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总兵杜昂阑尾炎痊愈后,发现自己的胃口也好了起来。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这天,神清气爽的杜昂大人,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带礼物,看一看救命恩人周垣。
于是备下重礼,赶着马车,带着他的杜小娘和儿子杜越以及若干家丁,一干人浩浩荡荡的奔向朱家沟。
但是,等他们到朱家沟才发现,军营里面空荡荡的,门可罗雀。只有一些老人在晒太阳。杜昂一打听才知道周垣已经离开了两天。
杜昂一声长叹,“纵欲真耽误事儿啊!”
杜越说道,“父亲。你和周将军同朝为臣,又是三边总督杨鹤大人麾下的大将,以后总能见上面,有情后补吧!。”
杜昂摇摇头,”这周垣的人情,还真的不好补。现在,监军太监秦公公和周元沆瀣一气,不出几年,他的官职和地位,一定在我之上。”
“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人世间竟然有这种奇闻异事。”杜昂说道。“仅凭这一手,周垣前途就不可限量。”
“谁说不是呢!”杜若说道,“父亲,京师有几万名太监,按照每人给周垣十两银子算,他就能有几十万了银子。”
“暂时不用那么声张。”曹化淳把玩着玉扳指。“你回头给他写封信,用八百里加急寄过去,让他详细说明此事。”
曹成出去了,曹化淳走进了密室,打开悬挂在房梁上的银盒,小心翼翼的从黄色的锦囊内,取出用黄色油纸包裹的宝贝,端详起来。
他幼年时家境贫寒,吃糠咽菜,生活上是朝不保夕。
曹化淳入宫之后,靠着眼皮子灵活,再加上自身的努力,很快遇到了一位好老师,那就是司礼太监王安。在王安的大力推荐下,曹化淳来到信王府,成了五皇孙朱由检的好基友与好伙伴。
大太监魏忠贤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和绊脚石王安之后,大权在握,开始兴风作雨,顺便将王安的亲信太监曹化淳,一脚踢到留都南京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我一看到你就烦。”
曹化淳来到南京之后,老老实实的接着接受劳动改造,夹着尾巴做人,从来不给九千岁魏忠贤和他的孝子贤孙们添任何麻烦。接受劳动改造的地方,是金陵城的义冢,也就是乱尸岗。曹化淳拿着锄头刨地的时候,时常可以看到路边草丛里到处散落着枯骨……每到阴雨天气,一团团磷火时隐时现。曹化淳同学,认定的研究路边的每一块骨头,若干年之后,他起码认识了两百多块人体骨骼。
曹化淳同学心里异常的苦闷,但一想到自己的小主子朱由检,就如同看到了北斗星,心里就充满了斗志,“我自己应该好好的活着。”
终于到了1628年,朱由校染上了重病,很快撒手人寰,将千疮百孔的大明江山,让给了同父异母时年十八岁的弟弟朱由检。
崇祯皇帝登基之后,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好基友兼忠实的好部下曹化淳召到了京师,“化淳呐,你是我的老人了,你办事,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应该明白咱当务之急该做什么吧?”
曹化淳跪在地上,“奴才奴才愚钝,不敢揣测圣意。”其实他何尝不明白,朱由检准备开始大力的清除阉党,剪除魏忠贤的羽翼,时魏忠贤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朱由检笑道,“我喜欢老实人。魏忠贤在台上的时候,制造了那么多的冤假错案,也到了该平反昭雪的时候了。”
曹化淳办事尽心尽力,兢兢业业,协助朱由检将阉党二百六十余人,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监禁的监禁,气焰嚣张的阉党集团从此一蹶不振。曹化成也因此得到了朱由检的信任和倚重。“老曹啊。这司礼太监就由你来干吧。”
石羊河河畔,黑松堡
猎豹师中军大帐内,木炭不紧不慢的燃烧着,将热气散发到各个角落。
周垣、翁济世、杨嗣业、宋奎、马六子等人席地而坐在厚实的毡毯上,面前是紫檀木的茶几,上面摆着红枣,核桃、葡萄干儿、奶疙瘩、牛肉干儿和奶茶。
翁济世用小锤子敲着核桃,问正抽着烟斗的周垣,“将军,器官移植之术真的就那么难学吗?”
