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丁,世道险恶,怕你敌不过官府弹指一挥间呐”元世欺咳了几声,关于官府的事情,他可比晓丁知道的多了去了。
“我还要守孝3年,还有3年,3年……”晓丁红着眼睛说。
“我怕你守不了!”突然,旁边火光四射,冲出十数个带着刀拿着火把的人,一个骑着马,戴着官帽的人指着晓丁说。“把这个余孽给我拿下!”
“且慢!”元世欺大喊一声
“你要作甚!”那个当官的一愣,以为遇上了大人物,但是转头一想,不可能啊,便对着元世欺又显出官威来了。
“圣人有云,守孝三年,尔等是要违背圣人了!”元世欺站起来指着那个当官的大骂“狗官,回去多读几年书吧!”
“那你是要忤逆当今圣上咯!”那个当官的气的不行,对着他两大骂“妖言惑众,给我拿下这两个反贼”
“艹!”晓丁热血方刚,杀父仇人在这里,他又无牵无挂,大骂一声就拔出他平日里打猎的两把短刀冲了上去。
那些带过来的捕快估计都是平日里欺压百姓习惯了,抓捕的也都是那些被官府一瞪眼就吓的腿软的刁民,那里见过敢反抗的人,所以晓丁一冲上来就全蒙逼了,被晓丁一刀一个杀了两个才反应过来,赶忙拿刀包围晓丁。
“唉”元世欺看拦住晓丁也没用了,干脆轻叹一口气“随你便吧林晓丁,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就捡起一块石头,箭一般的冲上去,砸死一个被晓丁吓的分神的捕快。
“快,快杀了他们”看见手底下的捕快一下死了3个,那个当官的有些慌了,马也被拉的不时后退。
现在有4个捕快围着晓丁,2个对着元世欺,情况对晓丁不利就对了。
“纳命来!”一个身强体壮的捕快反应过来后挥刀向晓丁劈去,晓丁看不能闪避,拿刀一挡,虎口被震的发麻发麻,刀也抖的差点握不住了。
然后,那个捕快又用力砍了一刀,晓丁又挡下,和他僵持着。
至于剩下的捕快,他们看晓丁被限制住了,一个个也露出平时仗势欺人的架势,跃跃欲试,企图杀掉这个反贼来升官发财。
这时,其中的一个捕快急于表现,一刀向晓丁劈去。
棉软无力的一刀,朝着晓丁的头上劈去。
虽然晓丁只是一个偶尔打猎的农家子弟,武艺的确是比不上那些科班出身的捕快,刚刚也是靠着侥幸才杀了两个,但是这捕快也太差了吧,谁都知道这种情况应该一刀刺过去,用劈的只能说明你是一个垃圾,而且那一刀棉软无力,若是砍中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从这一刀就能看出,那个捕快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怕不是平日里被拖垮了身体,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垃圾。
果不其然,晓丁非常轻松的侧身躲开了那一刀,然后一脚蹬在那个捕快胸口。
那个捕快一下倒地了,也印证了刚刚晓丁的想法。
晓丁一看有戏,这边也突然用力,挣脱开了那把抵挡的刀,几个箭步就往刚刚那个捕快倒下的地方窜去,其他捕快还没反应过来,晓丁已经钻进草丛里头,借着地形跑路了。
“追!”除开倒下的那一个,其余的捕快都去追晓丁了,非常明显,追晓丁的工作量更低,因为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尽力追。
这边的元世欺看晓丁跑了,微微一笑,躲开两个捕快的刀,地上一滚,起身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这些废物一样的捕快,在他看来,真的是没有多大的威胁,反而看上去像是给他送死的。
“快,快拿下这反贼,本官先行离去,回去调集人手。”那个当官的看到世欺没死,还拿起了刀,吓了一跳,骑着马就跑了。“你们要牵制住他啊!”
要是带着捕快回去,他的乌纱帽怕是要不保了,这种临阵脱逃的事情可对他的仕途不利。
“真是狗官呐。”元世欺愤愤的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眼睛微红,杀气也露了出来。
当年他表妹案件,就是这条狗官审的。
“反贼,我要你狗……”一个举着刀的捕快话没说完,就被世欺一刀捅进心窝,干脆利落。
然后世欺反手几刀砍向另一个捕快,钢刀上下翻飞,刚开始对方还能勉强招架,但几刀之后,就被世欺划花了脸,然后横向一刀,直接封喉。
如杀神一般,元世欺双眼红通,没有泪可以流出来,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
杀了两个捕快,元世欺面无表情的看着刚刚被晓丁一脚踹倒的那个和孬种一样的捕快。
“啊啊,别杀我,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那个刚刚被晓丁踢到的捕快原本还想趁着人多反抗,但刚刚想站起来,就看到世欺把其余两个捕快杀掉,吓的他就彻底放弃了反抗的念头,企图通过世欺的怜悯来保一条命。
“面色蜡黄,目露淫光,怕不是每日沉迷女色”元世欺看了看那个捕快,就像看着一头只有一口气的猎物,对他的评价,也和评价一头猎物的大小一般。
那个捕快被吓的一愣,他不知道元世欺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说的一点没错,他确实是每天都泡在青楼里头,在抓捕之前他才刚刚和一个妓睡了一觉。
“为什么做捕快?”世欺看着一脸样的捕快问他想知道这么一个满脑子邪念的捕快到底在诚实这一方面是不是也是无药可救。
而那捕快却心想有戏,脑子一转说“为了百姓安危,国家社稽”虽然极其不靠谱,但总比说为了钱为了权来的好一些吧,说不定元世欺一傻逼就把他放了呢。
“为了百姓安危,那为何不杀我,按照律法,杀害公职人员,我理应该死,你为何不拿刀杀我?”元世欺大声说了出来,把那个捕快吓的不知道如何回应。“口口声声说为了国家社稽,为何不杀我这个反贼!”
