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晓晚消灭掉盘子里最后一只牛肉丸,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二位仙女,我呢,跟你们两不一样,你们还有闲功夫报复前男友,而我,明天住哪儿不知道,明天的三餐在哪儿也不知道,还有,我为了不跟你们的人渣前任一起工作,我失去那个救命的订单,老万……我们老板应该看都不会想看我一眼就打发我走,我欠了姜公子八万块!”
一口气讲完这些,向晓晚发现世界也没塌下来。能怎么样呢?
“八万块?”夏安好看的大眼睛眨了眨,问晓晚。
“江湖救急,你们那人渣前任用人冒充他的现任女友为条件,先借我八万块!”向晓晚突然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姜公子要是找个人冒充做现任,那也得从公司排队排到通州吧,哪轮得到自己这么没说服力的丫头啊?
“他可不像是为人江湖救急就出钱的人。再说,冒充现任这种事,不必找你吧?他那种人哪有什么空窗期啊,把现任揪出来一亮相不就行了?再说,你这个冒充的现任起什么作用啊?”
夏安分析得恰是向晓晚脑子里刚刚冒出来的疑问。只是,向晓晚不管了,只要能把自己从这团乱麻里摘出来,管他什么弯弯绕的心肠呢!
“如果你们只是想让我做潜伏在姜子禾身边的间谍,那这事我真做不了。我这人呢,这辈子最恨对感情不钻一的男人!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哎,我说亲爱的,你还真别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咖啡店泼你一脸咖啡那女的是谁?你可不是做了小三吧?”蒲啦啦一刀插进向晓晚心脏,向晓晚起身就走。
夏安一步站起来拦住她:“她说话直来直往,你别计较。其实我们把自己的情事讲出来,也是在伤口上洒盐,我们是真心爱过,不然,何必这么较真呢?只是姜子禾太过份了,他完全不把女孩当人看待,就是他手里的衣服都不如,说扯一件就扯一件,这口气不能忍!”
夏安的目光柔和,向晓晚咬了咬唇,坐了下来。
“妹妹,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人胸无大志,就是想嫁个有钱人,过过挥金如土的日子,可姜子禾多过份,说我就是寄生虫,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做什么样的人,我爸我妈都没管我,关他屁事!”
蒲啦啦絮絮叨叨,向晓晚倒觉得姜子禾说得有点道理啊,想靠着嫁男人改变命运,挥金如土,遇到渣男的机率就是会很高啊,不然哩,以为有钱男人都傻吗?他们又不是提款机魂穿变成的男人,凭什么就让你大把花钱啊?
当然,晓晚不想跟蒲啦啦说这些话,人的价值观形成之后,很难改变。
倒是夏安的眼神扫了一下蒲啦啦,她说:“姜是有这个毛病,分手就好好分手,非得从上帝视角找出来个你的毛病,就好像他完美一样。”
“你们分手,他跟你怎么说?”向晓晚跟薄啦啦的好奇心一样重,只是蒲啦啦嘴更快。
“他说我不够优雅,太野蛮!”
“哈,有点对哦,你看你这身穿着,不过……”蒲啦啦的话被夏安的眼神击退。
“分手后,人常会陷入一种自我反省的状态里,尤其是被甩时还爱着对方,会觉得自己不够好,被嫌弃,他再这样一说,半个月时间,我瘦了十斤。有一天,我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我骂了句自己,我夏安一向都是这样的,我行我素,我不做作,不装,我是我自己,他认识我时,我就是这样的,他到分手时才说我不够好,那根本就是个屁话,我的自尊心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所以,当那个人出现后……”
蒲啦啦的手拉了一下夏安的胳膊,夏安的话断了。
“那个人是谁?”向晓晚问。
但对面的两个女孩都沉默了。
好半天,夏安说:“你可以想想,我们也并不能把他怎么样,我们就算把我们的遭遇都讲出来,会有很多人骂我们贱,也还是会有很多女孩飞蛾扑火去他身边,但我们想,一个伤害了别人的人,不能过得这么嚣张。他得知道他是谁!今天电视上说花花公子的创办人休·赫夫纳过世了,说他这一生睡了一千多个女孩,而且只要处女。我就是很想问问,凭什么?凭什么女孩就该被物化,凭什么男人就可以活得这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分手没问题,至少,要有个正式的结束,而不是胡乱地塞一个缺点给你!”
那晚,向晓晚走在清冷的街上,天真的变冷了,她的心更冷。她觉得夏安说的有道理。那样的男人还要找人给他拍记录片,图脂抹粉,让世人以为他很纯情,或者,她——向晓晚可以揭下他的假面具。他不是“小龙男”,他只是个花花公子人渣而已。
或者,自己应该留下来?
真的还可以吗?