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棒之所以把梁上的那盘旋着一动不动的蛇身人面的怪物认为是上古的邪恶的妖魔,是因为这东西的历史可比金小棒要久远一些……而且这人面蛇身的丑物在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之后就遁走到魔界,没有再出现过。
相传,这螣蛇之所以从神魔之井遁走到魔界,是因为这丑物在大战的时候看中了魔界的一个罗刹女。
确实,盘旋在这大院主屋梁上的雕像般的物件螣蛇。相传这腾蛇是诸多的神兽之一,也有的说这螣蛇是女娲的宠物,为雄性!
但是这些都无从考证,螣蛇在历史上是有记载,古代的时候,螣蛇是一种祥瑞的象征……与神龟并称,因为也视为那玄武的化身。在《后汉书·张衡传》中载张衡所作《思玄赋》,当中有“玄武缩于壳中兮,螣蛇蜿而自纠”之句。曹操著名诗作《龟虽寿》中亦有“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之句。在宋代宫殿仪仗制式中,有所谓的“真武队”,当中阵容就包括“金吾折冲都尉一员,仙童、真武、螣蛇、神龟旗各一”。然而,另有说法指螣蛇是五方神兽的独立一员,位居中央,色尚黄。
这东西在古代是祥瑞的象征,仅仅是因为它喜欢上了魔界的一个罗刹女,人们就说它是邪物。
从这一点,张宁晏感觉金小棒的骨子里过于传统,而且有那么点私心的存在!
可是,刚刚自己在思雨家门口的时候,分明看到的是一个大白天行走在老巷中的老鬼,并不是眼前的这看起来明明就是雕像的像是图腾的螣蛇……
那老鬼,虽然远距离看不出它是男还是女,但是,张宁晏能够感知……那个站在拐角处阴沉的看着他的是一个男鬼,而且年纪很大的那种……
螣蛇,这物种,要是没有金小棒过度给它的知识的话,在张宁晏的脑子中根本就没有关于这生物的半丝知识来源……蛇身人面。印象中,女娲娘娘不就是这样的一副造型!
正想着,电闪雷鸣间,张宁晏已经飞身到梁上的雕像旁……坐在那螣蛇雕像的身旁,顾不得梁上的那脏兮兮的厚厚的灰尘,居高临下中,视线在这宽大的落魄的庭院中转了一圈……那老鬼的气息明明就是在这深宅中,可怎么也找不出他那具体的踪迹……
一只脚踏在主梁上,另一只脚耷拉在空中,头顶上几寸的距离就是那青瓦……这个位置下,张宁晏能清晰的听见那豆大的密集的雨点打在青瓦上的清脆的响声……
张宁晏并没有在意梁上的螣蛇雕像,在他看来,这腾蛇雕像就像是古代镇宅用的东西……就像古代人喜欢在家门口立两只狮子的雕像一般!
坐在主梁上,看着这深宅的四周……在张宁晏的印象中,老巷中根本没有一处这样的房屋。大多是跟他家一般的那种小小的四合院,有的甚至更小。
透过低矮的老巷的大片的四合院,对面的繁华的高楼尽收眼底……因为雨实在太大,华灯一点点的亮起。雨中的华城,多了一丝那朦胧的缥缈感……阴暗的雨天下的华城,阴郁无比。
看着身旁的螣蛇雕像,默默的出神……
刚刚闪电的时候,腾蛇雕像人面上的紧闭着的双眼好像睁开了一下,张宁晏觉得这是自己眼花!想着,顺手就把右手搭在了那人面的头顶之上……
木制的雕像冰冷刺骨,一如这寒冷的华城!但让张宁晏有点奇怪的是,腾蛇雕像竟莫名的出奇的干净,上面一尘不染……
掌心下的螣蛇雕像木制坚硬,入手的冰冷更像是玉石一般,看起来很是温润。
闭上眼睛,开始寻找着老鬼的方位。
这老鬼很狡猾,悄悄的躲在这大大的宅院中的某个角落窥视着张宁晏的一举一动……
庭院中,有一口荒废的深井……刚刚张宁晏经过它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从深井中传来的一股幽冷,冷冰冰,阴森森……
“你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神化之后的张宁晏有一股凛然的霸气,身上的大大的风衣衬托出张宁晏有种冷酷的俊美……头发上油光水滑,一如电视中他最喜欢的赌神的发型,头发一丝不苟的全然梳在脑后。
把金小棒往肩上一抗,金箍棒太长,划过头顶的青瓦,“哗啦~~~~”一声,有几片青瓦快速的从屋顶上滑落,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
四周,除了“哗啦~~~哗啦~~~”的瓢泼大雨的声音和时不时的几声雷动,就再没听到其他声音,到处一片死寂……
雨水顺着屋檐流在地面上,汇织成一条条的小河朝水晶的方向流了过去……杂草横生的大院,到处断壁残垣,一片荒凉……
“对于你,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就想知道老巷中死去的那女孩子跟你有没有关系,其他我不想知道!”
