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晚了,拿着煎饼果子冲到姜子禾设计公司楼下时,已近十点。
向晓晚冲进大楼一层的洗手间,换上职业装高跟鞋,提着装着球鞋运动服的袋子刚走出洗手间,就看到一个精致得如同彩蛋一样的女孩冲了过来,上来不由分说给了向晓晚一耳光。
向晓晚扔下手里的袋子,袋子里那个煎饼果子先落到了地板上。“哎,你谁啊,怎么上来就打人啊!”
“打的就是你!谁让你冒充姜子禾的女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副德性,他会看上你?”
女孩长得漂亮,但讲起话来,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是……蒲啦啦?”向晓晚脑补了一下网上的那张“床照”,她香肩祼露,姜子禾在一旁倒是睡得安稳。听说她是一位新晋走红的模特。模特跟设计师谈恋爱,不就像护士跟医生一样,黄金搭档,绝配嘛。
“我说姑娘,你跟姜子禾的事干嘛打我啊?你这么没自信,姜子禾可看不上啊!”向晓晚摸了摸脸,这死丫头下手还真挺狠的,脸上火辣辣的。
“我还没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说话的是不是一脸黑线的姜子禾还能是谁。
蒲啦啦一看到姜子禾,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立刻跑得无影无踪,她跑上去拉着姜子禾的胳膊撒娇:“人家就是不小心发出来的嘛,再说了,咱俩都要结婚了,发个照片有什么问题嘛?”声音甜腻得如同被太阳晒化成一摊的冰淇淋,粘腻得让人不舒服。
“谁要跟你结婚?”姜子禾的声音里带着冰茬儿。
向晓晚没心思呆在这看他俩花好月圆。还以为他是多么玉洁冰清的“小龙男”呢,不过跟别的富家花花大少一个德性。唉,真不能对这世界有点什么盼望了。
向晓晚摸了摸脸,走到电梯口,微信喊了一声。向晓晚瞟了一眼,是老谈,他约向晓晚晚上海底捞。
向晓晚冷笑了一下,收起手机。曾经她坐在海底捞外等了他四个小时,海底捞的服务员都以为她是来蹭着擦皮鞋做指甲的呢。现在她松开手了,已为人夫的他倒上赶着约她来了。他什么意思啊,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脸上的表情一大,被蒲啦啦打了脸疼了起来。
“你一向都是这么笨的吗?”
姜子禾站到向晓晚旁边。向晓晚下总识往左边挪了两步。姜子禾很幼稚地往左边移了两步。
“干嘛?跟我划清界线?她打你,你就应该打回去啊?啧啧啧,看看你这脸,本来就不好看,这一肿,成二师兄了,啧啧!”
向晓晚狠狠地瞪着姜子禾:“管好你的女人,否则别怪我……”
电梯门开了,向晓晚踏进去,姜子禾跟进来,电梯门要关上之际,向晓晚又按住电梯门,“今天工伤,我休息!”
“那可不行,今天我都空出时间来接受你的采访了,还有,你上班不带摄影机的吗?我们要随时拍摄!”
向晓晚怒目圆睁,心里一再感叹:“这世办上哪有好挣的钱啊!”
电梯升到38层,姜子禾手挺在裤子口袋里大踏步走出去,走了两步回头看还在电梯里发呆的向晓晚:“我开会,你在外面等着我。如果我出来没看到你,立刻解约!”
向晓晚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人还是从电梯里钻了出来。
等在姜子禾的办公室里无聊上网,赫然看到微博上出现了“床照门之后,姜子禾前任怒扇现任耳光!”配图就是蒲啦啦打自己耳光那照片。刚刚有人拍照?把自己拍得真是又矮又丑啊。翻看着评论里那些吃瓜群众的评论,竟然多数是站蒲啦啦的,说姜子禾难道是瞎吗,放弃那么美的前任找了矮胖黑的这位大妈!
大妈?向晓晚吸了吸鼻子,不就是为了挣点钱吗,怎么就卷到这种……
姜子禾的秘书婷婷玉立地走了过来递给向晓晚一个白色的袋子:“姜总让给你的!”
向晓晚打开袋子,是冰袋和几片止痛的药。鼻子真就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
跑去洗手间,用冰袋敷脸,看着镜子里落魄的那个傻姑娘,眼泪终于还是淌了出来。
电话响了,是老妈打来的。
老妈说:“晓晚啊,我昨晚做梦,梦见你住在地下室里,那里的水都没脚脖儿,醒了我就睡不着了,我知道你在北京漂不容易,要是我再去……”
向晓晚吸了一下鼻子,尽量放开嗓子做欢快状说:“妈,我也没那么惨,我刚接了个大单,这单做下来……”突然就没了信心,这才刚刚开始,自己真能做下来吗?
“晚啊,妈就不去了。只是,昨天你江叔来了,你江婶癌症到了晚期,咱家欠他那八万块……我寻思着把房子卖了吧,卖了妈去打个工……”
“妈,房子你别卖啊,你千万别卖,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心乱成了一团麻。八万块,自己要到哪弄那八万块呢?
从洗手间出来,姜子禾正坐在老板椅上等她。
“那个……姜总,谢谢您的药!我今天有点事,想早走一会,可以吗?”
“你都是这样工作的吗?拍我的记录片,不是得24小时跟在我身边吗?”他的眼里射出利箭来,向晓晚无处躲无处藏的。
“你可以……借我点钱吗?”一咬牙一跺脚还是说了出来。
姜子禾笑了:“你跟那些女孩也没两样,只不过她们懂得撒娇发嗲哄我开心要钱,而你的路数是装可怜装无路可走骗钱是吧?”
什么叫装可怜装无路可走?是真的。向晓晚在心里说。
“你跟那些花花公子也没什么两样。”向晓晚已然不抱什么希望,她说:“算了,就当我没说!”
“借多少?你说个数!”
姜子禾拿起了手里的电话。
“八万。八万就行,我一有钱……合同里扣就行。您放心,我肯定……”向晓晚语无伦次地说着,手脚冰凉。但心里又划了个大大的问号,他干嘛帮她?即使他是有钱人,也没必要随意地就借这么多钱给自己吧?
果不其然,他说:“借钱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继续做我的女朋友!”
“为什么是我?难道你的性取向……”向晓晚心里迅速组合出了一种可能,他为了逃避那些如狼似虎的姑娘,他才让自己掩人耳目的。
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