“凭现在的条件,三十年之内,恐怕都学不得。”周垣说道。“其中的难度,和人能登上天差不了多少。”
“比登天还难,这是为何?”
周垣磕了磕烟斗,重新装上烟丝,“有些东西,我一时半时也解释不清。。”
翁济世还是表示不解。
周垣点上烟斗,慢条斯理的说道,“器官移植,有三大难题,当前的技术难以达到。第一个,就是接通移植器官和人体的血管,恢复输送养料的血供,但是,血管吻合操作方法,没有几年的功夫是学不来的。再说了,大明的郎中,有几个学过人体解剖或者敢进行人体解剖?恐怕连人体有多少根骨头,绝大多数的郎中都不知道!至于血管和神经系统,更无从谈起。”
翁济世一字不落的将周垣的话记录下来,“这么说,咱们的医护兵,都要学习人体解剖?”
“对。”周垣点点头,“每个人都要学,届时我会手把手的教大家人体解剖知识。”
“这个简单,我也准备学一手。”马六子笑道,“咱们经常打仗,每次都有大量的敌人死亡。只有医护兵克服了心理恐惧,学会解剖很容易。”
“六子,你想得太简单了。”翁济世求面色凝重,“《孝经》上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曾子曰:“父母全之,子弗敢阙。故舟而不游,道而不径,能全支体,以守宗庙,可谓孝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我们进行人体解剖的消息传扬出去,恐怕会遭到非议。”
“此外,历朝历代的法典,也严惩残害尸首者。”宋奎说道,“《大明律》上说,将人杀死之后再肢解尸体或者焚烧尸体,犯罪分子将被处以斩刑,妻儿老小流放三千里。而老百姓,则视毁坏尸体为不仁、不法。咱们的医护兵,在心理上很难过去这个坎。”
杨嗣业敲了敲桌子,“地方官府,也可能从中作梗,借助此事污蔑我们,甚至有可能派人拘捕我们医护兵。”
宋奎考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在军中秘密进行,把俘虏解剖之后,一律烧掉。不得留下任何痕迹。”
“那就按照老宋说的方法办。”周垣道。“下面我讲第二个问题。器官被切掉之后,因为离体缺血,在常温下短期内就会死亡,不能用于移植。要设法保持器官的活性,就需要降温灌洗技术,包括一种特制的灌洗溶液,这个绝不容易,除非是现场活体移植。”
众人皆大笑。
周垣等笑声平息之后说道,“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滴。你们现在不要问为什么?记住就可以了。简单来说,每个人的人体里面,都有一支看不见的小部队。他们对于外来的“非己”组织器官加以识别、控制、摧毁和消灭,这个过程叫做生理免疫过程。在临床上表现为排斥反应,导致移植器官破坏和移植失败。所以,器官移植之后,还必须有免疫抑制药物,才能使移植的器官长期存活。”
翁济世将周垣的话记好,摇头说道,“我现在几乎是在听天书,一句话也听不懂。”
杨嗣业笑道,“也不是白听,至少咱有研究方向。”
周垣坐直身体,扫视了一眼众人,“我准备开设一所医学院,把恩师传授给我的知识,传授给大家。从而培养出我们自己的医生,也许几十年后,器官移植不再是难题。”
众人鼓掌。
果然是人老成精。周垣道,“我用雷公藤制取免疫抑制剂。此外还有红花,山茱萸,青藤和白芍。”
宋奎问周垣,“这雷公藤究竟是何物?”
周垣答道,“雷公藤就是传说中的断肠草。七个雷公藤的嫩芽就可以毒死人。两三片叶子就可以中毒。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