“这,这个……人嘛,要宽容。。对吧。。”那个捕快不仅尴尬,而且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只能支支吾吾的打着哈哈。
“记住了,你当捕快,上对天子,下对百姓,无论对方与你差距如何,应当以生命相搏,换取正义!”元世欺掷地有声。“这才是正义,才能死而无憾,才能在阎罗殿里头大声说你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知道吗!”
那个捕快倒是松了口气,这样的话说出来自己是免死了,既然死不了了还和他屁话这么多干嘛,然后他嘴上敷衍着“您说的是。。”,但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不拿刀与我一搏!”元世欺将刀尖对着那个捕快“记好了我刚刚说的话,带着那么几句话去投胎,记住了,下辈子,别当捕快,你不配!”
说完,刀锋闪过,一刀封喉,那个捕快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没了气息,眼里头闪着的,是疑惑和不甘,一只手里,握的是临死前才想反抗的刀。
元世欺长出一口气,终于算没有危险了虽然捕快垃圾,但是毕竟还是捕快,他要是一不小心,也会死啊
然后他顿了一下,把这三个捕快身上的靴子各个试了一遍,挑了一双合适的穿上,然后把每一个捕快都摸了一遍,摸出了有近五两的碎银子,在手里掂量几下然后揣兜里了,最后用布条把靴子缠了个严严实实,直到别人看不出来是靴子为止。最后还把一把刀裹在衣服里,匆匆赶回家,家里可还有一个弟弟呢,他现在可是带罪之身,得赶快安排弟弟的事情。
……
真是嘲讽,晓丁的曾祖父老实一辈子,上对天子皇上守法,下对乡亲父老无愧,却穷了一辈子,临老了才捡到一两银子得以娶媳妇传宗接代。
祖父一辈子行的端做得正,却还是要靠一个犯人救济才能娶到媳妇生了晓丁他爸。
父亲也是,要是老老实实的在家种田,不去二傻子家看热闹,不把那个失忆的女子骗回家,也不会有林晓丁。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天下提倡的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满足不了,甚至还得靠坑蒙拐骗来换取香火的延续。
晓丁一边逃一边想,现在的他,正站在一棵树的顶上,他在这里打猎多年,虽然不说是每个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这里地形的熟悉程度还是那些初来乍到的捕快比不了的,所以,晓丁根本不怕捕快会追上来,就算追上了又如何,也抓不到,甚至都找不到他。
“刚刚还看见他跑进来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一个捕快抱怨“见鬼了,他娘的”
“算了算了,别找了,一个刁民罢了,咱们还是回去睡觉吧,大晚上的刚要和媳妇休息呢,就被叫了出来,真是。”另一个接话“而且刚刚老三和老四也被杀了,我可不想这么早死”
三个捕快全然没有把晓丁放在眼里,甚至没有想过那俩个被晓丁杀掉的同胞,满脑子都是混日子。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晓丁不用和他们对上了。
那三个捕快谈论了一会,除了那个块头较大的捕快在附近转了几圈以外,剩下的两个全然没有找的意思。
“走吧,没有”那个大块头轻叹一口气,然后和两人一起走了。
晓丁看了一会,确定走远之后,他才跳下来,小心翼翼的回到刚刚父亲的坟前。
非常明显,刚刚那几个捕快直接回去了,没有经过这里,地上的尸体还在那里。
“父亲,晓丁不孝,不能为您守孝,希望您在天之灵不要怪罪,日后晓丁必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说罢,晓丁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
其实晓丁心里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光宗耀祖了,他选择的这条路注定要和光宗耀祖背道而驰。
和元世欺一样,晓丁把靴子试了一下,选一双,然后用布条缠好,然后摸了一遍捕快,发现没有钱,只好用衣服包一把刀,往世欺家跑去。
可能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晓丁对待这种事件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至少知道要把靴子包起来防止别人怀疑,知道元世欺杀人之后肯定会往家里跑。
不一会,就到了世欺家,和世欺一商量,元魁去投靠远房亲戚,而世欺和晓丁只能逃。
收拾完东西,晓丁一把火烧了家,世欺也一样。
元魁向着村口走去,而世欺和晓丁,则向着山里去,过了山就是临县,他们要跑的越远越好。
才刚刚进山,晓丁就直接瘫在地上,第一次杀人的负罪感,紧张,害怕,全部一股脑涌上来,晓丁支持不住,直接倒在地上。
相比之下,世欺倒是冷静一些,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把晓丁拉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然后生火,把原本要和林父一起吃的兔子抓出来烤。
肉的味道很香,农民几乎是没有机会吃到肉的,对于他们来说,肉比什么诱力都大。
晓丁也不例外,虽然他会打猎,开始打猎这种东西又不是天天都有,而且为了家用和传宗接代,他的猎物大部分都是拿到村头二傻子那里换粮食,自己吃的机会很少。
对肉的渴望盖过了晓丁刚刚杀人的后遗症,他爬起来,抓着兔子,在热气腾腾的肉上大快朵颐。
世欺看着晓丁,没想到自己隐忍多年,最后还是要踏上这条不归路。
他不知道是不是对的,虽然刚刚杀捕快的时候很起劲,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又有点后怕,而且刚刚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能把刀耍的那么好,自己之前并没有怎么学刀啊,在杀捕快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砍和挡,十分自如,可能是潜力吧。
吃完兔肉,带着满心复杂的心情,和对未来的担忧,元世欺和晓丁,入睡了。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官府,已经乱套了,不是因为他俩,而是知府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