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夏天的尾巴还拖的很长。虽然已经初秋了,但空气里还弥漫着些许燥热和沉闷。
别墅外面只有昏暗的路灯和秋蝉歇斯底里地鸣叫。卧室里的殷韵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傅千寒。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和屋外的阵阵蝉鸣。
“韵韵,刚才的电话是许怜打来的。”
“……”
“她说身体突然很不舒服要我去帮帮她,听她的声音真的很不对劲儿,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殷韵听傅千寒这么说,心里既难受又感觉有些无语。自己的男友因为别的女人的一通电话,就要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赶去那个女人那里,即使殷韵她的脾气再好也有些受不了。
“为什么她会打给你呢?千寒,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去找她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殷韵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也不想让傅千寒难做,但是如果就这么让他去许怜那里,总觉得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千寒,你能不能……”不要去。
傅千寒扣扭扣的手指一顿,走到殷韵身边,右手抚上她的头顶摸了摸她的头发。
“韵韵,你不要多想。我不是说过了吗,她只是我曾经的故人。许怜在A市已经没有亲人朋友了,所以才只能找我帮忙,仅此而已。”
殷韵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是……”
“好了!别再说了,我要走了。”
傅千寒打断了她的话。
“千寒,我和你一起去!”
“都这么晚了,你就留在家里休息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殷韵没有说话。
“乖,我走了。”
殷韵站在阳台上,看着傅千寒的车子开出别墅大门,又看着车子开上马路直到不见踪影。殷韵就这样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连双腿都站到麻木了,脸上的泪痕却一直未干。
“铃铃铃……铃铃铃……”
傅千寒按了好几次门铃,但是一直都没有人回应,只好开始敲门。
“许怜!许怜!我是傅千寒,你还好吗?快开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傅千寒看见一脸苍白虚弱之态的许怜。许怜穿着一身洁白的细吊带睡裙,衬托地她的身形削瘦羸弱。她一只手捂着肚子,好像是痛到了极点,脸上连有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一看就是身体很不舒服。
许怜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傅千寒,好像脱力一般向前倒去,正好跌入他的怀里。
“千寒,你终于来了,我好痛……我会不会就要……就要死了?”
“你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我送你去医院。”
傅千寒一把抱起许怜,准备开车送她去医院,没有看见许怜脸上那一瞬间得逞的笑容。
其实许怜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傅千寒的心结就是他母亲苏绵的病逝,她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最大程度地激起傅千寒的担心和怜惜。
今天晚上发生事纯属偶然。许怜肚子痛是真的,但是也没有严重到一定要别人送去医院的地步。
不过,对许怜来说,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打电话给傅千寒。
许怜是吃准了傅千寒一定不会放着自己不顾,她的要求他也一定不会拒绝。
如果这通电话,殷韵那个女人也能听见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许怜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同样做为女人,她就不信殷韵不会生气,只要殷韵和傅千寒闹,那……
“千寒,千寒……你别走,我一个人会害怕,你能不能等我出来再走啊?求你了!”
许怜躺在架床上,在被送进手术室之前,她抓住傅千寒的衣摆,语气既卑微又可怜地说。她现在可不能让傅千寒离开回去,要不就功亏一篑了。
傅千寒说:“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等你出来,你放心吧,别害怕。”
听到傅千寒这么向自己保证,许怜松了一口气,向他“虚弱又满足”的笑了一下,仿佛他是唯一的依靠似的。
过了大约不到一个小时,手术室的指示灭了,主刀医生走了出来。
傅千寒把许怜送到医院之后,值班的医生、护士就把她推进了手术室。傅千寒没有离开,就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等手术结束。
“医生,她怎么样了?”傅千寒问。
医生说:“你是病人的?”
“我是她朋友。”
“哦,你女朋友她没事了。只不过是有点轻微的胃溃疡,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是要住院一晚上再观察一下吧。”
这个医生以为面前的这个俊美男人和手术室里的那个女人是一对情侣,不然也不会半夜送病人来医院。傅千寒也没有向医生解释,在他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就懒得再多说。
“哦,对了。”
那个医生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身走了回来。
“病人的病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再怎么说也是胃病。胃溃疡要么是由于饮食不规律或不恰当,要么是因为饮酒过度。不管是哪一种,以后都一定要注意了啊,你可要好好看着病人。”
说完,医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儿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唉!真是的……”
等医生走了之后不久,许怜就被人推出了手术室,又送进了病房。
麻药的效果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许怜恢复了意识。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左右了,傅千寒为许怜办好住院手续之后也进到了病房里。
“千寒,太好了,你真的还没有离开。”许怜貌似虚弱的说。
傅千寒说:“嗯,我答应过你在你醒不来之前,不会离开的。”
他让许怜睡一会儿,自己就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休息,折腾了一晚上,他也累得不轻。
许怜还是害怕傅千寒会走,一直不敢真正的睡过去,等她看到傅千寒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时候,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他身边,从他放在一边的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
许怜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只有一个未接来电,是殷韵打来的。她也不管别的什么了,就直接把傅千寒的手机关了机,生怕殷韵再打电话来被傅千寒接到。
偷偷摸摸地做完这些事,许怜才又回到了病床上,放心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