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阵阵野兽的嘶吼是响彻不断,这两日,荒外的野兽是格外的焦躁,每到夜晚十分,便是呈现出一副如临大敌般的姿态。
矿山之上,黑漆漆的矿洞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兽嘴,伴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整个矿洞是瞬间喷出一股满天烟尘。
轻微的震动令得正在沉睡的矿工们是立刻惊醒,顾不得其他,直接是撞门而出,看着已经塌陷了的矿洞,是暗松一口气:“还好,现在是半夜,没人下矿作业,不然又要死人了。”
“是啊,真是侥幸,刚才工头还叫我下去巡视一番,去蹲了一个茅坑,没想到居然还救了自己一命。”一个大汉有些心悸的说道。
“那可不是,走走走,睡觉去了!”
感受着呼啸而来的阴风,众人是打了一个哆嗦,随即一哄而散。
一间间小木屋静静的矗立在矿洞之后,透过纸糊的窗户,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昏暗的灯火。
中年男子身披薄衣,不时的伸手试探着秦默的额头,足足过了好半晌,脸上的愁容是越发难看。
“怎么高烧一直不退?这可不是好兆头。”男人自语,随后紧了紧身上的一层薄衣,犹豫了片刻,最终提着一个灯笼,是推门而出,向着最近的小镇走去。
······
“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划破宁静的夜空,随后传来一位男子粗犷的声音。
“伙计,开门,快开门。”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敲我门作甚!”屋内传来一个极其不悦的声音。
敲门的,正是刚从矿山赶来的张磊,起初他还心存一丝侥幸,但后来发现秦默高烧持续不退,毫无办法的他,只得硬着头皮下山,准备弄点草药,医治昏迷不醒的秦默。
“真是作孽啊,还让不让小爷睡觉了?”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是睡眼朦胧,点着油灯,跌跌撞撞的拉开了房门。
“伙计,我一个孩子发烧了,给我弄点药吧。”张磊见门打开,急忙说道。
“要药简单,十个铜钱!”伙计打着哈欠,伸出一只手来,就准备要钱。
然而张磊却是面露难色,刚才出门走得急,忘了带钱,此刻听伙计一提钱,脸上立刻就露出一副为难之色。
伙计见其面前之人是面露难色,冷笑了一声,“怎么?没钱?没钱还想买药?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滚滚滚,别碍着小爷睡觉。”说罢,就要准备关上房门。
然而,张磊却哪里如此好打发,一只脚给抵住门缝,“这位伙计,您就行行好,出门的时候走得急,忘记带钱了,通融通融,谁没个难处,明儿一早,我就把钱给你送来。”张磊满脸赔笑的说道。
“嘿,还蹬鼻子上脸了?我这里不是搞慈善,没钱就没药。快滚!”伙计一脚踢开张磊,‘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随后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张磊被阻门外,火气顿时就来了,这真他娘的狗眼看人低啊,好话说了一通,竟是油盐不进。
“不行,没药的话,孩子可能就挺不下去。”张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药铺外急的得是团团乱转。
心中却是不断的盘算着,这里距离矿上将近好几里地,来的时候就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倘若现在赶回去拿钱,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自己累是小事,如果耽误了救治秦默的最佳时机,那可不妙啊。
就在自己无计可施时,眼睛一亮,便瞧见不远处的案桌上摆着一把杀猪刀,顿时心一横,走上前去,抽出杀猪刀,径直又来到了药铺前。
“开门,开门,赶快开门。”剧烈的敲门声又砰砰砰的响了起来。
刚脱下外衣准备躺在睡觉的伙计,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娘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扯着嗓子开始大骂:“滚,赶快滚,小爷睡觉了,没时间招呼你。”
然而,伙计的话犹如是石沉大海,门外的人依旧是不停的敲着门,好像不为所动一般,依然大力的敲着房门。
“还有完没完啊?”伙计叨唠着,硬着头皮又穿上衣服,走到了门前,想尽快打发这个身无分文的穷汉。
“咯吱”一声,伙计正要张嘴大骂,然而嘴巴却是张得大大的,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透着幽怨的月色,伙计是面色涨红,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搭在他脖子上,感受着冰冷而又锋利的刀锋,他是一阵的胆寒。
“好汉,好汉饶命啊?”伙计此刻都快要吓尿了,双腿不住的颤抖,不想竟遇到个狠茬子。
