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羽这一日来到比上国王都,只见天子脚下,到处一片繁华,商贾云集,玩杂耍的,小贩菜农,买糖葫芦叫卖时此起彼伏,比起无花谷,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他一边欣赏一边游玩,就像脱僵的野马自由自在,莫云羽感到好不惬意,对于行刺铁王府,莫云羽先得在王都打探一番。
铁王府,是当今皇上亲赐给皇弟楚遂风的府邸,就座落在离王都不远的市集。
楚明珠和陪侍她的丫环云裳这一日离了王府,也混杂在其中,这两人虽名为主仆,却亲如姐妹。
前面有一群人围着,听见叫好声此起彼伏。
“郡主,我们过去看看。”云裳这丫头总是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这摸摸,那瞧瞧,好像什么在她眼中都是那么有趣!
“云裳,前面人多,注意一点,别撞坏了别人的东西。”明珠毕竟是王府郡主,可不比云裳这丫头疯疯癫癫似的,见她只顾瞧热闹,她还得嘱咐她一番。
“知道了,郡主。”云裳嘻嘻笑道。
“你叫我什么?刚出门交待的,又忘了?”明珠提醒她。
云裳一愣,突地明白过来,又嘻嘻笑着赶紧纠正过来:“是,小姐!”
前面热闹非凡,云裳在一摊贩间停下,拿起一串珠花左瞧右瞧,似乎爱不释手。
摊贩见她虽为丫环装束,但衣着鲜丽,想必也是大户人家的丫环,忙趁机说:“姑娘,这珠花正配你肤色,若是喜欢,买下便是!”
云裳听他这么一说,越发喜欢,她问摊贩:“这珠花怎么卖?”
“五十个铜钱。”摊贩伸出五个手指头。
“老板,你这卖得也太贵了吧,不要了!”云裳听摊贩伸出五个手指头,还以为是五个小铜钱,正在窃喜,谁知从他嘴中说出的竟然是五十个。这五十个铜钱,也得她半月月例,她悻悻然地扔下珠花。
“老板,帮我包下来,这枝珠花我要了!”明珠见云裳那恋恋不舍地神情,情知她喜欢,于是笑吟吟地对摊贩说道。
摊贩高兴地答应着,麻利地包好。
“云裳,喜欢吗?”明珠笑着问云裳。
“小姐,你要把这珠花送给我?”云裳欢天喜地摊贩手中接了珠花,赶紧别在发髻上。
“这珠花还挺适合你,只这一装扮,又漂亮了几分。”明珠见她别好珠花,笑着告诉她。
“云裳不管怎么打扮,都不及小姐十分之一。”云裳这小嘴儿也是抹了蜜。
两人一边又说笑着挤在热闹的人群里。
“哎呦!”一声尖叫,莫云羽正瞅前面玩杂耍的,猝不及防,突觉有人冲自已撞过来。
他赶紧身形一移避开,谁知冲过来的一个人因他这突然一提力,重重地摔倒在地。
“你怎么走路的,怎么不长眼啊!”云裳那漂亮的大眼睛变了形,明明是她自己先撞上自己的,他只是利用内力避让了一下。
“什么?我才冤呢。”莫云羽这才看清是位漂亮的小丫头跌倒在地,一张小粉脸倒生得可爱,谁知竟如此不讲理。
“你什么你?撞了我还不道歉。想打架?来,小姑奶奶手正痒痒,正好教训你!”云裳就地一个翻转,摆好要打架的姿势。
一个小混混,竟敢让小姑奶奶摔了一跤,仔细一瞧眼前这人,才发现是个白衣飘飘的美公子,奇怪的是,腰上还系了一间狼皮,打扮得有点另类,可她话已说出口,她只得继续嚷嚷着。
霎时,集市上有很多好事者围上来,众人用手指指点点,一时间更是比刚才更是热闹!
听到云裳的叫嚷声,明珠情知不妙,赶快撇开拥挤的人群,来到他们中间。
“郡……小姐。”云裳这一急就差点就暴露出了明珠的郡主身份,她顿觉失言,马上改口道:“小姐,这人先撞上我,他不但不赔礼道歉,还欺负我。”云裳指着莫云羽,在郡主面前,云裳恶人先告状。
明珠一看,此公子一身白衣打扮,只是腰间多了一张狼皮,再看凤冠俊目,倒像一个文弱书生,哪里似个什么恶人?
“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丫头,这人还讲不讲理了?”
“我看是小丫头先撞上人家公子的,这位公子还没怎么说,小丫头就说公子欺负她了。”
人群中看热闹的、起哄的不计其数。
明珠听到这些,心里明白了,她朝众人一抱拳:“都是我家小丫头不懂事,各位都散了吧。”
围观的人群原以为能看个热闹,看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找点乐子,一见乐子凉凉了,众人一阵唏嘘声,然后各自散去。
“姑娘,都是在下冒犯,请多包涵!”莫云羽抱拳道。
好男不和女斗,莫云羽倒不想惹事生非,也不想过于张扬,引人注目,毕竟他来王都是遵师命而来,可眼前这个小丫头偏偏不讲理还倒打一耙!
