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侠。”楚闻天试探地问陈而立道,“你我可是之前见过?”
陈而立摇摇头:“楚兄多想了,我说过好多次了,只不过是慕楚兄这江湖武功第一的名,前来寻着切磋切磋而已。”
正说着陈而立便把手中的长棍打了过来。
楚闻天后退几步,下意识地只轻轻一抬手向外一推,长棍便被劈成两半,而且没有再借着人格的惯性,两半一起直接掉落在了地上,断茬处齐整地像是被利刃划开一般,两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段断棍上,然后又同时以相同的惊诧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
陈而立惊诧的是,楚闻天的武功竟高强至此,要知道这个,绝非一般的内力深厚就可以做到的,别说陈而立,恐怕是在江湖中备受尊重的公良风,都没有这样的内力。
楚闻天惊诧的是,自己居然可以办到这个地步,要知道,楚闻天向来都是随心随性,随意地出招,只要能遏制住对方就可以,所以江湖仲裁有传闻说楚闻天从来不轻易出自己的终极武力,但事实上,楚闻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终极武力能有多厉害,只是带着骄傲的神色,接受别人的赞扬罢了。
而自己方才也是很随心随性的下手一推,便将这么粗的木棍劈开,更何况,这根木棍还带着来自另一个武力不浅的人的内力,而且处理的如此迅速利落,当真是让楚闻天自己,都难以接受。
“看来,楚兄当真是有很多隐藏着不肯用出来的武功啊。”陈而立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了,便一边向后慢慢退着,一边对着楚闻天抱抱拳,“这次切磋,当真是值了,先告辞一步。”
说着便脚尖暗暗着力,又瞬间向上一弹,几乎是在树丛中急速地穿梭,很快便跃离了楚闻天的视线。
楚闻天站在原地,他甩甩自己的手臂,又扭扭自己的脖子,并没有感觉任何来自打斗之中的疼痛,甚至不舒服的感觉,而是觉得通体舒畅。
楚闻天叹口气,他隐约地觉得这个所谓来切磋的,肯定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借口,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阴谋,楚闻天突然有点儿担心,他不禁和自己在沉香居内莫名其妙就被人堵住围攻这件事联系起来,这叫做……试探吧?那他们这些人是要来试探自己什么呢?当真只是单纯地看看这个江湖第一的名号是否属实这么简单吗?
那自然不是,就算是楚闻天这个习武之人,也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但若是背后有人,那应该是和沉香居的人是一伙的吧,不然也不会知道自己会路过这里。
按这样来说……“昕昕?”楚闻天的心提了起来,在沉香居的时候,承昕昕的搭救,自己才逃过了那一劫,若是这些人都是一伙儿的,那昕昕岂不是也有危险?
楚闻天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京城,已经不过几里路远了,甚至都能感受到这几日京城内七殿下要成亲的大婚的气氛。楚闻天握紧手中的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转身朝着背向京城的方向走去。
楚闻天要去找昕昕,他这样告诉自己,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因为救了自己而惹祸上身。
但事实上,即便是当时在沉香居那一次,昕昕没有救自己,她也逃不过这次的劫难。
因为这个劫,本来就是因着他俩一起而存在的。
只不过没有人像江不允一样,可以一直以一种站在世界之外的视角活着,一个人孤独地站着,身边没有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只是以这样的方法去看着历史的前进,相爱之人的残杀。没有人像江不允一样,楚闻天也同样地,即便是有不属于这世间的豁达豪爽,但也终究逃不过自己身而为人的宿命。
所有人都站在宿命里面,好奇而又激动地想要触碰到更多,却只都是轻轻一触碰便立即收回手,然后又接着鼓起勇气,又接着想要触碰。
兜兜转转,历史长河这么多年的浩荡时光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的。
走在去找昕昕的路上的楚闻天,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