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沉香居的后堂。
沉香居的后堂没有前堂那般繁华,可能是因为很少会有人到后堂,所以装饰不多,倒是别有一番禅意。
夜七娘平日里也不怎么来后堂,只是什么时候沉香居来了一些重伤,或者特殊身份的客人的时候,夜七娘才会到后堂,但是从来不准别人进入。
所以沉香居的后堂一直成了一个谜。
江湖上传闻,后堂中供着一尊祈愿心想事成的大佛,也有人说着小道消息,说沉香居的后堂,是这些美艳舞女梳妆,洗浴的地方。当然,这些揣测传闻都是假的,没有人知道沉香居的后堂有什么。
这日,就是楚闻天和昕昕逃走的这日,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夜七娘的情绪很暴躁,一点都不好,虽然江湖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大老粗,不怎么擅长于灵巧地观察别人的眼色,但夜七娘皱紧了眉头,整张脸肃穆地像是从来不曾生动过,那些客人们便也不再起哄着老板娘喝酒,或者跳个舞什么的了,甚至夜七娘走过去,所有人都会很自觉地给夜七娘让开道。
夜七娘进来后堂。
夜七娘深呼一口气,按照惯例,只有夜七娘一个人可以进来,所以夜七娘一下站在空旷的房间中,总是有先给自己沏一壶茶,喝完茶再去做该做的事这个习惯,但是今天夜七娘显然不如平日里沉稳,没有心情再去喝什么茶,直接走向后堂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巨大画作面前,使劲拉下一旁的拉画,画幅缓缓升上去,后面竟然有一道暗门。
夜七娘松开拉线,拍拍手,推开暗门走了进去。
暗门后是幽暗潮湿的甬道,但是不是很长,只几步便走了出去,甬道后面,是几间屋子。
听到身后有人走路的声音,坐在屋子正中央的人却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地拿着一堆木块木屑,还有锯子什么的这些工具,低着头专心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夜七娘?”夜七娘不过是刚站到屋子中,那人便呵呵一笑,说,“又有什么事了?”
夜七娘记得自己刚开始还问过这个人,为什么每一次都那么肯定站在身后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人,那人总说,沉香居的后堂若是有除了夜七娘以外的人进来,那整个沉香居拦不下的人,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夜七娘气冲冲地几个大步走到那人面前,坐了下去,那人抬起头来,白发苍苍,却是满脸和蔼可亲,看到夜七娘这个样子,便放下手中的木块,拿袖子擦擦脸:“能把夜七娘气到这种地步,看来不是一般的人啊。”
夜七娘点点头:“公良大侠不知,这一回,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人。”
公良风本来一直乐呵呵的表情,在听到夜七娘的话语之后,立即也跟着肃穆起来,收敛了所有的表情,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夜七娘的眼睛,夜七娘扇动着自己长长的睫毛,顺便还伴随着轻微地点头,肯定了公良风的想法。
“真的是……”公良风得到夜七娘的肯定,有点诧异,还是又问了一遍。
夜七娘叹口气:“我也没有想到,但事实就是如此。”
“糟了,糟了!”公良风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像是在责怪自己一般:“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有可能认识呢?”
“公良大侠,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也没有任何可以补救的方法,看来,又要掀起江湖武林的血雨腥风了。”夜七娘站起身来,“还望公良大侠在此处好生待着,待合适的时机,公良大侠可能就到了重出江湖的时候了。”
夜七娘说着吧便转身又走入甬道,同夜七娘来时公良风,没有回头望一样,夜七娘走的时候,公良风仍然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些杂乱的木块和木屑,不同的是,这一回公良风没有想要锯木头的心情。
楚闻天,是谁不好,偏偏是他?
公良风重重地叹口气,甬道中的夜七娘也重重地叹口气。
离沉香居最近的客栈中。
已经是深夜了,客栈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了,昕昕却走了出来,站到了隔壁楚闻天的房门口,几次抬手想敲门,又犹豫着放下,这样抬起放下来回往复好几次,在最后一次昕昕紧咬下唇,下定决心抬起手要敲响门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
楚闻天看着站在自己门口,抬起手的昕昕。
“你……你干嘛?”楚闻天被吓了一跳,问道。昕昕没有反应过来,手还悬在空中,好尴尬啊,昕昕只好讪讪地笑了笑,支吾着解释道:“那个……睡不着,想着楚大侠也一定没有睡,刚好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楚大侠,便过来看看。”
“哦,是这样啊。”其实楚闻天是睡了一会儿起来了,正想出去透口气,却不想碰到了昕昕,便揉了揉眼睛,侧身让昕昕走进自己的房间之内,没有发现昕昕的有点不自然。
昕昕平日里活泼开朗,和楚闻天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却是在这个时候有些扭捏了。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