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乔以沫身上的伤痕都是她妈妈打的?!”苏昭坐在车上猛地站起身,一头撞在车顶上。
付清卓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方,冲覃司南说道:“你看好你的小女友,让她别在开车的时候乱撞。”
覃司南用手掌轻轻地揉着苏昭撞疼的脑袋,瞥了一眼付清卓:“车技不行就让我来。”
满足地看到付清卓一副被噎着的表情之后,他才回归重点,看着探回头的叶淮:“这些事情都是乔以沫告诉你的吗?”
“是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就绝不是因为你的拒绝而选择自杀,而是受不了那样的生活环境,想要一了百了。”叶淮看着他们,“现在要怎么办?”
如果是覃司南的问题,那么他们还可以从覃司南的角度去考虑。但现在却是她自己家的问题。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他们几个人又怎么能去定夺别人的家庭。
苏昭的眼珠转了转:“我们去跟乔伯父说一下?”
既然乔伯母不敢让乔伯父知道,就说明她也是害怕的,如果一旦被乔伯父发现,那么她一定会有所收敛。
“她会担忧是一回事,在被乔伯父知道之后会不会收敛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好比你做了一件坏事,自然是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的,不管是谁。如果她真的被发现了,有可能会收敛,但更有可能的是从乔以沫那边入手,对她再狠一点,重新教育,一直到她不敢对他人开口为止。”覃司南淡淡地分析道,“再说你跟乔伯父说,乔弋铭就会知道。按照乔以沫告诉叶淮的内容,明显是告知乔弋铭事情真相更能激起她的害怕,可是你为何跳过了乔弋铭?”
“我……”
苏昭蹙紧了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你下意识地就不想告诉乔弋铭,害怕知道真相的他会冲动,甚至会因此自责,将所有错误与责任归咎于自己,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她犹豫地看着覃司南,点了点头。
“可是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发展,最后乔弋铭都会知道真相,除非我们一直缄默于口,你应该清楚的吧?”
苏昭又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晚知道不如早知道,乔弋铭已经经历过了很多,也是最关心乔以沫的人,他有权知道真相。”看着苏昭乖乖坐好,垂着脑袋的模样,覃司南笑了一声,“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说就好。”
不管乔以沫有没有遭受到家庭暴力,他都占据了其中一环。
他没办法置身事外。
可是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找谁说明事情真相,以此来要挟乔家伯母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威逼利诱同时进行。
微微挑了挑眉,他看向叶淮。
叶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用食指指向了自己。
覃司南勾起唇角,‘嗯’了一声。
旁观了全程的苏昭还满脸迷茫:“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各自的城市之后,覃司南先将乔以沫现在的处境告诉了乔弋铭。
不出他们的预料,乔弋铭果然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难以相信他口中的话是真是假:“你不会为了推脱责任,就想出来了这么一个借口吧?”
覃司南耸了耸肩膀:“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我也没有办法。”
乔弋铭自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刚刚那番话也不过是想要自欺欺人而已,虽然生气自己父母的冷漠,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妈妈竟然不识自己的亲生母亲,更甚至于一直在虐待他的姐姐。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救我姐姐……”他颓然地靠坐在墙边。
现在是午休时间,覃司南说有话要跟他说,于是两个人来到了天台上。
“如果告诉了其他人,那么身败名裂的就不只是乔家,乔以沫的身上同样也会打上被同情的烙印。”在他身边坐下,覃司南仰起头眯眼看着天空:“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关键的那个人怎么做了。”
乔弋铭看向身边的人,不明白他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看着和苏昭同款的疑惑表情,覃司南笑了笑,没有解释:“你还想去听下午的课吗?”
乔弋铭摇了摇头:“这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老子哪还有心情去听课。”
“这样啊,”他耸了耸肩,躺倒在天台的地上,枕着手臂晒着太阳,“我也没有心情去听课了,睡一会儿,如果你等会去教室并且老师问起我的话,你就跟老师说我肚子疼去医务室了。”
乔弋铭:“……”
这个借口他们当年高中就一直在用,兜兜转转绕了好多年,现在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在覃司南的身边躺下,乔弋铭缓缓闭上眼睛:“老子也不去,爱谁谁。”
“哦。”
覃司南看起来异常淡定,甚至胸有成竹,没一会儿就在春日的暖阳下睡着了,而乔弋铭却躺在地上,觉得后背硌得慌,心中也慌。
乔弋铭觉得干躺在天台上什么也不做竟然比上课的时间过得还慢,躺了没一会儿他就坐起身,伸脚踹了踹覃司南的腿:“别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办法?我不想再让我姐姐受一点苦了。”
被他踢了两下,覃司南幽幽地醒来:“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我现在也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那样去做,你也不要着急,晚上你看了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睡了过去,这次不管乔弋铭怎么踢他晃他,他都没有再睁开眼睛。
心情焦躁难平,乔弋铭索性撑起身下楼去上课。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看着乔以沫脸上温和的笑意,他的心中还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偏过脸看了一眼覃司南,覃司南冲他微微摇了摇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三个人的步调很慢,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走到了小区门口。
乔以沫冲覃司南摆了摆手,柔声说道:“明天见。”
乔弋铭头也没抬,还沉浸在对解决方法的猜测之中,也摆了摆手就当做道别。
可是覃司南却反常地在没有被邀请之后依然跟上两个人:“我今天去你们家吃晚饭。”
乔弋铭狐疑地看着他,往常他从来没有过主动想去的时候,都是被邀请了才会过去,今天是怎么回事?想起今晚就可以得知的解决方法,他蹙眉,难道跟那个有关?
“你能来的话我爸爸妈妈一定开心死了。”乔以沫的心中大概猜测到了覃司南的反常和那天晚上她和叶淮在海边漫步有关,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
三个人往乔家走去。
乔家父母在看到覃司南后果然很是欣喜。
乔伯母接过他的书包:“哎呀,司南过来了怎么也不跟阿姨说一声呢?好让阿姨多准备两道菜给你吃。”
乔伯父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下次要来提前说一声,让你阿姨亲自下厨给你烧好吃的。”
“没事。”覃司南换好拖鞋,“我就是今天想过来玩一下,叔叔阿姨不用那么客气。”
跟在乔弋铭乔以沫的身后上了二楼,三个人都来到了乔弋铭的房间。
乔以沫写作业,而覃司南和乔弋铭两个人在翻看着漫画。
不过两个人似乎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了好久始终都没有翻面,乔弋铭托着腮一直在偷偷看覃司南,而覃司南一直在瞄着腕间的手表。
秒针缓缓地在表盘上滑动着,在乔伯母敲响他们房门喊他们下去吃饭的时候,乔家大门的门铃同时响了起来。
勾起唇角,覃司南冲着乔弋铭扬了扬下巴,小声说道;“解决方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