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灿茗的话音落下后,门外的齐皓不禁缩了下身子,忧愁的看了一下门内。
在这之前,他便见过刘灿茗,两人有所接触,也深知老太太的厉害。
也正是为此,齐皓所以才感觉更是担忧,隐约中感觉到宋北承怕是身不由己了。
和他有着同样担忧的,还有站在原地没动弹的颜子希。
她将刘灿茗刚才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也更是明白刘灿茗是什么意思。
原本放松着的身体因为她的出现而紧张的绷紧,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时,已经在门内的宋北承反手便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仿佛将她和齐皓两人都隔绝在外,宋北承决定独自面对。
见状,颜子希转过身去看齐皓,只见他无奈的耸肩,一副大难临头的紧迫感。
随后两人就像是达成默契般,同时朝着各自的办公室走去。
颜子希的所有注意力当然都集中在了那儿,她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关注着里面的情况。
宋北承站在门口,站定在那儿并未朝刘灿茗走去。
两人对视过后,刘灿茗收回了目光,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和沈萱的婚约公布了也好,双方家庭正好能见面洽谈下婚礼的事。”
刘灿茗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着,那话语就像是在通知他一般。
宋北承自然不会就此妥协,“恕难从命,我不会和她结婚。”
他的回答也好像早就在刘灿茗的意料之内,在她听到这回应时显得很是淡定。
刘灿茗的目光随后便看向了透明的玻璃墙,正好和关注着他们的颜子希对视上。
四眸相对时,颜子希被她那强势的目光震慑,吓得急忙收回了目光,拿过了一旁的文件低头看着。
瞧见她如此反应,刘灿茗的嘴角露出讽刺的一笑,然后问宋北承,“理由呢?”
“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伯格公爵的处境您应该比谁都更清楚。”
宋北承直奔主题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可却丝毫都没有将刘灿茗打动。
她的眸光淡然,语气也同样平静的反问,“利用又如何?这婚约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互相利用,不是吗?”
刘灿茗如此坦然的承认,甚至也没感觉哪里有问题,让宋北承感觉莫名的不爽。
他皱着眉不悦的看向刘灿茗,却发现她脸上满是波澜不惊。
不等他开口,刘灿茗便继续说:“对于你的前程而言,联姻有益无害。你的权势、地位,所有的一切都仅次于皇室。”
“我不在乎那些,奶奶……”宋北承企图转变她的想法。
然而,刘灿茗却再次打断他,“可我在乎。”
“……”
宋北承被她说得一时无言以对,刘灿茗那双犀利的双眸紧盯着他,“家族几十代人,没有一个人不在乎。你的荣耀,便是整个家族的至高无上的辉煌。”
听到刘灿茗强调着这些他最为讨厌的事,宋北承眸色中透露着越来越多的不悦。
双方僵持不下,谁都不愿妥协。
对于这样的现状,两人也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宋北承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那凝重的表情显示着他的决心。
最终,刘灿茗打破了两人的沉闷,“这次的新闻,你休想压下去。”
听她这么说,宋北承不悦的看她,“所以……是您故意的?”
刘灿茗没有回答他,只是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胡闹了这么久,总得收场。”刘灿茗一字一顿的说着,一步步不紧不慢的走到宋北承的身边。
最终,她放慢了脚步站定在他的身边,说:“除非,你不想见你母亲了?”
“……”沉默着的宋北承被她的这一句触动,怒火一点即燃,“威胁我?”
“威胁又如何?”刘灿茗的脸上写满了平静,一副将宋北承吃得死死的样子。
“你别忘了,只有我才能提供给你她的讯息。”
刘灿茗所说的每句话里,字里行间中都透着不置可否,尽管年迈,但身上的气场足以震慑。
“若不想抱憾终身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坚持己见的后果,我就不说了。”
留下这一句话后,刘灿茗便不等宋北承回应,苍老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开门后拄着拐杖离开。
站在原地的宋北承因为她的这话,表情满是不悦和愤怒。
他没转身去送刘灿茗,只是听着她的脚步伴随着拐杖的声音逐渐远去。
在刘灿茗离开之前,她那双犀利无比的眸子,也从颜子希所在的办公室里扫过。
一直在偷偷关注着的颜子希,再次撞见那双像是要吃人般的目光时,不禁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跳都好像为此骤停了几秒。
刘灿茗收回目光后,从颜子希的视线中离开,独自乘坐电梯去往地下停车场,保镖们都在下面等候着。
谁都没想到,今天发布的新闻居然会是刘灿茗一手安排的。
她这么做,无疑是在肯定沈萱的地位,以及促进两人的婚约达成。
宋北承这下子恐怕真的没有这么简单就能全身而退了,毕竟……那是刘灿茗,是他的奶奶,德高望重权力无限,是他的亲人也是棘手的对手。
颜子希为宋北承捏了一把冷汗,看向了总裁办公室,却发现他一直都站在门口,背对着她。
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是何,但能感觉得到,宋北承为此烦恼着。
……
刘灿茗来到别墅时,前面有两辆军车开路,后面又有两辆军车护卫,这样的架势驶入别墅,让全家上下的佣人都大开眼界。
刚接到消息的刘姨让佣人们都在家中一字排开,等候着老夫人的到来。
如此盛大的排场,让家中的佣人们都倍感压力,一个个都紧张的咽着口水。
在这之前,她们都没见过刘灿茗,更不了解她是何种脾性。
在管家的陪同下,刘灿茗拄着拐杖从车上下来,一步步走上台阶。
整个别墅上方都像是笼罩着一层阴云,分明是阳光照射的白天,可在屋内的人们却感觉到了冰冻三尺。
“老夫人……”
刘灿茗刚一出现,佣人们便异口同声唤了一声。
而刘灿茗却没有回应,目光冷冽的扫过,最终落在刘姨的身上。
“管事的?”她语气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冬日里的风,像刀子一样可怕。
“回老夫人,是的。”刘姨恭敬的回应。
刘灿茗收回了目光,而后走向客厅的沙发,又对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过来。”
那命令的口吻中透露着的弑杀,让身边的佣人们都不禁为刘姨捏了一把冷汗。
很显然,好日子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