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陛下表扬自己,罗汝才自然要谦虚一番,“大顺王高迎祥在边界山区杀人如麻,连石头都要过刀,我不如也。”
陈中一说道,“高迎祥再怎么杀人,屠戮的不过是贪官污吏还有那些豪强地主,他比张献忠都还要差了很多。老张是随意而杀,高兴要杀人,生气了也要杀人,完全是没有章法。”
周垣说道,“高迎祥,张献忠两个人,不过是两头恶犬而已,用恶犬对付恶人,往往最是行之有效。他们两支军队所去的地方,民风过于彪悍。野蛮愚昧而不服王化,不杀杀那些蛮夷浑身的戾气,国家如何做到政令统一?”
罗汝才揉了揉发红的鼻子,“难道陛下也是看重我曹操的戾气喽?”
“你老罗是个明白人。”周垣说道。
“谢谢陛下的信任。”罗汝才坐直了身子,“请问,属下何时动身?”
“战役结束之后吧。”周垣说道,“也不急于一时。”
“临汾东临雷霍,西控河汾,南通秦蜀,北达幽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罗汝才长期活动,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起身来到地图前,画了一个圈,“临汾西靠汾河,东、南、北三面地形开阔。城垣坚固,城高五仗,顶宽三丈多,底宽接近十丈,且东关筑有外城,易守难攻。为了守卫临汾城,明副总兵刘成功还下令守军以城郊十里之内的村庄、据点为外围阵地,以城墙、环城外壕和城周碉堡群为主阵地,以环城内壕、街巷工事为核心阵地,构成大纵深的环形防御体系,企图固守待援。所以要攻下临汾,还要费些周折。”
陈中一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必须以狮子搏兔的方式对付敌军。”
“被裁下来的战士怎么办?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罗汝才狡黠的看了陈中一眼,说道,“我即刻回去准备,这么多年积累了那么多的古玩字画,珠宝玉石,总要选一些好的带到高原去。”
陈中一见状,不满的说道,“老罗,你就把你的那些破烂留下来。需要多少银子?我给你就是。”
罗汝才讪讪而笑,“老陈,你看这多不好意思。等打完临汾之后,你派上两百辆大车去我的老营。早知道你喜欢那些古玩和文物,我就会让那些盗墓贼多挖一些。”
周垣怒道,“老罗,你难道不知道文物都是帝国的吗?下次再这样,你乖乖的领一百下鞭子。”
“陛下,老罗知道了。”罗汝才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凡是帝国境内的文物,我绝不亲自派人去挖。”
风雨欲来,到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士绅百姓以及官员家属拖儿带女,扛着大包袱小行李,赶着牛车马车,纷纷外迁,以躲避即将到来的连天炮火。
平阳府知府张乃玉派衙役阻拦,遭到了当地豪绅的痛打,官服也被扯烂。
“草泥马,你想去找死,不要拉我等陪葬。”豪绅打完人之后,扬长而去。
张乃玉一张油乎乎的大脸憋得通红,呆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衙役们看着知府大人的窘态,皆掩嘴葫芦而笑。
城门楼上,副总兵刘成功身披重铠,在亲兵的护卫下,举着单筒望远镜眺望看着眼前的一幕,良久,一脸忧郁的对师爷吴光磊说道,\“局势糜烂至此,人心已经不可用。我们只能是尽人事以听天命。”
吴光磊缕了一下胡须,“君在臣何敢死,寇至我则先逃。别看大人会胖,跑起来可是身轻如燕。”
张乃玉鄙夷的看着二人一眼,“我的两只脚再快,也比不上你们的马快。”说罢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把一个肥胖的背影留给刘成功等人。
回到官衙,老家人张三迎面走来,“禀老爷,夫人小姐已经安全过了黄河。”
张乃玉低声对老家人吩咐了几句,老家人笑着点点头,“老爷放心,城破之后,我把账册一烧,临汾所有的库银都是我们的了。”
次日凌晨五点,两颗明亮的信号弹,在漆黑的夜空中升起,攻占临汾的战斗打响。
攻坚的战士攻入据点之后才发现,里面的人早已跑个精光。
原来,刘成功让将士守据点,却没有发给他们足够的薪水。饥肠辘辘的士兵哪里肯愿意卖命?所以三三两两的逃走了。
城墙之上,守军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刘成功正和师爷吴光磊喝闷酒,听说帝国军队到了,立刻下令举白旗投降,要求将士不要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