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槐木棺
黑暗之中,台阶湿漉漉的滑溜,我感觉每一步都是踏在死亡的边缘线上,生动的用形体表述着“步步惊心”这个词的含义。
不知道再走了多久,突然发现前方漫长的阶梯前出现了一层漆黑的东西。
细细打量,那竟然是一整排的木板,架设在对角的石壁之上,这就好像是DNA的两条盘旋向下的基因链中间的那些横杠一般。
春原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古怪啊?”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小声回道,“废话,这破洞哪里不古怪的?”
事实上我知道他想说的是这些突然出现横亘在坑洞之间的木板,不过没有必要给他一一解明,这家伙太笨了,这方面的知识根本没学好,得给他个教训的。
春原就接着说是感觉凉,太邪性。
我都懒得跟他废话,这夏初的夜里地上本来该是清爽的,所谓冬暖夏凉,放在地下的情形就能明白的过来了,现在深入地下也不知道几十公里了,不凉才奇怪的吧。
“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在商量着怎么逃跑?我告诉你们,再废话,一人脑袋上一枪,让你们提前去见祖宗!”一个马仔上前来作威作福,气的春原想要上去咬他一块肉回来。
倒是我还沉得住气,对着他阴森森的笑了笑,抬起脚继续往下走,不过越走这地方就越是古怪,所有人都慢慢的感觉发毛了。
因为顺着狼牙手电的灯光我们发现了在那个支起来的木板上出现了一口棺材。
棺材不是很新,但也不算破旧,漆成了大红色,血红血红的渗人。说实话在这深不见底的天坑里面,一口赤红色的大棺材摆在那里,不要说是身后的好几个半吊子的阴阳师和假和尚性平,就连我都特么的吓了一跳,差点没叫起来。
不过这也只是瞬间的事,身后的阴阳师一族迅速振奋了起来,一个个非但没有再害怕,反而十分兴奋的跃跃欲试。
事实上中日的基本习俗都差的不多,对于棺材基本都是黑色的为主,基本上就没有几个红色的。但是懂点历史的就知道,古人,尤其是大葬的有钱人尤其喜欢的是棺椁,就是棺材外面还套了一个棺材,而且这几层都喜欢漆成大红色的样子。
而现代的人不说火葬,基本都是用一口黑色棺材先装着,我们也习惯叫黑色棺材做薄皮棺材。
薄皮棺材那是真的价美物廉,不过人在里面待的可不长,棺材甚至有时候都能比人先烂了,甚至有野狗都能把棺材扒开,把尸体拖出来啃了。
还有种说法,要是普通人睡黑棺,那就表示安详。要是老人那就是红棺,是寿终正寝的,这是喜丧,要开大宴唱大戏的。
所以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个大红棺材也是有点年头了,可是它的身上却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甚至我都怀疑只要擦擦灰,它甚至比新的还新。
当然,现在都是火葬,谁想偷偷的土葬都要被拖出来烧掉的,政府可不想跟那些泥腿子较这个破劲。
那棺材的用料应该是非常好的,在这个地方虽然没有风,但这里非常的潮湿,跟泡在水里也不会有太多区别,可即使如此这棺材几十年都不烂,可想而知木料得有多好。
“老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春原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回答,“这棺材质地细直,纹理均匀,是槐木做的!”
“槐木?这有什么讲究吗?”结衣忍不住也出了口。
我呵呵一笑,“你见过用槐木做棺材的吗?”
结衣立刻摇头,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玩意需要什么质地。
“俗话说,桑、皂、杜、梨、槐,不进阴阳宅,这些木料既不适合给活人盖房子,又不能给死人做棺材。槐,木边一个鬼,又称鬼木,无形中属阴,可以拴住鬼魂,令它永世不得超生!”我淡淡道。
结衣和春原一起吓了一跳,“这是故意让它们死后也受罪?”
我不动声色的点头道,“所以这里才是邪地、凶地啊。只怕下面的东西更加的可怕。”
阴阳师的家族里一群人摩拳擦掌的,其中一个年轻气盛的嘿嘿嘿笑个不停,直接拿绳子绑在四周的木板上,手脚并用的朝着棺材一点点的过去。
看他们那兴奋的模样,我不禁怒火中烧。
阴阳师阴阳师,顾名思义干的就是沟通阴阳的勾当,我本来以为他们最多也只是渡度阴魂发些死人财之类的,没想到他们还留了一手,直接就干起了盗墓了!
这还真是专业的过盛了,让一个造航母的工程师去设计一艘小渔船。
脑海里,响起了结衣的轻声呢喃。
“怎么了?”我问道。
因为我俩是公用一个身体的,所以身体的感官都是共享,我当然知道她也可以看到眼前的一切。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个棺材上没有水渍呢?”
结衣的话落,我瞬间头皮都发麻了起来,拉着春原悄悄退后两步。
没有错,石壁、台阶还有木板都是湿漉漉的,可为什么那个棺材就是没有水呢?而且还有一点,为什么它可以那么干净,多少年了还是崭崭新的。
这说不过去啊!
唯一的说法就是————有人,不,或者说是有东西在维持这它的整洁!
听说过常年无人居住的房子反而比有人居住的房子更干净的故事吗?那是因为,有些厉鬼是非常喜欢干净的!
换句话说,那口棺材的主人……
猛然的,高桥次郎坊也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个细节,猛地招手道:“快回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在下一刻的刹那间,只听一声卡擦声响,接着就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好好的木板直接断成两截,那个贪心的家伙连带着绑在腰间的绳子一起坠落万丈深渊。
这个无底洞压根就不知道尽头,我们只听着那荡气回肠的惨叫声长长回荡在天坑之中,最后的声音还有余音的样子,压根就不是突然间截断声音,而是没能换气继续叫了……
三分钟。
我们一群人整整停留了三分钟,可依然还是没能听到坠落的声音,反而时不时的还传出他那尖锐的惨叫声,虽然已经很遥远了。
我心中突然有一股不妙的预感。
高桥一族的人脸色都十分难看,又仔细观察那口棺材。
木板都折了,但它竟然还稳稳的悬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