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还有规矩吗?本座一定将玄洲仙境发生的事上报明神宫。”商洛确实看不下去了,他这个玄洲仙境七品文修再不过问,不如回柴神道得了。
“宗主区区一个仙境七品文修,品级低微,如何上报明神宫,那可不是你做的事。宗主只需将自宫道宗修士所为罗列,上报给滨州神境文修官衙,何必自己打头阵?”梅作风出面提点商洛做事要慎重。
商洛想了想,也对,何必做愣头青出头鸟,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人顶着。何况自己也不愿打头阵,正乐得如此。
“大总管高见。”两人正说着话,堂外响起了鼓声。商洛一听是挂在官衙屋檐下的门鼓,知道有修士喊冤告状。
“何人喊冤?”商洛心里正不痛快,这谁这是?这不是给他添堵吗?
“小人这就去探明。”门外的执更修士应了一声。
文修官衙门外的门鼓不是随便擂响的,如果不是为了侦案或破阵,无端击鼓,惊扰视听,是要被打棍子的。很快,执更修士跑进签押房道:“大人,是鸣冤告状的,仙境内发生了命案。”
商洛一皱眉道:“哦?带到二堂,本座亲自审问。”回头对梅作风道:“先把自宫道宗修士的事放一放,人命关天,还是先审理案子吧。”
梅作风点点头,二人快步走进官衙二堂。进了暖阁坐定,执更修士带来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修。商洛一看,认识,就是被自宫道宗修士强占了坊市大街店铺的老板陈定。
陈定走进堂里扑倒在地,磕头撞地,咚咚直响,额头顿时撞破,鲜血直流,二堂青砖地被染红了一片:“文修大人啊……”陈定一脸的悲愤,嚎啕大哭,说不下去了。
商洛让执更修士把陈定扶起来道:“别急,慢慢说,本座为你做主。”
陈定语无伦次地哭诉,商洛一时没听明白:“陈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光哭有什么用,说清楚是什么冤情。”
陈定慢慢停止了哭泣:“大人啊!老夫是坊市大街法衣店铺的掌柜的,老夫被自宫道宗修士强行赶出坊市大街的店铺后,就住在一间破旧的宅子里。今天早上老夫找自宫道宗的修士讨还公道,被其手下赶了出来,没想到……”说到这儿,陈定又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商洛只有出言安慰,让陈定平定心情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回到旧宅,女儿被侮辱至死,道侣悬梁自尽。都是那帮畜生干的好事,老夫转眼家破人亡,大人!大人!为老夫……”
商洛听不下去了:“刘胜,速去陈定旧宅保护现场,本座随后就到。”说完打出一块玉牌,刘胜接牌快速赶出城,赴陈定旧宅,封锁消息,以防突变。
刘胜带人离开官衙去玄洲仙境城外保护现场,商洛才放心的继续询问陈定道:“你能确定是自宫道宗手下干的吗?可有人证?”
“大人,除了那帮恶修,还有什么人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邻居说今天上午只有自宫道宗的手下到过老夫的旧宅,看到的人很多,都可以作证。”
商洛仔细地观察着陈定,看出陈定不像是说谎,没有人能用自己道侣女儿性命的代价来栽赃。可那帮自宫道宗修士赶走陈定后,为什么会来个釜底抽薪,赶在陈定回家前,大老远跑出城把陈定的老窝给端了,不合情理啊,此事定有蹊跷。
“陈定,先节哀,随本座勘察现场后,本座会为你做主。”商洛让梅作风带上勘察现场的法器,快速出了官衙,祭出法剑,一点遁光,带着梅作风和一帮执更修士迅速出城赶赴陈家村。
来到陈家村陈定旧宅时,刘胜已经将陈定旧宅包围控制,邻居都被看押在各自的家里,其他无关的人都远离现场,在一边议论纷纷。
商洛在旧宅前收起遁光,落地后,径直进了宅子。陈家定旧宅是栋一进小院子,门口站着手握法器的执更修士,宅子修建的很紧凑,紧挨着邻居的院墙。商洛走到敞开的门厅,进了堂屋。
“大人,尸体就在那边。”执更修士指引着商洛走到堂屋北面,没见到尸体。
“尸体在哪?”
“就在楼上卧室里。”
上了楼,走进陈定的卧房,见两具尸体用被子盖住,只露出脸。商洛不用抬头就看见房梁上垂下一条白绫,知道是陈定道侣上吊用的。商洛正要抬腿走向尸体,却被梅作风拉住了衣袖。
“宗主,不要慌,先仔细看看屋里的摆设。”梅作风好像对勘察现场经验十足,此时肯定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暗中示意商洛勘察现场要仔细。
商洛仔细一看,才猛然发现,从堂屋到二楼卧室家具的摆设都很整齐,桌椅没有因为发生命案有所移动,也就是说现场没有发生挣扎斗法的痕迹。
难道陈定回到家,发现道侣女儿暴毙,还有心思收拾房间?不可能啊?那为什么没有移动杂乱的痕迹?梅作风不愧是勘察现场的一流高手,稍加提点就让商洛发现了疑点。
商洛又左右仔细看了一遍,没再发现可疑之处,便走到床前,掀开被子,看到了大小两具光着身子的女尸。
商洛低头细致地查看陈定道侣脖子上的勒痕,勒痕细长,一直延伸到脖子后。商洛用手把尸体的头部抬起来,看了一眼脖子后,转身抬头看着梁上的白绫,点了点头。
陈定道侣脖子上的勒痕显然不是上吊的白绫勒出来的,谁见过上吊尸体脖子上的勒痕会勒到脖子后?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陈定说了谎,他为什么会说谎呢?
“陈定,你回家的时候,这屋子里是什么样子?”
“老夫的道侣吊在房梁上,小女就死在床上。”
“都没穿衣服吗?”
陈定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穿。商洛心道:陈定又说谎了,一般女修寻死前绝不会让人看见自己光着身子上吊,任何人上吊都会穿着衣物。光着身子上吊,那不成了死不要脸了?就算陈定的道侣死不要脸,那也应该把女儿的衣服穿上吧?这命案的疑点太多了。
商洛刚想质问陈定,又被梅作风拉了衣袖,又怎么了?难道梅作风还发现了别的疑点?
“宗主,先询问一下现场的目击证人吧。”
商洛随着梅作风下了二楼,心里存了很多疑惑。等别人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梅作风低声对商洛说道:“宗主,这命案显然是一场栽赃案,陈定心里很明白,可宗主心里一定不明白陈定为何要用道侣和女儿的性命栽赃。其实宗主也不需要明白,先看看被栽赃的是谁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