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西池向谢博琰行礼。谢博琰一回头见是西池,便免了西池的礼:“西池?来的正好,本王正想问问你,夫人今日里可吃得甜腻?有几个她平日里最爱吃得点心,本王觉得有点甜腻了。”
“殿下这是……要给夫人选些点心送过去?”西池明知故问,心中却在感叹谢博琰对江不允真好。
“对啊,夫人喜欢吃什么,本王最清楚了。”谢博琰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中尝尝,像个孩子一般得意地笑着。厨房里的厨子,侍女什么的,还是第一次见平日里冷着脸皱着眉的谢博琰,尝着点心笑的开怀,脸上的线条也变的柔和起来,如迟来的春日般温暖和煦。
西池想想:“殿下,西池有个建议,不知道殿下能不能采纳?”
“哦?”谢博琰放下手中的额糕点,挑眉向西池看去,“说来听听?”
“我家夫人呐,平日里吃这些点心都有点腻了,不如殿下换个花样。”西池思索思索道,“殿下可以亲自给夫人做点心啊,又有情又有意思。”
西池自然知道谢博琰给江不允送点心,定是像求得江不允的原谅,这般亲自动手的情意,想必夫人也会接受吧,西池有一种要卖了自家夫人的感觉。
谢博琰有点为难:“这个建议甚好,只是……只是本王从来不曾做过这些。”
“这样不就更体现出殿下的歉意真挚了吗?”
谢博琰觉得西池说的有道理,又觉得西池毕竟是江不允的贴身侍女,还是个女孩儿,一定懂江不允心中所想,所听西池的建议准没错。
可谢博琰哪里做过这些?只得让做点心的师傅来教。
所以晚上江不允看到谢博琰提着点心盒子在房间内坐着等自己的时候,以为又是平日里谢博琰想要讨好自己的时候,送的那些点心。
看到江不允回来,谢博琰便笑着站了起来。
这些日子谢博琰不回来,这突然一下子在家里等着自己,江不允倒有些不习惯了。
“夫人,你可回来了,看本王给你带了些什么好东西?”谢博琰指指桌子上的点心盒子。
江不允有点无奈的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城府极深的皇子,对讨好女生这件事却一点都不上道,先不说之前给自己送过多少一模一样的点心,连盒子都不带换的,还每次都要自己猜。
更无奈的是,江不允每次都要装作猜不到的样子,还要装作很开心很喜欢吃得样子。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点心吧?”江不允换上了满脸期待。
谢博琰朝点心盒子努努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博琰又在耍什么鬼花招?江不允疑惑地揭开点心盒子的盖子,盒子中歪歪扭扭地摆放着乍一看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面团?
江不允抬起头来看谢博琰。
谢博琰期待地看着江不允,却见江不允一脸不可置信,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是本王今日亲自做的。”加重了‘亲自’两个字。
“啊?”江不允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博琰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声音更低了:“是本王亲自做给你吃的点心,虽然做的有点不太好看,但是希望夫人可以喜欢。”
江不允勉强地笑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点心,谢博琰又加了一句:“是本王的一片心意,很难做的,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江不允将点心放在嘴中,细细咀嚼,心中却在不停腹诽:我去!这什么鬼?这是我之前吃得点心吗?一口咸一口酸的,要不是江不允控制表情的功力深厚,估计早就绷不住了。
“怎么样?”谢博琰俯下身看着江不允。江不允将点心生生咽下,回身很快地将盖子盖上,才回过身来对谢博琰说:“很好吃,看来我得将他们好好放着,一天吃一点。”说着还冲谢博琰笑。
谢博琰自然很开心,走前去抱住江不允,轻轻吻了一下江不允的额头:“夫人,之前都是本王的错,你能不能看在本王如此真挚的份上,原谅本王啊。”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谢博琰还真是想借这个跟自己道歉啊,江不允摇摇头:“没事的,你我是夫妻,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再说这件事,我也有错,还希望殿下体谅呢。”
谢博琰笑着捏了一下江不允的鼻尖,江不允眨巴着眼睛望着谢博琰,令谢博琰心中不禁一动,这么多天没有这样亲密,谢博琰一撩便着,将江不允二话不说抱了起来。
江不允觉得双脚突然空了,发觉谢博琰抱着自己往床边走,忙扑腾着要下来:“谢博琰你又要干嘛啊。”
“明知故问。”谢博琰转头吹熄了蜡烛,房间内顿时一片昏暗。江不允挣扎无果,还是被谢博琰放在了床上,看着谢博琰宽衣解带,江不允想着自己要去江南的事还没说呢,便对谢博琰说:“殿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谢博琰哪里顾得上和江不允谈事,翻身将江不允压在身下,用舌头堵住江不允的嘴,令江不允再也说不出话来。
谢博琰手上的动作也迅速起来,江不允只觉得全身酥麻,好不容易谢博琰的嘴唇离开了自己的舌尖,江不允才逮住这个机会,朝谢博琰说:“我要去江南!”