这一路走来,总遇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明珠上前一步向他还礼:“公子,得罪了,我替我家侍女赔不是了。”
“小姐,明明是他先撞上我的!你怎么反而赔不是了?”云裳看着郡主不但不替自己做主,替她教训冲撞她的人,她的双眼都快瞪圆了。
“我这是遇到仙女了吗?”见到明珠一抬头,明眸齿皓间,莫云羽竟看得呆了。在无花谷,那些一身白衣打扮的女子个个都是容颜绝美,就连师妹眉纤纤也是个美人胚子,没想到眼前这个绿衣女子更是绝色,简直无法用字眼描绘她的美丽。
既然人家小姐都替丫头向自已道歉了,莫云羽还有什么理由跟一个侍女计较。
“小姐,我……她……就是一个误会。”莫云羽这时正惊艳她的美丽,一时竟口吃起来。
“公子,既然误会已解释清楚,我们先行一步,告辞!”明珠她本一堂堂郡主,在市集这种闹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还是云裳先惹事生非的。
“小姐,不是,我……”云裳嘟了一下嘴,明显不高兴。
“走吧!”明珠催她。
“等等!”
“喂!我家小姐都赔不是了,你这人有完没完?”
明珠回过头来,冲他莞尔一笑!
“没,没事了。”莫云羽冲她笑笑!
“小姐,我们还会见面吗?或者到哪儿可以找到你。”莫云羽说出这话时,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到。
只是明珠这一笑,莫云羽顿觉心神荡漾,仿佛世界都已静止,他目送着明珠婀娜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竟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叫着他,莫云羽晃过神来,原来是一位老伯见他傻傻地站了半天。
“没事,没事。”他冲老伯摆摆手。
“没事就好,小伙子,在王都还是当心一点,你看这市集人又多,小混混也多。”老伯见他一身装束,说话不似王都人,这才好心提醒他。
“谢谢老伯,能向你打听个事儿吗?”见老伯这么说,莫云羽赶紧施了礼,他想打听一下铁王府座落何处。
“公子请说就是!”老伯正待离开,听他这么一问,又见是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倒也愿意告诉他打听何事。
“请问老伯,铁王府怎么走?”莫云羽忙问。
“公子认识铁王府的人?”老伯上下看了看他,反问道。
“不认识,我这不是刚来王都吗?听人说铁王府招下人,就想找点事儿混口饭吃,只是这王都这么大,我又不知道去王府的路。”莫云羽编了这个理由,他这刚来王都,想找个好住处,而铁王府却是最方便又最安全的地方。
“小伙子,你遇到我,算是找对了人!”老伯拍了拍他的肩,高兴地告诉楚云羽,他正是铁王府的大管家人称萧伯,这几日他一直在市集转,想找个老实可靠的仆人帮府里打理花园,前几日倒找了几个,都是做事毛躁的人,王府里养的花儿都蔫了大半,故又出来转转。
“原来老伯是铁王府的大管家,失敬!失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莫云羽喜不自禁。
“公子如何称呼?”萧伯问他。
“阿羽。”莫云羽不假思索地答道。
“阿羽,你我算是有缘,且随我进府去,就说是我远方侄子,来王都投奔我的。”萧伯也算热情,如此交待他一番。
莫云羽自是欣然答应,且随了萧伯身后跟着来到铁王府。
只见铤王府邸门口,果然气派不凡,琉璃碧瓦,两只雄伟的的大狮子昂首屹立在门前,守卫的侍卫们都腰挂宝剑威严地站在大门前,一看就知道铁王府戒备森严,幸尔遇上王府大管家,总算可以混进王府。
“大管家回来了!”见是萧伯回来,两侍卫忙笑着打招呼。
看到莫云羽跟在萧伯身后,守门的侍卫不禁多看了两眼,主要是莫云羽围在腰间的那张狼皮太惹眼了。
“你,等一下!”主事的侍卫长突然叫住莫云羽。
“这是我远方侄子。”萧伯回过头,笑着对主事的侍卫长说。
“原来是大管家侄子,得罪了!”侍卫长听管家萧伯说是他侄子,先是狐疑了一下,赶紧又笑着小心翼翼拱手赔罪。
“无妨,无妨!”萧伯笑道。
看来铁王府守卫警惕性很高,莫云羽暗暗庆幸自己遇上了王府大管家,让他安然走进王府。
莫云羽跟在大管家身后,他见王府里面大厅宽敞明亮,远看内厅幽深静远,房屋一间挨着一间,亭台水榭一应俱全,下人们穿梭其间,忙忙碌碌,侍卫们井然有序地巡视各个角落。
萧伯带他来到后花园,这里养了很多花花草草,倒是莫云羽在无花谷都见过的,看来养护这些花草,对他不是什么难事。
莫云羽就这样在王府住下,侍弄这些花花草草,日子倒也过得很逍遥自在,至于接下来刺杀铁王,他得找机会接近才是。
一晃半月有余,莫云羽连王爷的面都没有见到过,因他只是一个花工,也没有机会去到前厅,再加上大管家一再嘱咐,后院是王府女眷居住的地方,禁止花工出入,所以除了他住的地方,来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后花园他工作的地方。
这一日,莫云羽像往常一样来到后花园,先是给花儿除去杂草、然后修剪枝叶、待浇完水过后,他就四处在后花园走走看看。
被他侍弄的花花草草,一片生机盎然,修剪的枝叶又重新绽出花蕾,点缀着园中春色。
这时候,他突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