“只要把药拿来,饶你狗命。”张磊吐出几个冰冷的字,是目露凶光,他此刻只想拿到救命的药,飞奔矿上。
“好··好!”伙计应允,被张磊架着刀来到了药铺,麻利的从店铺里取出一些药材。
当把药材包好后,张磊冷语问道:“怎么用?记住,倘若有半分隐瞒,你知道后果。”
伙计哆哆嗦嗦的,不敢有半分隐瞒,什么该用水泡,用几分水来煮,用多少药量,是分毫不差的道出。
张磊默默记下,提着几包药材径直出了屋,趁着夜色,快速的绕过几个小道,转眼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愣了愣神的伙计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见其没有半个人影,这才有气无力的才呼喊起来。
“抢···抢劫,抢劫了···”他这一呼喊,似乎引起了骚动一般,纷纷有人从窗户探出头来,见其是药铺的伙计,便是不再理会。
“嘭···嘭”关窗之声传来,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哎,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居然没有一人来帮我,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们。”伙计颤颤巍巍的扶住门框,嘴中依旧骂骂咧咧,殊不知,自己竟然在无形之中得罪了许多人。
······
刚才的一番动静,自然是惊动了躺在小镇上的老乞。
不过,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小镇虽然不至于匪徒泛滥,但这种发生抢盗的行为也是极为罕见,心中一动,翻身来到了事发的房顶之上,把刚才的一幕是瞧得清清楚楚。
本以为是哪家孩子发烧,大人来求取汤药不成,便恼羞成怒抢了药铺,刚开始还想拍手称快。
不过,当他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后,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这不是矿上的老好人,张磊吗?怎么会是他?”老头有些纳闷,见张磊匆忙的朝着矿上的方向跑去。
大叫一声:“不好!”
“莫非是那小子出事了?”老头心中一沉,他自然知道秦默的特殊,倘若一个弄不好,就可能会波及整个矿上。
“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老头看向身下的药铺,眼珠一转,是纵深一跃,来到药铺前。
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敲了几下。
经历了刚才惊魂的一幕,伙计也没了一丝睡意,坐在床头生着闷气,他恨啊,这些可恶的邻居,一到需帮助的时候,都是想着法的讨好自己,而自己呢?在自己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真是世态炎凉。
就在伙计感叹之余,便听见敲门之声,心中顿时大喜,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人缘的,哪怕找个人诉苦也是好的。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刚一入眼,便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正朝里不断张望。
伙计显然愣了一下,本以为是哪个邻居好友,不曾想到竟是个乞丐,而且还是自己曾经欺负过的一个乞丐,莫非是来看自己笑话?刚要张嘴破口大骂,便被老乞丐的话给堵住了。
“刚才是这里被抢了吗?我来看看。”老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而伙计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给感动到不行,真是没想到啊,到头来,竟然是一个乞丐来看望自己,态度瞬间便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是是,快,快,屋里请。”伙计连忙招呼往里请,不过刚走两步,就感觉脑袋传来一道闷响,顿时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来。
“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见死不救之人,给你一记闷棍,算是便宜你了。”老头扔掉手中的棍子,径直来到了药铺。
“让我来收点利息,谁叫你他娘的没事欺负我的?”老头是嘿嘿一笑,打开药铺的抽屉,便开始翻找起来。
寻到几味大补之药,本想转身就走,然而他鼻子一动,嘿嘿的笑了起来。
径直走到了一个陈放花瓶之处,对着一个毫不起眼的花瓶是轻轻一扭,只听见“咯吱··咯吱”的机关启动之声。
一个柜台是缓缓从侧面打开,露出了一个夹层,里面静静的放着三个木盒子,老头嘿嘿一笑,“原来宝贝就藏在这里,小子,这下,你可有口福了。”说罢,黑漆漆的脏手伸向了几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