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花灯节,独行的颜阑先后遇见了两个人——一个冰冷如霜,一个邪魅入骨。
那日,因无人相伴,颜阑独自一人一边饮酒一边漫步于舞容城的长街上,于长桥畔遇到了蓝袍如水的君撷。
其单手持着一面银质鬼面具,有一口没一口的浅酌着杯里的酒,一双眸子在烟火的映照下比星空还要璀璨,其中的脉脉柔情几乎要将她这个局外人一并感染了去。
因着好奇,颜阑凑上前去,顺着他的目光而望,眼见着是两道如雪的身影,相拥于小舟之上。
颜阑哑然,挑眉调侃道:“先生也喜欢素素?”
君撷没有搭话,回眸看她时眸子里一闪而过依恋的情愫,让颜阑禁不住一愣——他似乎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对他极其重要。
他只深吸了一口气,便将眼里所有的情愫压下,整个人都染上了一抹冰冷的夜霜。
“夜深了,姑娘还是莫要在外停留了。”君撷翻身从长桥上跃下,踏水而走。
颜阑狐疑的看向他的背影,身后却有另一道身影在不断逼近,颜阑下意识的抽出长剑回身刺去,却见那人轻巧的躲过,修长白皙的手指毫无难度的夹住她的剑刃。
他侧头,轻舔了一下她的剑刃:“唔,真是无趣,居然一点血腥气都没有。”
那男子惋惜的摇摇头,其着一身松松垮垮的暗紫色长袍,香肩半露,衣摆上缀绣着红莲朵朵,他的唇角带着一抹极尽邪气的笑,分明是男子,却给人一种比女子更加妖孽的感觉,令她不由得一愣。
“你是?”颜阑不敢放松警惕,忙抬起长剑,作势要攻击。
“景湛。”那男子妖娆一笑,一步步走进,颜阑慌忙砍下,却发现自己的刀刃自他的身体里横穿而过,丝毫没抢到他半分。
景湛没有允许她后退,便上前一步将一枚幽蓝色的锦囊纳入颜阑手中,道:“沉碧堂的地下冰窖里,也有一个同样的锦囊,其中装着一切的真相。”
“真相?”颜阑狐疑。
“你难道不想知道所有的一切么。”景湛悠悠一叹,“你亲爱的掌门为何对凝素念念不忘,梦境中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以及……你亲爱的掌门为何会吻着你,叫着别人的名字。”
颜阑紧锁着眉头。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凝素,为什么你亲爱的掌门从来都看不到你……”
望向颜阑的沉默,景湛再次惋惜的摇头,可唇角却带着一抹妖娆的笑,他自怀中取出一个哭丧的面具,笑道:“小可怜,我还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呢。”
颜阑蹙眉,仔细打量了一番手中空无一物的锦囊,道:“你想怎样。”
景湛邪笑,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抬步倒退着沿着长桥缓步离开:“当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一切,用你手里的锦囊代替冰窖里的那个即可。”
颜阑不解,微愣的看向手里的东西,某些记忆忽地涌入脑海——黑衣少年温柔的眉眼,清浅柔和的嗓音,手中精致的匕首,刺入后心的疼痛感……以及,白月玄吻着自己时叫出口的凝素的名字。
她的眉蹙的更紧了,握紧了手里的锦囊……真相么。
那日回去后,颜阑便潜入沉碧堂的地下冰窖,用手里的锦囊换走了地窖里的。
颜阑蹙眉,看向眼前附身白月玄的景湛。
“还要多谢你呢,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附身白月玄。”景湛笑着离开颜阑的怀抱,从怀中拿出那只幽蓝色的锦囊。
颜阑的心猛地一沉,开口问道:“你想如何。”
“当然是杀了你,然后复活白月玄亲爱的师父了。”
景湛换回了本体的容颜,他笑着伸手抚摸颜阑的容颜,道:“用转世灵魂做成的傀儡,定能杀死灯使烛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