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允前脚刚回房,谢博琰后脚便回来了。
“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谢博琰笑着看着穿戴整齐坐在桌旁的江不允,笑容里却都是疲惫。
“三殿下,与父皇谈了一个晚上,很累了吧。”江不允走上前去拉起谢博琰的手,谢博琰的手很冷,“三殿下快去火炉旁暖和暖和,不允这就命人去给三殿下做饭,三殿下先去休息吧。”江不允心疼地将谢博琰的手放在自己嘴边,用呼出的热气给谢博琰的手带来暖意。
谢博琰摸摸江不允的头发:“夫人,不必如此,本王这样惯了,并不累。”
谢博琰心中暖暖的,他没有说谎,他确实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三更半夜地被召,或者整晚整晚地与人商讨事情,只是不一样的是,现在多了一个人,心疼自己,给自己暖意。谢博琰心满意足。
江不允在嫁人之前,是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个人的,刁蛮任性惯了,却在嫁人之后瞬间就全都改变了,在这个人面前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了。
“不允,你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了吗?”谢博琰严肃地看着江不允。
江不允装作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了?”
“昨晚,有人闯入了史薄库!”谢博琰观察着江不允的神色。
“什么?”江不允惊讶地捂住了嘴,“谁这么大胆,史薄库都敢闯?没毁坏什么东西吧?”
“这倒没有,不过彻夜清查了一遍,发现少了一些书卷。”
“那这就好查了呗。”江不允知道谢博琰是在试探自己是否知情,自己当然不能出卖谢离飞啦,“只要看看是哪些书卷,再根据这个推断出那人的目的,不就有方向了?”
江不允自然知道这个是谢博琰能想出来的,自己说出来不过是洗净自己的嫌疑罢了。
谢博琰点点头,放下心来。
“夫人,虽新婚不过两日,但本王毕竟是皇子,宫中有事本王需得负责管理,所以近几日可能有些忙,还望……”
“我知道。”江不允打断了谢博琰的话,就像在现代,生活节奏那么快,工作繁忙到只请一天假用于结婚,虽然在这儿生活节奏并没有那么快,但毕竟日前形势严峻,又在这是非之地,江不允能理解。
再者,江不允自己也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帮助谢离飞洗清嫌疑。
江不允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枕边的人日夜不分地为了找出凶手各处奔波调查,而自己却在使反力帮助凶手隐藏。
看起来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方向,但其实,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能获益,朝着皇位的这盘棋局,从这时候开始,就已经在动了。
先动的,是谢青时。
这一点是江不允万万没想到的,因为西池没有和自己说被追杀到七殿下院这件事。聪明如谢青时,一听说史薄库被闯,便将西池被追之事联系进去,他不觉得西池会夜闯史薄库,况且杨总管说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谢青时对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掌握的还是比较全面的,再根据那人对史薄库的熟悉程度来看,很快锁定了谢离飞。
既然是谢离飞和西池,那江不允定是逃不了关系的。
“七殿下?”江不允看到谢青时来,很是兴奋,自大婚之后,还没有见过谢青时,不过这一回,谢青时该叫自己嫂子了。
“三嫂,青时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谢青时知道江不允是明白人,并不想浪费时间寒暄,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江不允认真地听着,其实谢青时表达的很清楚也很简单:“史薄库被闯是件大案子,若是一直查不出人来,三哥和八弟都有危险。”谢青时边说边观察江不允的神色,“但是既然要么查出人顶罪,就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好案件啊。”
“你是说,太子?”江不允也不拖泥带水地隐喻,直截了当地问。
谢青时点点头,他很坦诚地和江不允说了这件事,一向善于伪装的七殿下,比谁都分得清什么时候该假装什么时候该坦诚,对江不允,他懒得耍花招。
江不允觉得可以。
太子本就失了民心,又不得宠,被嘉熙利用着来试探其余的皇子,早该退出这场博弈了。
一来算帮了嘉熙有借口废掉太子之位,嘉熙也肯定会顺水推舟废太子,不会再注重案件的疑点;二来废掉太子,皇子们才可以开始动,不然一直拖着,实在耗心耗力,对谁都不好。
江不允和谢青时可以用一拍即合来形容,谢青时也知道这件事对江不允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有足够的把握才来找江不允的。
“所以三嫂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谢青时和江不允一直用一种闲聊的语气谈话。
江不允哈哈大笑:“七殿下放心好了。”江不允再明白不过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处境,就是三个皇子之间相互联系的纽带,至关重要。
谢青时也笑了。
“那便如此说定了,青时先告辞一步,回去准备准备。”说着谢青时便推开门,不想正碰上站在门外的西池。
两个人匆匆对视了一眼,很快地移开了目光,谢青时尴尬地轻咳一声,侧过身子让出地方,西池低着头走进房中,谢青时见西池进去,回身替房内的人关上门。
西池用余光看着谢青时关上门,才叹了一口气。两人擦肩不过一瞬间的事,却像过了很久一样。
江不允看着两个人不打招呼,还有目光交错瞬间的电光火石,好笑地问:“你俩怎么了,闹矛盾了?”
西池摆摆手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三夫人,你就别问了”
谢青时很快发现他没有找错合伙人。
江不允将此事和谢离飞一说,谢离飞自然巴不得洗净嫌疑,便一口答应了。但和谢博琰,江不允自然不能直说。
“三殿下,你现在还在查史薄库的事啊。”这晚就寝时,江不允一边伺候着谢博琰褪衣,一边试探。
谢博琰一只手握住江不允,另一只手自己脱下外衫:“对啊,命人在查,不过杨总管说一点线索都没有。”
谢博琰无奈地笑笑,躺在了床上长叹一声:“这事还真伤脑筋。”
江不允跟着躺在了谢博琰身边:语气关切:“那三殿下若是不能将此事办好,父皇会不会怪罪三殿下呀?”
“你怎么叫本王三殿下了,躺在本王身边,一直都在唤本王博琰的呀。”谢博琰没有回答江不允的问题,而是坏笑着看着江不允。
江不允忙往里缩了缩身子:“好好好,还是唤你博琰,博琰。”
“这才乖嘛。”谢博琰轻笑一声,伸手刮了刮江不允的鼻头,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江不允很可爱,即便他知道这个女孩心思缜密毒辣。
“小琰琰~”江不允从不放过怼谢博琰的每一次机会,既然谢博琰说自己叫的不亲密,那就亲密给他看,江不允声音婉转,谢博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样,好听吗,以后就这样叫你了。”江不允得意地看着一脸嫌弃的谢博琰。
谢博琰想了想,又向江不允挤了挤:“你要是这样唤本王也可,不过,这就要看你的诚心了。”
“诚心?”江不允不解,疑惑地看着谢博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博琰反身压在了身上。
“你……”江不允只说了一个字,便被谢博琰扑面而来的吻所覆盖。
就知道自己不应该挑逗谢博琰的,江不允后悔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