的衙役走了过来,“无证经营,小心被关。“
周垣拿出度牒,递了过去,“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道士。双一流的道士大学毕业的,还没有来得及考研究生,现在是独自创业。从来不给国家添麻烦,也不污染环境。”
“是科班出身,难得难得。”巡街的衙役验看过度牒,“跟我走一趟,你不是会捉老鼠吗?我家里现在正闹鼠灾。”
“先付定金50文。”周垣伸出手,“如果捉不到老鼠,双倍返给你。童叟无欺。”
巡街的衙役一瞪眼,“我们这些有牌照的流氓,不会赖你那一点钱。赶快给我走,否则要你好看。信不信我马上把你关到局子里。”
“现在可是法制社会。由不得你胡来。”
“我的话就是法,说制你就制你。你不要不服,我这个人专治不服哦。”
周垣站起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好吧,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说来让人难以置信,我从衙役大学毕业之后,被分配到运河边上干巡街衙役。家里面通过贷款给我买了一个二手房,谁料想刚刚搬进去,就怪事连连,尤其是闹鼠灾。”巡街衙役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那些老鼠几乎成了精,我用老鼠夹子,老鼠药,捕鼠笼子、粘鼠板,全部不见效、”
“老鼠的智商居然这么高?你是不是碰到了美国老鼠吉瑞?”周垣心中好奇。
“谁知道呢,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你给我说说,那些老鼠是怎么怪的?”
“就说前天嘛,我在房顶上设置陷阱,用一个鸡腿儿做诱饵,我自己趴在暗处,牵着绳子等待。没等多久,老鼠们都出来了,而且他们居然会讲人话。一个瘦老鼠说道,“那个傻衙役给我们放了一鸡腿,兄弟们分而食之。”
全身长着白毛的老鼠说道,“你们这些家伙,做事总是毛里毛躁。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陈衙役给我们设了陷阱,将擒我辈也。我辈岂易擒哉!你们一起拉住绳子,我亲自把鸡腿取下来。”
“我当时就怒不可遏,老鼠都成了精,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正想着,那个白毛金鼻子老鼠已经进入了圈套,我猛的一拉绳子,抓住了白毛老鼠。其他的老鼠惊慌失措,一哄而散。
白毛老鼠并不惊慌,开始贿赂我,“陈家小哥,,我看你干衙役也没有多长时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果你能放了我,我从你隔壁家给你搞一些金银珠宝。怎么样?”
我一听,当时就心动了。如今是,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无人不贪。让老鼠给我搞些银子,不能算偷吧。再说了,法律也没有规定,不许老鼠偷东西。
“隔壁家也不是太富,你最好去偷那些王公大臣,我这个人的心也不太可渴。你给我偷了金银之后,我拿出三成给你们买吃的东西。花生干果、四季果蔬,煎炒烹炸,海鲜鲍鱼,牛鞭驴鞭,东阿阿胶,应有尽有。“
“痛快,成交。”
就这样,依靠着不违法的买卖,我还上的房贷,而且手里开始有些盈余。就在我开始考虑下一步计划时候,白毛老鼠开始威胁我,让我公开宣传老鼠无害,是人类的好朋友,否则就把我接受贿赂的事公布出去。我虽然是个有牌照的流氓,但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于是我拒绝了老鼠的要求。
“你真的不给面子?“
“这不是面子的问题,你让我宣传老鼠无害,会让我承认众人笑柄。我这辈子就完了。”
“那好吧,你既然执迷不悟,就好自为之。”白胡子老鼠开始威胁我。
我当时昏了头,一怒之下,抓起白毛老鼠狠狠的向地上摔去,不想还没有触及地面,那个白毛老鼠已经逃之夭夭,旋即我听到她的笑声,“小衙役,今天的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我地涌夫人不会让你好活?”
从那之后,白毛金鼻的老鼠开始作祟。我刚刚睡下,又开始拍我的头,“赶快醒来,天亮了。”
等到我睁开眼睛,那个地涌夫人又逃之夭夭。等我在睡着的时候,又开始揉我的眼睛,在我的耳朵,或者用土块砸我,或者把老鼠屎拉在我的饭碗里。更有甚者,我在梦中与天上人间的小姐啪啪啪,正当我喷薄而出时,发现我的小弟弟插在白毛金鼻老鼠的洞洞里。老天啊,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
周垣听到这里,不觉莞尔,“别看你是个有牌照的流氓,可是对付老鼠这种小动物,你却也束手无策。”
“人类流氓被动物界的女流氓耍了,我辈的面子何在?”
“陈衙役,请放心,这一回,我一定让那个白毛老鼠束手就擒。等等,你说的她叫地涌夫人?”
“对哦,就叫地涌夫人。”
周垣苦笑道,“陈衙役,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地涌夫人的名讳,难道你没有听说过?”
陈衙役摇摇头。“不就是一只长着白毛的老鼠吗?”
“此言差也,难道你没有读过西游记吗?这个连小学生都要读的教科书,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读过。”周垣说道,“地涌夫人是陷空山无底洞金鼻白毛老鼠精的称号,江湖人称半截观音。连沿路边上的阿狗阿猫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