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殿下。”西池低下头,“多谢七殿下相护。”
谢青时左右看看,身边的侍女立即识眼色地退了下去,亭中只剩西池和谢青时两个人。
“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大了?”谢青时生气西池在宫中都敢闹出这么大动静,愠怒着责怪。
“我……我错了。”
“来,过来。”谢青时见西池这副模样,便消了一大半的怒气,叹口气招手让西池走到自己身边。
西池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走过来,想着谢青时要是问自己装扮成这副模样,引来杨总管,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受伤了吗?”谢青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是扯过西池的衣袖,上下扫了一眼西池,看有没有伤口。
“嗯?”西池万万没想到谢青时会问自己这个,下意识地反问一声。
谢青时松开西池,眼光移向别处:“本王问,西池姑娘方才可受伤了?”
“没,没有。”
谢青时根本就不打算问西池她做了什么,回头召来侍卫:“他们还在外面么?”
“回七殿下,杨总管已经带兵离开了。”
谢青时点点头,看向西池:“西池姑娘,外面已经安全了,可以回去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若是西池姑娘担心安全,本王可以派两个人将西池姑娘送回去。”
这样的语气,生疏的很。
西池没有说话,抬头看了谢青时一眼,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人保护,便要准备离开,大概是转身的急了些,狠狠磕在亭中的桌子上,桌子上的酒杯‘咣当’一声就倒了下来,滚了几圈落在了地上。
谢青时听声,下意识地迈前了一步,伸手想要搀扶西池,却见西池站稳了,便又很快地缩回了手背在了身后,静静地看着西池。
西池站稳之后,忙蹲下身去捡地上的酒杯,酒杯中有点残留的酒,都洒在了地上,西池捡起酒杯,才意识到方才闻到的那种刺鼻的味道是什么。
“你在喝这等烈酒?”西池拿着酒杯,回过身看着谢青时,谢青时眼神躲闪,
“七殿下!”西池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知不知道这么晚不能喝这么烈的酒的!”
“西池姑娘。”谢青时一字一句,意在这种事,不用你管。周遭也没有人,西池走近谢青时,盯着谢青时问:“有什么事能让七殿下在此纵酒,不顾身体?”
谢青时看着西池,他多想说是因为你啊,是因为爱你却不能说啊,是因为你我之间横着那么深的沟壑啊。
西池见谢青时再次躲过了自己的目光,心中又焦急于谢青时不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追问般重复了一次:“你说啊。”
谢青时看着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年前的西池,倔强地抬着头想要听自己的回答,这样的角度令谢青时想起了在北池山上那天,他抱着西池,也是这般寒冷,却又这般温暖。
谢青时就这样看着西池,借着酒劲,不知是无法抑制还是放弃抑制,伸手拉住西池衣服上的衣带,猛地朝自己一拉,西池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拉力狠狠地向前拽了一步,扑到了谢青时的怀里。
西池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到有柔软而温暖的东西轻轻覆上了自己的唇。呼出的气息全是酒的味道,在夜晚更显得颓靡着魅惑。
西池被谢青时狠狠地揽在了怀中,连呼吸都变得很艰难,眼角渐渐染上了红晕,眸子中满了水汽,吐息之间满是情意。
谢青时愈发地放纵,将手抚上西池的后脑勺,不住地向西池摄取掠夺,唇舌间一丝缝隙都不愿意留下。
“你不是问本王为什么吗?”谢青时吻到嗓音沙哑,附在还没回过神来的西池耳边说,呼出的气都很炙热,“因为有些事说不出来憋到心里,很难受。”谢青时把最后三个字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
西池喘息了一会儿,才抬头正视着谢青时。谢青时温柔地擦去西池眼角残留的泪水。
“七殿下……”
谢青时用手轻捂西池的嘴:“西池你可记得在北池时,本王说过,你既是公主,当与本王同起同坐,不必再尊称本王为七殿下。”
西池想起那时,谢青时坐在自己对面,硬生生地被自己轻声一句“青时。”叫的红了脸。
西池眼眶还泛红,却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谢青时也将嘴角眉梢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青时,青时。”西池叫将这二字叫的百转千回,“你真的不愿意试一下吗?试一下什么都不管不顾?”
“愿意,可是不能。”谢青时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好久好久,终于做到不有一丝迟疑便说出了答案,“本王乃南辰七殿下,身上肩负的不仅有爱情,还有万千百姓家国。”
本王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一切卸下啊,实在没有办法把你拥入怀中好好地过这后半生啊。
“对不起。”谢青时捧起西池的脸,低下头与西池额头相抵,“对不起。”
西池其实早知是这样的答案,纵使自己可以不管不顾地去爱去表达,可面前的这个人身后的世界,和自己不一样啊。但再怎么说,西池是失望的失落的,西池吸吸鼻子,平静地问:“所以,是因为我的身份吗?”谢青时动作很小地点点头。
西池眨眨眼睛,勉强地苦笑一声:“所以,青时不肯回应西池,是为了保护西池么?”
谢青时没有说话,轻轻触碰了西池的嘴唇,这次满是抑制和不舍,然后慢慢松开了西池,后退两步转过了身子:“还望西池姑娘回去后将今晚之事忘却,日后形势若不变,你我二人便依旧要克制着不得亲近。”谢青时侧过头,“西池姑娘可听清了?”
西池点点头,谢青时才又将头侧了回去,背对着西池挥了挥手,西池没有多做停留,有些事不是说爱就能解决的啊。西池也转过身去,朝七殿下院门走去,用力地攥着手抑制着自己要回过头再看一眼的冲动,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离谢青时越来越远。
谢青时终是没有忍住,回头望着西池一步步走向院门,隐入了雪夜里。我们生在这样一个年代,一个有爱有恨都不能明说的年代,一个过去这一秒便不知道下一秒该去向哪里的年代。
谢青时想叹气,却还是咬着嘴唇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