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垣问道,“你也是为民除害,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为何又获罪?”
一个叫王勇的衙役笑道,“当今的朝廷,奸佞当权,豺狼当道,既欲害之,患无辞?”
周垣疑惑不解。
王勇笑道,“这件事说来奇怪。在钱大人来到灵璧之前,有一个姓季县令,得了瘟病,死在县衙中,但是这个小子的阴魂不散,每当到黎明到来时,就要戴上乌纱帽,上公堂南向坐。看到衙役叩头,还装模作样的点头,接受叩拜,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那小子就消失不见。本来大家对这件事都习以为常,但是有一天,这是被锦衣卫知道了,要求钱大人给予解释。钱大人笑道,“这个家伙有官癖者也,身虽死不自知其死故耳。”
不想钱大人这番解释,却被锦衣卫认为是妖言惑众,宣传封建迷信,讽刺大明朝制度的制度的优越性,企图谋反,于是上报朝廷,将钱人逮捕入狱,最根本的原因,钱大人是个穷官,锦衣卫没有勒索到钱财而已。”
“算了,不提了。等老夫刑满释放之后,再也不做这个鸟官。”
“来,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船行至镇江地界,钱县令继续喝酒买醉,周垣代他付了酒钱,继续乘船,逆水而上。行至南京燕子矶,船家看到江水中有个小孩随波逐流而来,忽高忽下,犹如闲庭信步。
“尼玛,长江是你们家的后花园吗?”
众人大奇,要求船家,下水将那个孩子救上船。
船家拒绝,“几个月大的小孩在水中如此自由自在,不惧风浪,此乃不祥之兆。”
中国人从来都就有当看客的习惯,有好事者取出10两银子作为赏金,“把它捞上来,这钱就归你了。”
在当今的大明朝,中等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不过20两银子,12银子购买力,那是非常可观。
钱财动人心,船家跳进江水中,将那个孩子抱入船舱,交给好事者,“救人一命,胜造三级浮屠。”
那小孩开始大哭大闹,随后,化作一条小江豚,唧唧的叫着。
众人坐在一旁好奇地围观。
不想就在此时,船突然不动了,仿佛被什么人从水底下拉住。
船家和众人异常惶恐。
周垣与腊梅正在船舱中打坐,闻声走出船舱。腊梅怒道,“这一定是缆将军的部下在作祟,公然挑衅,实在可恶。”
周垣取出轩辕弓,冲着水下骂道,“长江龙王,还不出来?”
“周先生,且慢,看老夫的功夫。”说话的是钱县令,只见他满面红光,早已经没有了,喝酒时的颓唐。
周垣笑道,“钱大人,长江的水族可不一定卖你面子。”
钱县令让衙役取掉了枷锁,衙役不许。钱县令,救人心切,拖着两个衙役,一个鱼跃入水中,片刻之后,江水翻滚,钱县令踏浪而来,脚底下竟然是一条江豚模样的家伙。而两个衙役则不见了踪影。
“如今江猪居然成了精,那个小孩儿,就是江猪的孩子。本来他在江中做玩耍,好事者将他救入船中,于是他老爹把船拦住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江猪父子走了之后,众人围着钱县令,问东问西。
“钱大人,莫非江猪就是江龙王?”
“非也非也,江猪不过是长江龙王手下的一员文官,级别不过七品。本官乃是天上的文曲星,所以他要给个面子。”
船到金陵之后,众人分道扬镳。周垣一把拉住钱县令,“钱大人,准备去何地?“
钱县令怒道,“周先生,为何突然无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周垣拉着钱县令来到酒店,找了一个雅间坐下,“咱们明白,人不说暗话,说说你想干什么?真正的钱县令去什么地方了?”
“你是何人?”
周垣指了指背后的轩辕弓和穿心箭,“你认识这个吗?”
“这不是射杀碧云童子的穿心箭吗?”
周垣笑道,“既然知道这个,我想你至少也有1000年的道行了。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我已经识破你。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害钱大人?”