“去江南?”谢博琰的动作停了下来,反问道。
“对啊,我要去江南。”江不允又说了一遍,看着谢博琰蹙起的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谢博琰会反应这么大。
谢博琰渐渐松开江不允。
在谢博琰的记忆中,江南烟雨,杭州西湖,湖畔相遇,满满地都是他和青伊的画面啊。
江不允为什么要去江南?去那个盛满了故事的地方?该不会是江不允察觉了点什么吧?谢博琰有点心慌,又有点心虚:“你去江南干什么?”
“你不是说以后有事不要瞒着你嘛,所以我便告诉你。”江不允不满地撅起嘴,“司徒硕说的话中,有些不确定的东西,需要我去江南亲自求证一下。”
原来是这样,谢博琰松了一口气:“谢离飞和你一起去吗?”
“自然不啊。”江不允撩撩头发,“他很忙的,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你准备一个人去?你知道的,本王不会同意你这么做。”借着月色,谢博琰看着江不允的眼睛。
江不允抚上谢博琰的脸颊:“你放心,我可以去找楚闻天,让他和我一同前往,哦对了,楚闻天就是那日我的朋友,你们交过手,他的武功……”
“好了。”谢博琰打断了江不允的话,虽说知道江不允和楚闻天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说起楚闻天,谢博琰还是满满的敌意,“即便如此,本王也不放心把你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
“你看,你又这样!”江不允不满地别过头。
“本王和你一同去。”谢博琰说。
“啊?”江不允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是说,你和我一起去江南?”
“是,本王和你一同去。”
“可是宫中……”
“本王自然清楚。”谢博琰打断江不允,“宫中形势确实紧张,本王准备明天便命那些官吏什么的,将太子的罪证一桩桩开始呈上去,本王作为幕后的推手,在宫中总是没有在外面来的得心应手些,所以夫人不必担心本王。”
“再者,本王确实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
谢博琰没有说出来的,还有他有点担心江不允一个人去,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会在江南发现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比如,自己和青伊……
想到昨夜与青伊的一夜缠绵,谢博琰就突然会有愧疚和悔恨的感觉袭上来,想要把自己吞噬掉一样。
昏暗中江不允没有察觉出谢博琰神色的异样。但是从谢博琰不容置疑地语气中,江不允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谢博琰和自己一样,做了决定的事,任谁来劝也没有用。
谢博琰没有说错,第二天的朝堂上,便开始了一番明争暗夺的战斗。
谢博琰的羽翼可以说是正在丰满中,朝中有很多会看风向的人,都主动像看起来胜算更大的谢博琰这边靠拢。
谢博琰只不过是命几个心腹在酒宴或者其他场合中,随口说了几件太子的罪证,有心人就了然地记了下来。
“皇上,请皇上明察啊。”先是有一个人带头,接着很快就有其他人纷纷呈报太子的罪证,别的不说,只是几件贪污官饷的,就足以让嘉熙发怒。
嘉熙看着堂下,有谢博琰的人,也有谢离飞的人,甚至还混杂着一些谢青时的人,便明白了几分,转向太子问:“这些罪证,可是真的?你可认?”
太子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的,虽然在此之前皇后已经多次提醒安慰了自己,但真的站在堂下,太子还是有点慌,及忙跪下磕头:“还望父皇不要听信那些奸佞小人的话,请父皇明察啊。”
嘉熙疲累地摆摆手,示意退朝:“这些事,朕自会一一细查,若真有什么,该负责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嘉熙说话的时候紧盯着太子,太子忙低下头,跟着其他人一起说:“父皇英明。”
太子拿余光扫着站在身旁的其他三个皇子,心中忿忿着,又想到皇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便得意又轻蔑地而来呢冷笑一声。
你们都给本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