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有白笙一个人被困在记忆中,现在陈曜和白烨两个人也搭了进去。
这是一笔亏大了的买卖,苏昭自然不肯。
覃司南在他们周围绕了一圈:“你看他们之间的神情。”
“神情怎么了?”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陷入的应该是同一个世界。”
听了覃司南的话,苏昭仔细地打量起了面前的陈曜三人,发现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都是神同步,要么一起舒展眉头,要么一起将整张脸都给皱起来,是在同一个虚构的世界里没错了。
“那我们也赶紧进去吧。”苏昭想当然地说道,然后在白烨的身旁坐下闭上眼睛。
覃司南:“……”
他没想到,竟然真的就这样让苏昭融进了他们的回忆之中。
扶了扶额,他也在苏昭的身旁坐下,闭上眼睛。
他们没想到的是,一进来,眼前的世界就是一片混乱,被摔碎的茶碗,白色的碎瓷片破裂一地,陈曜、白烨和白笙三个人混战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苏昭忍不住往前跨了一大步:“你们好好的打什么?难道不是来救白笙回家的吗?”
可是看现在这样的情况,明显是陈曜和白烨两个人打得最厉害,白笙在两个人之间不断做着调解。
他们三个人打得飞起,完全没有察觉到家中多了两个外人有什么不对,所到之处犹如台风过境,一切都被摔得粉碎。
苏昭也想上前去做调解,但被覃司南给拦住了:“他们想打就让他们打个够好了,你谁都打不过,误伤到你了怎么办?给我老实在这待着。”
而听覃司南的语气,他根本没有上前去做调解的意思。
有白笙做调解,两个人也终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最终一人占据了沙发的一头,气喘吁吁。
覃司南一屁股坐到了白烨的旁边:“一个杀手你都打不过?丢人。”
白烨嘴里叽里咕噜念了什么,是意大利语,苏昭一句都没有听懂。
看着她迷茫的神情,覃司南给她做翻译:“他说的是,如果不是怕伤着白笙,他早就赢了。”
“怕伤着白笙?”坐在沙发另一头的陈曜不干了,“他如果真的怕伤着白笙,就不会想要将自己的母亲给带走,那对于白笙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
白笙的母亲,那不就是白烨的母亲?
这么说,他们到的世界就是白烨母亲失踪的那一年。
苏昭看了一眼旁边咬着下唇的白笙,主动走上前去,朝她伸出手:“我是苏昭,那边是覃司南,我们是来带你们出去的。”
白笙看了她一眼,同样伸出手来:“我知道你是谁。”
她一头的短发,看起来说不出的干脆利落,但语气却算不上有多友好。
苏昭扯了扯嘴角,没有过多在这个‘知道’上面太过深究,反正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他们给带出去就行了,其他的她也管不着。
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收回来,但白笙却紧紧地握住,没有松开半分:“苏家的小姐。”
这是什么意思?
白笙认识她,难道认识的不是未名学院里面的她,而是身为苏家小姐的她?
“你的家族绑架了我的母亲,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尽快放了我的母亲。”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苏昭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白烨沉默着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苏昭身边,像小山一样高的身躯站在她面前,带来一阵说不出的压迫感:“她说的没错,我母亲的确被你们家族给绑了,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你。”
陈曜也站起身:“不要加上我们,你和我们从来就不是同一条路。”
“这个时候你还想内讧?”
“起内讧的原因你难道不清楚吗?”陈曜不甘示弱,“你如果一定要将白笙的母亲给带到意大利,那么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苏昭和覃司南都有些迷茫,不知道面前到底是个什么局面,互相对看了一眼。
收回视线,苏昭清了清嗓子:“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现在会回一趟家问个清楚,如果我的家族真的囚禁了你的母亲,我一定会尽快将她给放出来,并给你们一个交代。”她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而且很有诚意,“现在,你们先告诉我,你们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吉安尼佩娜。”
先出声的是白烨,白笙看了他一眼,冷冷开口:“中文名叫做时剪秋。”
很好听的名字。
可苏昭很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但此刻纠结于这些也没有意义,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家,确定一下到底有没有时剪秋的存在,苏家毕竟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就算她不知道,也有可能是被别人给囚禁起来了。
如果能将时剪秋给带出来,那么想必白笙和白烨的执念和心结也就会到这里结束,走出迷宫便也不是问题。
毕竟在他们心中,他们在意的就是时剪秋当初为何会突然失踪,紧接着这么多年都下落不明。
带着他们匆匆回到苏家,苏昭拧开了门把手:“爸、妈,我回来了,我还带了几个朋友。”
她的声音刚落,就看到苏父苏母谈论事情的背影一僵。
在桌上,还放着九兽觥。以往九兽觥可不会就这样随意地放在桌上,一般而言是要放在苏家祠堂的,平时有下人专门清扫。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苏昭只有唯一一次见过九兽觥被摆放在桌上,那一次就是苏父苏母想要将九兽觥埋葬,而趁她不在家时商量。
缓缓地眯起眼睛,苏昭盯着桌上的九兽觥,像是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苏祁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九兽觥给收起来,站起身走到苏昭的面前:“高考考完了?”
果然是高考结束的这一天!
她最想要改变的未来,白笙和白烨最在乎的亲人失踪的过往,竟然都在这一天!
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她脸色不太好看,苏祁误会她是高考发挥得不太好,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生不只有这次考试,你先和朋友们散散心也好。”
“爸。”偏头看着肩膀上落下的大手,苏昭深呼吸了两下,“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这孩子,还说什么老实不老实的。”苏母走上前来,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没有就好。”她勉强地笑了笑,眼睛却一直看着苏祁,生怕错过一丁点的信息,“那我问你,你知道时剪秋这个人吗?”
白笙和白烨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起来,全部都看着苏祁,可苏祁却略加思索地皱了皱眉:“时剪秋?”
他沉吟了一会儿:“我记忆中没有这个人,怎么了吗?如果需要的话,爸爸可以派人帮你查查。”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苏昭道:“不用了,爸爸不知道就好。”
虽然苏祁掩饰得极好,但苏昭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