“钱县令已经升任长江龙王。我没有害他。”
“猪婆龙什么时候来学会撒谎了?”周垣笑道,“想当年,柳毅传书时候,你还很小吧。”
猪婆龙见周垣看出了他的身份,忙顶头膜拜,“小生叩见上仙。”
“罢了,你起来吧。”周垣扶起了猪婆龙,“你这一回是不是去江宁找戴半城的女儿戴迎春?”
“上仙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自然知道。”周垣笑道,“不过你要小心张天师,毕竟是人神殊途,你要好自为之。伪装钱县令,毕竟不是长法,你最好寻一个借口,找到戴家,再做理论。”猪婆龙叩谢而退。
江宁县,戴半城乃是当地的第一首富,尤其是珠宝业务,在江南屈居第一。但很可惜,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嫁给了当地的举人朱正光。夫妻相敬如宾。这天晚上,小夫妻两个正在叉叉圈圈,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朱正光起开门,片刻,终于回到室内,等上床告诉他的老婆戴迎春,“不过是风扫门,没有其他的异样。”
戴迎春也认为这是她的丈夫,继续于他叉叉圈圈,但发现威猛了很多,“你小子是不是吃了伟哥?咦,你的小弟弟似乎也膨胀了很多。”
朱正光笑道,“既然你感到舒服,那我们就多战几百回合。”
说来也怪,自从那一夜开始,戴家的珠宝生意日渐红火,朱正光不时的拿出一些难得一见的珍珠,交给妻子,“这是我从打鱼人那里获得的,切勿外传,让外人知晓,反而不妙。”
这个世界上,你从来不要指望女人能够保住秘密。戴半城见女儿经常拿出一些世上罕见的珍珠,心中好奇,于是就问女儿。戴迎春对他老爹也不隐瞒,便一五一十说了。
戴半城乃暗暗的跟踪朱正光,终于让他发现,朱正光每走到长江边,都会化作猪婆龙,潜入长江中。
吓得半死的戴半城慌不择路的逃到了张天师观,向张天师求助。
“现在与你女儿一起睡觉的那个家伙,并不是你女儿的丈夫,而是猪婆龙。你那个前女婿,已经被猪婆龙吃了。”
戴半城吓得两腿发抖,“天师老爷,求你为我女婿报仇。”
张天师笑道,“你可想好了?如果猪婆龙走了,你女儿就成了寡妇。”
“那我该怎么办?”
“第一种方法是,你装作看不见,继续做你的珠宝生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岛国拍AV,都可以和猪狗牛羊叉叉圈圈,所以,只要你解放思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种办法呢?”
“那我就送一张鳄鱼皮。”
戴半城思考了片刻,“如今发财的人,哪一个不是将灵魂卖给魔鬼?我女儿戴迎春嫁给猪婆龙,虽然不是什么光彩事,但好歹是龙族。这样吧,我每月让猪婆龙给我贡献十颗大珍珠,分你一半可好?”
“那我们成交。”
于是张天师开始登坛作法,擒拿住猪婆龙,“你小子,本来是水族中的王者,为何与人间的女性擦圈圈?这样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你们的基因根本不同。”
猪婆龙笑道,“你们人喜欢和狗叉圈圈,就没有考虑到基因的问题。张天师,有话快讲,有屁快放,你想干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你没有必要跟我玩猪上树。”
“我喜欢和痛快人说话,这样吧,你按月给我20颗大珠,我就饶了你。”
“能不能再少一点儿?”
“我这个人不喜欢还价。”
“算你狠,难怪紫薇星君告诉我,要小心张天师。”
张天师大笑,“有人说过,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我这个老道士,也需要吃饭穿衣泡妞,这一切都需要钱呢。”
“对了,你怎么认识紫薇星君的?”
猪婆龙将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张天师,紫微星君现在何处?”
“紫微星君现在已经收了神通,在金陵城定居。”
“那我们一同拜访他,如何?”
