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斜眼瞄了一眼桌对面安静端坐的苏沐灵，没有说话。
“环顾着世间，能配得上你的优秀女子并不多，苏姑娘，便是其一。”雨倾城轻笑着说道。
秦羽对着雨倾城拱手道：“母亲所言甚是，只是孩儿年纪尚小，不便成家，还望母亲三思。”
现在是危急时刻，天明王朝正处于风雨飘渺之际，自己身上的担子，重的很，哪来的闲情逸致搞什么儿女情长？
“二十好几了，上官狼那家伙，今年十七，孩子都三个了。”雨倾城淡淡道。
上官狼是天明大元帅上官啸第三子，四大家族中上官家的嫡系子弟。
秦羽长叹一声，只好说道：“此事，过段时间再说吧，袁浩拥兵四十万兵马于玉霄关外，随时可能进犯；朝廷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气焰汹汹……”
“你可别小瞧我，你天眼楼智囊能解决的事情，我未必解决不了。”苏沐灵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是轻柔，语气缺十分：“此次你前来帝都，想必 也没有带谋士智囊之类的人物吧？”
听罢，秦羽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手指轻敲桌面：“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没带谋士智囊前来帝都？”
“很简单。”苏沐灵站起身，绕着桌子，缓步向秦羽走来：“你来帝都，便证明了你和你背后天眼楼的立场。众所周知，天明乃三国中最为弱小的一国，不仅北西受敌，还要提防海上贼寇，这段时间更是赶上大旱、饥荒，已经是千钧一发之际，若是天眼楼想要辅佐天明，工作量可谓是巨大的。”说着，苏沐灵已经走到了秦羽和雨倾城两人中间。
雨倾城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苏沐灵继续说下去。
苏沐灵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根据我的分析，天眼楼的情报网主要来源于它的体制，一环扣一环，第一线的间谍们早已经融入三国朝堂、军方、民间。如此庞大的情报系统，消耗的资源也是天文数字，光是凭借买卖情报的微薄收入，怕是杯水车薪吧？”
见苏沐灵分析到这个地步，秦羽也认真起来，站起身，与苏沐灵面对着面，做了个请的动作：“你继续。”
这是对智者最起码的尊重，苏沐灵的这番言论，已经让秦羽将她放在了与自己一样的位置上。
“所以，平日里天眼楼的情报系统是处于半开半关之中，只有顾客需要的时候，才会临时启动去获取情报。这也是为什么去天眼楼购买情报， 需要等上一两日的缘故。”苏沐灵再次点破天眼楼的情报方式，不过有了前车之鉴，秦羽并没有过多惊讶，倒是眼中的赞许多了许多。
“而现在，天眼楼欲辅佐天明，必然会全面启动情报系统，庞大的资金是其次，关键是坐镇天眼楼统御四方的人才，是少之又少，每一个都是 天眼楼的底蕴。如今天眼楼公子已经离开天眼楼，势必其他人将扛起重担，如果再追随公子前来帝都的话，便会拖累许多进度。权衡之下，还是 留在天眼楼为好。”说道这里，苏沐灵淡笑着盯着秦羽的眼睛：“所以说，你身边需要一个智囊，你看我怎么样……”
“苏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智绝天下，在下佩服。”秦羽拱手行了一礼，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日，我以天眼楼楼主的身份，特聘苏沐灵苏姑娘为 在下的助手，你可同意？”
见秦羽如此说，苏沐灵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连忙道：“好啊好啊，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既然你已入我门下，就当遵守我天眼楼的规矩，其中有一条：与楼主保持一定距离。”秦羽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微笑。
苏沐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坑了，当下跺了跺脚道：“姓秦的，你有种！”
一旁静静坐着的雨倾城终于开口了：“你也看到了，人家苏姑娘才高八斗，冰雪聪明，凭借自己一人，就将你天眼楼的情况分析而出，是在是一代才女。再说，苏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你这般不解风情，让我这个当妈的，都有点脸上无光啊。”
“额，母亲说笑了。”雨倾城这番话说得秦羽有些尴尬，只好答应了：“以后苏姑娘就以秦夜羽未婚妻的身份跟在我身边吧。”
见自己的目的终于达成，苏沐灵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回忆。
一望无际的麦田，隐约看得见远方高耸入云的山脉；手握钢刀，奋不顾身的侍卫；头戴铁面，残忍无情的骑兵……
鲜血洒在金黄的麦田里，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漫无目的地逃跑着，护卫一个一个地倒下……
天边如雪的夕阳下，衣带随风飘动，白衣胜雪的身影……
这一刻，往昔的记忆碎片再苏沐灵脑海中浮动着。
秦羽看出了苏沐灵正在回忆些什么，却没有做声打扰她。他脑海中隐约记得，和苏沐灵有过一段故事，但具体的，就想不起来了。
场面陷入短暂的沉默。
“吃饭。”雨倾城用筷子敲了敲碗，发出清脆的声响，将两人从回忆中唤醒。
两人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这一桌的美味佳肴。席间偶尔逗笑几句，关心几句，气氛十分融洽。
秦羽整日被天眼楼事务拖住，即将又要卷入朝堂纷争乃至天下纷争，前路荆棘丛生，万般险恶，这些无不将秦羽的神经紧紧压住。他不想输！ 他想赢！想还天下一个太平！想还黎民百姓一个安乐祥和的世界！
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秦羽心中思绪万千。黑夜，如同深渊一般深邃，到处充满了未知。但不管它再怎样黑暗，终会被黎明遣散……
一个惊天计划的雏形，悄然在秦羽内心深处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