张宁晏冷冷的,幽绿的双眸冷冷的朝水井的方向看去……从自己的方向看,只能看到那小小的井口,只不过石头堆砌的井口处竟然冒着那丝丝的白光。
那丝白光的气息,张宁晏实在是太熟悉了!就是思雨身上的那五彩的纯净之气的气息……
“……”
井口处依旧悄无声息……
“咔擦~~~~~”
一道闪电从这深宅的正上方划过天际,白光闪耀处,张宁晏眼睛的余光又看到了掌心下方的螣蛇的人面的眼睛突然睁开,精光闪烁……但是,目光深处,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眸光,阴鸷又带着无比的恨意……
只一下,那双眼睛又重新闭上,刚才的一切快的就像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肩膀上的金小棒“嗡~~~~~”的一声,发出那兵器独有的锐利的响声,像是示威一般……金光闪闪的棒身发着那莹莹的金色光芒,上面刻画着的金龙栩栩如生,看起来很是鲜活……就像是随时能挣脱那金小棒的棒体在空中遨游一般。
而脖颈上的小魔铭突然变得异样的安静,悄无声息……
“最后一次,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张宁晏像是失去了耐心一般,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变得极其不耐烦起来。
本来思雨的死让自己已经够躁了,而现在这个看似和思雨的死有关的老鬼怎么召唤都不出来,这让张宁晏不由就怒了起来。
张宁晏的话音刚落,两道黑光出现在深井旁……慢慢的,黑色的光亮变成两团黑色的影子,渐渐的,影子的样貌一点点展露出来……
这两只鬼就是那对夫妻老鬼,之前跟在黄思雨身后想吸了思雨那纯净之气的那两只鬼……只见女鬼紧紧的依偎在男鬼的身旁,低眉顺眼的,在男鬼的怀中瑟瑟发抖……
二鬼一出,天上一个惊雷直接就砸在了男鬼的身旁……只见,男鬼的脚下“滋滋~~~”的冒着那青烟,才一下,就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终于肯出来了!还是两只老鬼……”
张宁晏冷笑出声,嘴边挤出来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两鬼眉心冒出来的那五彩的光芒……
“原来是你们吸了思雨的纯净之气!原来是你们两个……”
张宁晏的声音变得很大,那纯正的不带一丝杂音的声音直直的灌入二鬼的耳朵,震耳欲聋……
“我们……我们……”
男鬼并没做声,女鬼好似很害怕,唏嘘中,缩在男鬼的怀中一时间无法出声……
紧紧的抓住那螣蛇的雕像,恨不得掐碎手心中那冰冷的木头……看到这两只带着思雨身上那纯净之气的老鬼,张宁晏恨不得一棒子敲死他们。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直要忍……思雨的死还没搞清楚,一定要先问清楚才行!
“告诉我是谁杀了思雨?”
冷冷的说着,目光掠过两只老鬼朝思雨家的方向看了过去……
想着思雨的那巧笑盼兮的面容,心疼得快要炸掉……
肩膀上抗着的金小棒一直在嗡鸣着,像是按耐不住那股想一棒子敲死不远处站在雨中的两只老鬼……
“思雨?”
男鬼倒是镇定,看了一眼张宁晏,像是根本不知道面前高高在上的俊美年轻人说的人是谁一般。
手轻轻的拍了拍躲在他怀中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女鬼……
他们两夫妻遇见这孙大圣的神铭拥有者,算他们倒霉!
虽然听那些游荡在老巷中的小鬼们说过,新上任的华城守护者菜的一逼,但是……眼前的这股霸气凛然,看着压迫十足的俊美的年轻人,根本就不像小鬼们说的那般……
光是这气势,已经吓到他们了!
“哼,两个老鬼在老巷中多年了吧……?假装不认识?再问一次,谁杀了思雨?”
张宁晏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之前金小棒在阴山的时候告诉他许负吸了思雨的纯净之气,而现在这样一看,金小棒是误会了许负!
“我们夫妻二人在老巷中做鬼多年,虽说起初一开始了做了些伤天害理之事,但是这一百多年来,我们已经洗手不干,专心修炼!你说的思雨那个小女孩,我们是知道……但是她的死我们确实不知道!”
这两老鬼两百年前被道士所害,二人的尸首被那道士沉在了这三衰七败的穴中,也就是那口深井之中……现在两人修炼到已经可以从那三衰七败的穴中走出来,但是,依旧把那口深井当做是他们两口子的家一般……
老鬼说话的时候,不由的就望了一眼张宁晏右手掌心下的螣蛇的雕像,像是惧怕一般,只瞟了一眼,马上低下头……
“那你们两人眉间闪耀的纯净之气的光芒是从何而来?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坐在梁上的张宁晏注意到了老鬼那飘忽的眼神……
“这个我们夫妻可以解释,我们身上的纯净之气是来自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那女人看起来文文弱弱……”
男鬼紧紧的把女鬼抱在怀中,生怕女鬼有个闪失……雨中的二鬼混混沌沌,身形在雨中被冲刷的快要不见!
但是眉间的五彩纯净之气却独自闪耀着那耀眼的光芒!
“身穿黑袍?”
张宁晏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许负,印象中,许负一直穿着那件黑袍,那件根本取不下来的黑袍……
“哼,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当大爷是吃醋的!”
有点忍无可忍,一个飞身,手中高举着那金小棒不由分说的就朝夫妻双鬼的头上给砸了下来……
眼见着,很快就要到头顶……
金小棒很是激动,这是张宁晏第一次用自己的意念使用着它,这其中的威力,金小棒想亲身体验一番……
金箍棒在空中划过一道闪闪的金光,光芒中像是有无数的光晕砸在了男鬼的身上……
“啊~~~~啊~~~”
男鬼把女鬼圈在怀中,金光全然的砸在了他的身上,那剧烈的疼痛差点没让他魂飞魄散!
控制不住的,惊恐的大声的尖叫着,厉鬼的尖叫声很大,冲破这滂沱的大雨在空中大肆的回荡……
“我可以解释!我……可以解释……求求你!”
只听见女鬼惊声尖叫,用力的挣脱男鬼的怀抱,看着快要砸在头顶的金小棒大声的惊慌的喊道……
“……”
飞身停在空中的张宁晏看着那中年女鬼脸上的慌张的惊恐表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个回旋,收回了手中的金小棒……
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两个中年老鬼,静静的,等着他们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