“如此甚好。”
周垣的新居距离金陵大相国寺不远。猪婆龙朱正光要了一顶二人小轿,让人抬戴迎春先走。他和张天师散步过去。
“兄弟,看来你和弟妹是琴瑟和鸣?”
朱正光叹了一口气,“索求无度,现在连我也吃不消,我发现自己找了一个河东狮吼。”
周垣的新居是坐北朝南的两进院落,青砖碧瓦,绿树成荫,原是大户人家的一个偏院。有一对老仆人夫妻每日里清扫,倒也整洁。
两位老人业已年迈,周垣安排他们做一些轻松活。“主子,老奴建议你有空寻几个幼童来,这样忠实可靠一些,太大了喂不熟。”
周垣深以为然,如果招收的仆人年纪大了,思想过于成熟,就很难有归属感。
“锅碗瓢盆和家具,全部换新的。”周垣大方的说道,他现在手头若有结余,从洞庭湖君那里拿的珍珠,换了20000两银子,,“傍晚前,务必就让人送来。”
“遵命主子。”老仆匆匆离去。
关上了院门,腊梅拉着周垣将院子前前后后,巡视了几遍,最后在前院的树荫下的长凳上坐了下拉,“垣哥哥,你掐我一下。”
“干嘛?”周垣看着她莲藕一样的手臂,不忍动手,“会很疼的。”
“叫你快点,你就快点。怎么那么多废话?。”腊梅朝周泽普手臂上一使劲,“就这样,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周垣抓住腊梅的手,用力一握。
腊梅大叫一声,“松手,你弄疼我了。你个坏蛋。”
“对不住啊宝贝儿。”
下午,周垣要去牙行看一下,腊梅拿出一小块银子给周垣,“回来后,顺路买些蔬菜、米粮,不能总在外面吃饭,日子要从长计议。”
腊梅那么快就进入主妇的角色了?
“宝儿,我们不差钱。”
“你难道不知道要体验生活吗?”腊梅拿起了笤帚,“大明朝,我建议你最好都要听我的。我现在不但是你的老婆,还是你的保镖和生活管家。”
“当然,你还是我的秘书。”
腊梅嘿嘿一笑,“你是不是想说?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要不要我现在就陪你?”
周垣落荒而逃。
来到集市之上,正行走间,忽然有一胖子给他做了一个揖,握手寒暄。周垣自知自己在大明朝的南京城绝对没有熟人,这个家伙不是认错自己,就是在给自己设局,于是笑着说道,“你借我的100两银子,已经到期两个月了,何时归还?”
那人心中吃了一惊,尼玛,碰到同行了,曰:“我与你素不相识。”
周垣勃然大怒,“我当初借给你钱时,你是怎么给我作出承诺的,怎么提钱你就恼了?”抓紧那胖子的帽子,向房顶上扔去。
胖子知道自己设局失败,只好认倒霉,正等待同伙间,猪婆龙朱正光,戴迎春,张天师匆匆赶了过来。朱正光看到周垣正欲说话,不想周垣给他使了个眼色。朱正光看着胖子,笑道,“前客何恶戏耶!尊头暴露烈日中,何不上瓦取帽?”
胖子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这是没有梯子?”
朱正光说道:“我这个人喜欢做好事不留名,用我的肩膀当梯子,你踏上去上房如何?”
“那敢情好。”
朱正光忍着笑,蹲在地上,耸了一下肩膀。
胖子正要抬脚,一旁做龙眼观的戴迎春说道,“你这个胖子,太心急了吧,你的帽子值钱,我老公的衣服也值钱,你是不是把你的靴子脱下来?我给你看着,然后你再上房?”
胖子心想,我不过是一双旧靴子,丢了也不可惜。于是脱了靴子,穿着袜子他在朱正光肩膀上上了房。
周垣一挥手,四人转身就走,而胖子的那双靴子,被朱正光扔给了一个乞丐。胖子高居瓦上,势不能下。来来往往的百姓以为两人交好,故相戏也,无过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