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手里拿着邀请函,呆愣不语,仿佛拿了一只烫手的山芋。
周垣要当皇帝了,虽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接受起来却不容易。
小丫鬟蹑手蹑脚放下玻璃茶具,沏上铁观音,退到一边儿,唯恐打扰了秦王的思绪而遭到一顿鞭打。
秦王现在对朱由检的小朝廷没有任何信心,也不抱什么幻想。
如果秦王府这次和周垣翻了脸,陕西一定呆不下去。去京师或者去别的地方,也多是寄人篱下,自己的荣华富贵恐怕也就到此为止。
朱家王朝的大厦将倾,自己断然不可能去陪葬。
秦王眼睛一亮,“爱妃所言极是,对我们秦王府这一句来说,谁做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保住我这个家族的利益。周垣知人善任、豁达大度、高瞻远瞩、明断果决,自唐太宗以后,中国历朝帝皇没有几个能及得上他。他虽然对世家大族动手,但都是因为那些世家大族多是恶贯满盈,不明顺逆。”
秦王妃笑道,“况且他还是我们秦王府的女婿。对我们一向不薄。”
正欲出门,门子来报,“禀王爷,肃王殿下到了。”
“有请。”
秦王命将肃王迎入,分宾主坐定,“王叔一向可好?”
肃王苦笑,“总算是还活着。”
秦王问道,“王叔离开甘州,当地官府没有阻拦吗?”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明朝的王爷基本上都是当猪养的。除了世袭的俸禄、名誉地位,基本什么都没有。想出个城都得上奏折让皇帝批准。也就是说被软禁起来。活动范围被限制在王府,被监视居住,不能经商,也不能从政。那些直系的王爷,还有朝廷的大量赏赐,至于那些旁支,连生活都成问题,拉着要饭棍逃荒的都不在少数。
“虽然说富贵险中求,但是王叔这样做是否有点过于冒险。”秦王说道,“是不是等局势再明朗一些?”
“有些事情拖不得。如果我现在首鼠两端,将来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王叔现在已经和南边搭上线了?”秦王问道。
“王叔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掖着瞒着了。”秦王低声说道,“周垣在参议院给我们这些皇族留了只有十个席位,先到先得。王叔来的正是时候。”
秦王没有想到肃王做事会那么绝决,问道,“以后王叔和家人靠什么生活?”
“这些年来我还积攒了一些银子,全部以不记名的方式存入帝国银行,光是利息也能保证三代衣食无忧。”
“不给子孙多留一些?”秦王问道。
“在这个乱世,就是我留给他们千万的财富,他们有本事保得住吗?那些流寇已经杀红了眼,视我等朱氏皇族为仇寇,留下财富,反而给他们留下了祸端。”
秦王、肃王正在吃早饭的时候,王府长史胡友三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两位王爷大喜。”
九总兵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我等愿弃暗投明。”
杨鹤指了指身后的地图,“于总兵这样说,是曲解了委员长的好意。给你土地,要有人耕种才行,不然就是荒滩。你手下不过万把人,连家属在一起,不会超过10万,恐怕还没有野牛和野狼多。小心肉吃多了,把你小子给撑死。”
九位军头都哈哈大笑,说要尽快去美洲捉野牛,“几天不吃肉,嘴里都淡出鸟了。”
“杨鹤大人,朝廷待你不薄,为何要逆行倒施?”陕西布政使不满的看着九位军头。
“道不同,不相为谋。”杨鹤不愿意给他打嘴官司,对左右使了一个颜色,“把李大人安全送出城。”
陕西布政使没想到杨鹤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们把我送到哪里?我不走。我这个官职是朝廷任命的。”
两位战士拖着陕西布政使,关入一辆四轮马车,“李大人,请不要害怕。我们会把你送到鸟语花香的伊里安岛。”
“那里有食人族,我不去。”
“如果不想去,就写一份悔过书。痛斥朱由检横征暴敛,穷兵黩武。”
“让我考虑一下行不行?”
“当然可以,我们尊重你合法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